第一百零八章大事
第一百零八章大事
明瀾的家書還順帶著提到了另一樁事情。雖然與傅家無關,明瀾還是很有興致的足足寫了兩頁,家中瑣事因此略過不提。
沉寂了幾個月的君研,終于做出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初冬的寒冷沒有熄滅文學青年們對詩詞的熱愛,前不久的時候,他們又一次舉辦了詩會,君研身為京城才女,自然也出席在列。
在這一次詩會上,君研公然拋出男女平等的論調,還挑釁了幾個素來嚴肅謹慎的世家少爺,單槍匹馬的跟那幾個書生展開了長達一刻的激情辯論,時間并沒有太長不是因為少爺們被君研駁倒,相反,是君研說錯了話,讓人拿了把柄嘲諷,最終拂袖而去。
惹禍的是那句“君子遠庖廚”,也不知誰說了這么一句,被君研憤憤打斷,然后上綱上線。
“什么是君子遠庖廚?”陸湛將下巴擱在明錦的肩膀上,跟她一起看信。
“君子仁愛,不忍見殺生。雖然平常也要吃肉食腥膻,卻遠離庖廚,不見死物。”明錦勾了勾唇角。
明瀾語氣很是幸災樂禍地說了君研當時大談如何男女平等,男人也該下廚做飯云云。
就連明瀾這樣不怎么努力讀書的姑娘都能立刻明白過來君研明顯的謬誤,詩會上那些自詡才子才女的孩子們又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明瀾沒有親臨現場,卻能描述出君研和那些人辯論的句子,可見是有人刻意傳了出來,這些平日里清高傲氣的少男少女們早就不耐煩君研憑借兩首漂亮的詩詞便高高在上的態度,如今更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甚至對從前君研借以成名的那幾首詩究竟是不是君研所寫表示懷疑。
上一次的天驕,讓君研得罪了上面那個厲害的緒鋒。
這一次卻是在一群還不懂事的孩子面前出了丑,被她根本瞧不上的孩子們嘲笑,君研惱羞成怒,拂袖而去。
那個一直在君研身后,以守護者自居的男人,這一次并沒有出面。
明錦甚至隱隱覺得,那人反而故意讓君研出這個丑。
這個年代對女子不算太苛刻,才女們自行結社也不是沒有這種事,但大多并不談論風花雪月,甚至因為詞不夠端莊,而只是談詩尚文,并且這種詩社通常也都是只有幾個相熟的閨中女兒參加,并不沾少年們這一邊。
君研初到的時候聽說有詩社便自以為能夠風光無限,殊不知自己早就已經脫離了游戲規則。
把男人和女人放在一起談論是很大的禁忌,君研張口便說男女平等,甚至還去跟男子爭辯。大家已經不當她是不尊禮教,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逾矩了,幾乎可以用瘋魔來形容了。
這還沒算完,最要命的是,君研在回家的路上,又惹下一樁徹底壞了她名聲的大事。
俗套是永遠不會過時的,君研的馬車在經過一家酒樓的時候,終于再一次遇到了經典橋段。
地痞流氓調戲酒家賣唱女,據說這地痞不是第一次來,賣唱女也不是第一次被調戲,只因為這天正巧旁邊有英俊少年觀看,賣唱姑娘不知動了什么心思,頓時哭得無比凄楚,被不明就里的君研看了個正著。
看熱鬧的路人和匆匆離去的酒客的態度徹底惹惱了原本就開始怨恨這個世界的君研,她當即勒令馬車停下來,跳下馬車就朝那登徒子沖了過去。
這一次害了君研的卻是她那招百用不厭的過肩摔。
要完成一次過肩摔,首先得和被摔的人有肢體碰觸,若不是明白她在做什么,還真有點投懷送抱的意思。
君研摔過家中的婆子,摔過明瀾,都還是女子。大家雖然覺得她粗魯討厭,清白卻沒有什么問題,可當她面對的是一個地痞無賴,一個成年的猥瑣男人,她還一頭扎進對方懷里,抱住他一只胳膊,咣當將他摔在地上。
那地痞也不是吃素的,順勢將君研帶倒,兩人在當街一路滾了一丈有余。
這一次還真不是明瀾探聽的八卦,輿論如同洶涌的洪水一般,再也壓制不住了,很快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傳出當天君研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就算明瀾不去打聽,家中仆婦也都成天津津樂道,版本不斷刷新,君研的劣跡不斷被揭露。
京城一夜之間沸騰了。
趙家姑娘不學無術,剽竊別人詩詞充當自家門面,忽然之間數位不知名的小人物挺身而出,說自家女兒才華橫溢,平日隨手所做的詩詞被趙君研借口建詩社據為己有,因為趙家勢大,不敢討還,只能忍氣吞聲,那首XXX便是自家女兒作品。
趙家姑娘從前參加詩社時,常常洋洋自得于那幾首抄來的詩詞,便瞧不上京城里所有同齡姑娘,其人言辭粗鄙,更是經常胡言亂語。白話連篇。
趙家姑娘拋頭露面,經常出沒于茶肆酒館,面對男子少有回避,反倒與之嬉笑耍鬧,與京中數名風流才子有過接觸,甚至還寫過不少yin詞艷曲,如今廣泛傳播于青樓舞坊之間。
趙家姑娘不知廉恥,在酒樓前對一個地痞無賴投懷送抱,還當街撒潑打人,和那個地痞無賴滾成一團……
一時間,趙家君研的大名在京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成了全城男人葷笑話的主角,更是女人們的禁忌,就好像宅門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姑娘,而一直都是個煙花女子。
明瀾在信的最后居然有些悵然,這么一鬧,倒是讓她原本堅定的報仇之心淡了許多,無非別的,實在是沒什么意思,只不過想到明錦還不知道,便寫信告訴明錦一聲,好讓她也不要再惦記那個女人。
面對一個討厭的敵人,還可以說記恨報復。可面對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要如何下手?難道要自貶身份去跟她一樣嗎?
