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悅說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怪喬看著葉瀾。

“他擔心我們，覺得我們現在拿著研究成果，就是小孩子抱著金元寶上街，等著被人搶。若是現在我就向我外公'報喜'，把論文轉給他。那么，外公的面子至少能保證我們不會被人搶光。”葉瀾細細的跟怪喬解釋了一下。但還是回頭，“找我外公，有兩個麻煩。一，他也許會和對方達成什么協議，我們的成果至少有一半是不歸我們的。這是大人世界的潛規則；二，等成功發布了，所有人說不定會說，因為我外公是丁XX，于是把另一半的成果也抹殺掉。”

“至少還有一半。”小悅扶了一下眼鏡，他明白葉瀾的意思，大人的世界有各種利益的交換，也許大人們覺得覺得退一步海闊天空，對他們將來好，于是才會這么做。就算小悅他們不是天才，全部失去，還是失去50，這個結果其實很好算；至于說葉瀾說的第二種可能性，他覺得這個沒什么可在意的。‘不遭人嫉是庸材’，說句凡爾賽的話，他們就是從小被人嫉妒大的，被人酸幾句，算得了什么？說葉瀾因為有外公撐腰，于是教授讓她搭邊，這種話，幾個專業的會信？

“你真是，當著我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說得這么含蓄，我是傻的，你不明說，我真聽不懂的。”天奇摟住了小悅的脖子，使勁的揉著他的臉，但還是回頭看著葉瀾，“小悅是擔心你們，沒有壞心的。”

“當然，謝謝你！”葉瀾也揉了一下小悅的臉，并且轉頭看向了怪喬，“你擔心過署名沒？”

“你是組長！”果然回答很怪喬，‘你是組長，這些事都是你的，與我何干？’當初他就是因為對葉瀾這份信任，才選擇京大。他相信的是葉瀾，可不是京大。

“所以你要怎么做？現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時候。”小悅扒開了天奇，也不理腦子不正常的怪喬，急急的看著葉瀾，說了這么白了，您倒是給個痛快話啊？他們都是平凡出身，有些事，真的發生了，他們也無可奈何。但是葉瀾不同，她有國內學術大拿的外公、外婆，他們能保證葉瀾小組的成果不被人全部奪走。但這時，葉瀾總得有個決斷。就算是外公外婆，您總得張個口啊！

“你們真是的，謝謝！”葉瀾輕輕嘆息了一聲，輕輕的揉揉他們的腦袋。她真心的感謝小悅他們，他們應該放在心里很長時間了。卻一直等著她完成之后，才提示，就是怕影響她的研究進度。有這樣的朋友，她真的覺得挺感動的。

這回的研究，就像她跟昨天她和米如風說的，有一百萬英磅在等她。這個課題是國際難題的一個很重要的分支課題，獎金是有一百萬英磅的。這么多年，沒人拿到，也就證明這道題有多么不容易。而數學研究對研究者來說，也是有黃金期的，而且這個黃金期非常短暫。這么大的誘惑下，所以學術界的齷齪事自然也就層出不窮了！

王小悅他們不想讓他們人生第一役就遭遇挫折，不然明知道她和外公家的關系比一般還一般時，還要她尋求幫助的原因。現在把論文交給丁院士，由丁院士為葉瀾保駕護航，一切事情會相對簡單一點。打個電話，談好條件，一切水到渠成。真的等事情發生了，再讓老頭、老太太出來幫她討回公道，那才是兩敗俱傷。所以不得不說，王小悅這回的想法是真的很成熟了。

“葉瀾，這不是說謝謝的時候！”小悅真的有點抓狂了，這是說謝謝的時候嗎？現在說的是解決辦法。

“我們的前階段的基礎研究成果，論文在開學前我們就分別投到《數學學報》、《中國科學》！”葉瀾給他們一個白眼，輕飄飄的說道。

這也是葉瀾這一段時間都沒敢動筆的原由，她的心里總有些不安，哪里不安她也不知道。而昨天她和江寧打電話時，她還那種不安感其實已經到達了頂點。不然，她也不會和江寧說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話了。等到江寧說到夯實基點時，就把她一下子打動了。什么時候都要打鐵都需自身硬！

之前他們算式，是可以證明現在結果的。但不能，至少不能完整的證明那是他們的成果。所以今天，她逼著怪喬重來，一定逼著他用自己原始路徑證明出結果。經過今天之后，再也沒有人能搶走他們的成果了。

她在給蒙教授的郵件里，除了她和怪喬新寫的論文外，還附了之前論文的發表地址，表示，他們在假期里，研究了高中時的研究路徑后，找到靈感，于是終于各自證明了結果。請老師批評指正。一切都在陽光之下，我們在沒進大學之前就已經從事這項研究了，然后進了大學，在假期里，我們通過之前的路徑，最終證明了結果，現在請指導老師驗證，這也是學生的應有之義。一切都漂漂亮亮，至于說蒙教授會不會吐血，她就不管了。

“我們怎么不知道？”小悅他們呆呆的看著葉瀾。《數學學報》和《中國科學》都是國內數學論文發表最高的期刊。影響因子也是最高的，這樣的權威的期刊發表了之前的研究結果，為什么他們都不知道？

“大學前發表論文，也不過是為了寫簡介時好看一點。”葉瀾搖搖頭，輕輕的拍了他們一下，說完就離開了。她其實好奇的是，為什么蒙教授明知道她和怪喬已經發表了論文，卻還要他們繼續研究。這樣的論文，一般都會請專業的評審來對論文進行驗證，結果出了，才會給予發表。她投稿之后，第一時間，就被編輯給騷擾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給予發表，都是懂行的，都知道這是沖擊小高峰的集結號，集結號都吹響了，勝利還遠嗎？這是國內重大的研究發現，作為數學界的一份子，蒙教授不可能不知道這事，而且既然看了兩篇這么翔實的論文，他完全可以自己另起爐灶的。為什么，非要他們來？正是這樣，這些日子，其實她一直是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