就算沒有老太太發話,家中也再也沒有提起過那個名字,明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也全都是淡漠,只說了一句:“知軒這回要被那女人害死了。”
明瑞的一場災禍為整個傅家消除了更大的一場災禍,也算是塞翁失馬,傅家老小心里都十分慶幸自家因為明瑞的事情提早退出趙家,甚至是跟趙家決裂,如今傅老爹已經上任,傅家雖然在京城里只是個芝麻綠豆官,卻也算是體面的讀書人家。不會有誰說閑話。
明錦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回信說讓明瀾不要理睬這些事情,好好幫助齊氏,照顧好傅老爹和老太太。
明瀾和明瑞對于明錦將要出生的孩子傾注了很大熱情,又捎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還有齊氏為明錦準備的用來當尿布的柔軟布料和一些小娃兒用的物件,卻再沒有過君研的消息。
村子里的消息是滯后了些,卻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也聽到了京里傳來的風聲,流言總是這樣的走向,那些喜歡是非的中老年婦女說起這種事情總是無比興奮和刻薄,添油加醋之下,到了這個村子里已經不堪入耳,甚至開始說成了各種各樣的葷段子,就算是尋常村婦都不再提這樣的流言,只有最粗鄙可憎的婦人們才會曖昧的笑著互相打趣。
陸大嫂回娘家住了一共十天時間,陸大哥算準了日子,便出門將她接了回來,也不知賠了多少不是,明錦看著陸大哥被捏的通紅的耳朵,不由得對陸湛感慨:“你大哥還真是好脾氣。”
“我脾氣比我大哥還好。”陸湛大言不慚。
“沒看出來。”明錦斜睨著陸湛。
“你難道想學大嫂那樣?”陸湛一臉驚恐,眼里卻帶著戲謔。
明錦啐了一口,又忍不住發笑,伸手輕輕捏住陸湛的耳朵,輕輕揉搓,陸湛被撩撥地身上一顫,卻看著明錦的肚子苦了臉,伸手拍開明錦作亂的手,低吼:“你這女人不要太可惡。”
明錦笑得更加甜蜜,轉身躺倒,安然睡下,陸湛在她身后,心里貓抓似的,只能恨恨地下了床,口上說著秋后算賬之類的話,卻老老實實出去繞著村子跑上幾圈消耗體力。
等他從外面回來,卻看見原本應該睡下的明錦點著燈,倒了水。專等他回來洗澡,忍不住低聲對明錦抱怨道:“你不要再做這些。”
“我白天里無事,這兩天都睡得挺多,”明錦笑嘻嘻地道,“既然是我自己的臭毛病非要你睡前洗澡,自然我也該做些什么,不過是燒一壺水,從水缸里舀出些來在木桶里,費不了什么事。”
“下回我自己來就是了。”陸湛伸手接過明錦遞過來的布巾,隨手將衣服脫下來,踏進浴桶。
“等我做不得這些了,自然會罷手。”明錦笑道,伸手想要幫他搓背,卻被他一把抓住,苦笑道:“你若還想讓我睡覺,就快些回去休息,不然我一會兒還得出去。”
明錦被他說的臉有些微微泛紅,老公精力太過旺盛似乎也不全都是優點,這幾個月陸湛跑步時間不斷見長,那長度估計都能繞地球好幾圈了,幾乎天天都是努力耗盡體力才回來摟著她睡下,好在他雖然一直折騰,卻從未開口說要納妾什么,明錦自顧自想到得意處,被旁邊的陸湛伸手抓過來惡狠狠的親下去,半天才放開,將她推遠,吼叫著:“快回去睡覺!”
明錦偷笑轉身,羞答答的去床上休息了。
陸湛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明錦生娃,家里卻是他最受罪,不由得心生哀怨。
陸大嫂回來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明錦陪陸老娘以及家中一干女眷做針線,孩子們床上地下的玩,跌倒了陸大嫂也不去管,可能也是因為沒人管才皮實,自己就晃晃悠悠的爬起來,繼續笑呵呵的玩鬧,滾得身上臟兮兮的,蹭過來找明錦擦臉。
這些日子陸大嫂不在,葉子又要幫陸老娘干活,明錦便帶著小姑娘們玩,她不是孩子王,對煤球兒似的孩子也沒啥興趣,一開始還真是相看兩厭。
倒是陸湛為了讓明錦開胃,滿處的找各種各樣的零嘴給她解悶,這粗人從來不吃零食,自然不懂買零食的斤兩,居然按照他的飯量買,蜜餞果子分給葉子一半還堆了半柜子,那些太過甜膩的蜜餞糖果被明錦左一個右一個的填給幾個小鬼,十天下來居然也混出些階級友情,哭了鬧了都找明錦要糖果吃,如今親娘回來,反倒不親了。
明錦看著錯愕的陸大嫂,也覺得有些尷尬,卻還是掏出帕子來替兩個孩子擦了臉,又替她們把衣服抻平,撣了撣,往嘴里喂了一顆糖果。
陸老娘看陸大嫂臉都快綠了,對倆孩子喊:“出去玩。”
孩子們還是很敬畏陸老娘,也不愿意在屋里看陸大嫂的黑臉,一溜煙跑了出去。
“真是,”陸大嫂訕訕地道,“有奶便是娘啊。”
“你還好意思說,”陸老娘哼了一聲,“誰把孩子們說扔就扔,跑回娘家去的,明錦懷著孕還幫你帶孩子,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陸老娘對陸大嫂還是有些埋怨,說走就走,丈夫孩子都不顧,如今回來又好像什么事兒都沒有似的,不說道歉,陸老娘幫她操持家務,連句謝都得著,臉上也不是那么好看。
陸大嫂看了旁邊的明錦和葉子,覺得自己勢弱,也不辯解,低頭數手指頭不說話。
明錦見氣氛尷尬,便撿了幾個笑話說,順便遞了個眼色給葉子,葉子知道明錦的心思,跟著一唱一和的,終于讓陸老娘笑了起來。
陸大嫂松了口氣,也笑著說起話來,氣氛才又好了起來。
陸老娘原本也不愿意在二兒媳面前太不給大兒媳面子,見她們都還識趣,便就坡下驢,也改口說別的。
陸大嫂說的都是村子里的家長里短,話題很快就被引到東村的牛和西村的豬身上,要么就是誰家娶媳婦誰家生孩子。
明錦對村里人都不熟悉,陸家和其他人家之間纏纏繞繞的親戚關系也都還沒弄清楚,也不敢貿然開口,她們說到這些事情上,就沒什么明錦說話的余地,她原本也對這些事情沒啥興趣,笑著專心做針線。
村里一共就那么幾口,日子過得又平淡,誰家有什么事兒也都不新鮮,說了一會兒便沒了話題,陸老娘低頭替孫女兒縫補衣服,陸大嫂的眼珠子轉了兩圈。
“我這次回娘家可是聽說了一件京城里的大事。”陸大嫂神秘兮兮地對陸老娘道。
明錦看了陸大嫂一眼,低頭繼續給自家孩兒縫小棉襖。
“什么事?”陸老娘有點眼花,縫錯了一針,又拆開重來。
“京城里趙家姑娘的事啊。”陸大嫂一副她是趙家鄰居的口吻道,“那趙君研可是個了不得的女人,在京城里勾搭了不知道多少男人,在當街就能跟男人摟摟抱抱,她一個大小姐還真不挑揀,連潑皮無賴都能入了她的眼,”她說著,忽然露出隱晦的猥瑣笑容,“沒準兒是因為那人……”
“夠了。”陸老娘皺起眉頭,打斷陸大嫂的話。
“啊?”陸大嫂還意猶未盡,沒反應過來。
“不許再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陸老娘的臉色不大好看,她偷著瞅了一眼明錦,見她依舊低著頭,手上針線沒停,忍不住回頭狠狠瞪了陸大嫂一眼。
新媳婦過門還不到一年,若是聽到嫂子婆婆都說的是這種閑話,還能敬重婆婆遵從嫂子嗎?
陸老娘原本就覺得明錦家境太好,又是守禮的閨女,想要磨一磨她,她雖然沒讀過書,更不是大家閨秀,卻也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出色,就算是一身的本事也足夠讓明錦折服,可如今被陸大嫂這么一說,倒讓新媳婦怎么看陸家的女人們?多舌是非也就罷了,說得還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混話,明錦又是從素來守禮的讀書人家出來,聽她說這個,就算口上不說,心里一定將她們都看低了去。
這么一想,就算是一向樂呵呵的陸老娘也忍不住怒了。
“娘這是怎么了?”陸大嫂不滿地嘟囔著,用肩頭頂了葉子一記。
葉子轉身挪開,這種閑話向來都是村里最不講究的女人們才會說,葉子自然覺得丟人。
“陸家雖然是村里人,卻不說那樣的話,傳那樣的事,你若是再說,別怪我不客氣!”陸老娘黑著臉對陸大嫂道,語氣雖然柔和,神情卻陰沉地厲害。
陸大嫂似乎很委屈,嚷嚷著:“村子里誰家不說這個。”
“誰家會說這個!”陸老娘幾乎要出離憤怒了。
“就算表面不說,私底下在家里肯定也說。”陸大嫂撇嘴,哼哼著。
“胡扯八道。”陸老娘臉色更黑,“你看哪個正經人家會說這樣的話?!”
葉子看陸老娘徹底怒了,心里有些害怕,伸手拽著陸大嫂,讓她不要再挑火兒,誰知陸大嫂衣服布料不夠結實,她力氣略大,卻差點把衣服撕了。
就聽見吱啦一聲,似乎是哪里斷了線。
明錦見這架勢,卻又不能轉身躲避,慌忙低下腦袋,努力做出認真做針線的樣子。
“可是娶了一個讀書的兒媳婦,”陸大嫂被噎了兩次,又被葉子這么一拽,面上過不去了,重重地哼了一聲,“連帶著家里也要學著開始拿腔拿調了。”
陸老娘氣急,抄起笤帚就給了陸大嫂一下子,她平日干活又累又重,力氣自然不小,一笤帚下去,聲音之大,旁邊的葉子和明錦都嚇了一跳。
葉子和明錦對視一眼,慌忙伸手將還要下手的陸老娘拉住。
一個勸“消消火氣”,一個勸“別氣壞身體”。
陸大嫂嫁過來這么些年還從來沒有被婆婆責罰過,又是在明錦這個她一直看不慣的弟妹面前,頓時炸了毛,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爹喊娘,還一面把地板拍得啪啪作響。
陸老娘將明錦往旁邊一推,讓她遠離陸大嫂的攻擊范圍,對葉子道:“送你二嫂回屋。”
陸老娘憋了一肚子火氣,這會兒上來是一定要教訓大兒媳,卻不好當著二兒媳的面,畢竟那還是她大嫂,將來總還要維護她在明錦面前的臉面,便讓葉子將明錦送走。
葉子原本看陸大嫂欺負陸大哥就老大不滿意,如今見陸老娘一臉火氣,也不再勸,小心翼翼的扶著明錦出得屋去。
明錦當然從善如流,這會兒她若是說話就是兩邊得罪,還是遠離戰場比較好。
陸老娘待兩人一出房門,便伸腳將還在叫嚷的陸大嫂踹趴在地上,罵道:“從前不理你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你也是兩個姑娘的娘,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就不怕孩子將來跟你一樣?”
陸大嫂立刻大叫起來,哭天搶地,要死要活。
陸老娘怒罵:“這招對付你男人還行,老娘可不吃你那一套,要死快死!”
明錦和葉子在屋外聽見幾聲怒罵,然后是很大聲的悶響,不知打在什么上面,最后一聲稍微脆些,明錦分明覺得那是笤帚被打斷才能發出的聲音,不由得有些腿軟。
屋子里一片沉寂,就好像里面壓根沒人似的,偶爾傳出些微的低泣。
葉子膽戰心驚的對明錦道:“我娘已經好多年都沒這么發過脾氣了。”
明錦想起陸老娘伸手能抓起一頭豬的力氣,也是一身冷汗,顫巍巍地道:“咱還是快回屋吧。”
兩人才一回身,便看見兩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可憐巴巴的看著兩個人,眼里全是惶惑不安。
“來,”明錦伸手拉住大的,“跟嬸子去吃蜜餞,叔叔昨兒買了新的果子,還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可是……”大的那個不大好糊弄,還是慌張地往屋里望。
“走吧。”葉子伸手抱起小的,笑嘻嘻地道,“你要是不去,我跟妹妹就把蜜餞都吃了,不給你留。”
小姑娘就是好騙,立刻轉移了注意力:“我要去嬸子屋里!”
明錦心里偷笑,伸手拉著她,往自己屋里走去。
更新票拿得真艱辛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