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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玄在哪里?”
“在城北,那里比較幽靜,少有人及。宇文化及和他在一起商量了幾個時辰,出來后就去了樂坊,這小子這段時間成日就是在樂坊流連,沒有多大的出息。”
“偷我東西的人是誰派的人?”
“王世充派的人。”
“假和尚是不是死了?”
“蕭老大你怎么知道?”
問話的孫少方多少有些奇怪,蕭布衣嘴角有些無奈,“給王世充這種人做事,沒有價值的結果通常就是死。”
孫少方搖頭道:“他,這家伙土皇帝一個,天高皇帝遠的倒是肆無忌憚。張衡被他踩了后,現在揚州城他最大,其實不要說揚州,就是江都郡的通守和太守都怕他,只是因為這老小子心狠手辣,能夠溜須拍馬,偏又會帶兵打仗,很得圣上的器重。那些賊寇被張將軍打的南下,在王世充手上也討不了好去,蕭老大你倒要防著他一些。”
蕭布衣皺眉道:“王世充為什么要派人監視我,又為什么想要偷我的錢褡褳?”
孫少方苦笑道:“我想這個問題要是不問王世充,那就只有蕭大人你自己能回答了。”
蕭布衣沒有回答,只是笑笑,“梁子玄那里有什么動靜?”
“蕭大人你讓我們這些人明里游手好閑,暗地只要監視王世充就好,”孫少方突然笑了起來,“這恐怕和王世充讓人監視你是一個目的。不過呢,蕭大人的確英明,因為我們不但發現王世充果然和宇文化及有聯系,還順藤摸瓜的找到了梁子玄。不過我們派了幾個兄弟監視梁子玄,發現他只是窩在家里不出來,倒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蕭布衣閉目沉思良久才道:“不叫的狗是最咬人的,他蓄謀越久,出招可能就是更有把握。”
“那不如我們先下手?”孫少方用手做個割喉的動作。
蕭布衣想了半晌,“不好。我們畢竟是奉旨南下,如今所有的行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殺梁子玄師出無名,反倒授人以柄,只能說的是下策。”
“那難道就坐等他們暗算我們?”孫少方皺眉道。
蕭布衣微笑道:“當然不會坐等著,我們可以給他們提供殺我們地機會。”
“引蛇出洞?”孫少方目光一亮。
“或許是吧。”蕭布衣嘴角難以捉摸的笑,“對了,宇文化及最近在哪個樂坊流連?”
“紅豆樂坊。”孫少方回道。
“是不是在揚州城內瓊花巷流蘇河附近?”蕭布衣問道。
孫少方微微錯愕。“沒有想到蕭大人對這個地方倒很熟悉。”
蕭布衣含笑道:“男人嘛,對于這種地方當然都是熟悉一些,揚州城晚上宵禁嗎?”
孫少方搖頭,“揚州是貿易大城。河運海運都是晝夜不停,再加上揚州城一直很太平,倒是不會宵禁,蕭大人難道想要出城嗎?”
“嗯。”蕭布衣笑道:“不宵禁好處多多。今晚除了留下監視梁子玄的兄弟外,其余的都和我去流蘇河。”
孫少方差點暈倒,“大人,去流蘇河做什么?”
“你說呢?”蕭布衣問道。
“老大做事神鬼莫測。我實在難以猜測。”孫少方無奈道。
流蘇河風景秀麗,兩岸瓊花,風吹花動心更動。不知吸引了多少游客佇足流連。
只是吸引游客的不但有花有水。還有這里的女人。流蘇河的瓊花巷樂坊中的女人向來都和這里地瓊花一樣有名。
蕭布衣等人到了流蘇河時已是夜幕降臨,他們來的時候卻是剛剛好。
無數盞兩岸掛起。照的這里比白晝多了分朦朧和飄渺。流蘇河兩岸酒家林立,樂坊遍布,醉酒笙歌,富賈云集。
無數商船畫舫晝夜往來河上,許多歌姬也是寄身其中,這中間有賣藝不賣身的,當然也有賣身不賣藝地,不過能擁有畫舫的女人,無論如何來講,過夜的價格都是貴重了一些。
揚州城貿易繁盛,樂坊也是興榮,不少文人才子流連其間,當然也有很有腰纏萬貫的富賈在內。
姐兒愛金也愛俏,當然有金又俊俏地最受歡迎,蕭布衣步入月影樂坊的時候,看起來年少俊俏,頗為多金,倒是引人側目。
不過最讓人側目的還是他一口氣帶了十數個手下進來,個個都是剽悍魁梧,讓人心生敬畏。
樂坊老板娘迎過來的時候,滿臉笑容,和著厚厚地香粉撲面而來,“這位公子,哪里來的,相中了哪位姑娘?”
沒錢的是孫子,有錢地當然可以當把大爺,老板娘見到蕭布衣頗為面生,手下帶地不少,心下琢磨,小心伺候。
蕭布衣不等回答,一人‘咕咚’聲跪在老板娘地面前。
老板娘嚇了一跳,心道對方倒是很懂禮貌的,定睛看過去,臉上有些不悅。蕭布衣也是納悶,向跪著地那人望過去,只見他是文人打扮,也算是風流俊俏,只是夜涼如水,他穿的還是單薄,見到他跪倒在地拉著老板娘的衣袖,搞不懂他大禮參拜為了什么。
“張媽媽,你就讓我再見雨荷一面吧?”那人滿是哀求的眼神,眼眸蘊滿淚水,好像被宰老牛的一雙眼。
張媽媽咳嗽聲,看了周圍一眼,又見到蕭布衣大有興趣的樣子,不好把那人往外轟的,只怕影響不好。暗罵照看樂坊的手下不管用,怎么又把這個衰神放了進來。
“樸公子呀,快起來,快起來,你這是做什么,你可折殺我了。雨荷,雨荷姑娘今天不舒服的。”
“可是以前的時候,雨荷姑娘就算帶病也會見我的,我,我這有……”樸公子眼淚包著眼圈拿出一包東西。
“有什么?”張媽媽眼前一亮。
“這有一包藥,知道雨荷姑娘體弱,這是我當了長衫為雨荷姑娘抓來的補藥。”
張媽媽冷淡了下來,“原來是藥呀。”她本來以為樸公子又拿出包錢來,笑容烏云般涌上來還不及凝聚,就潮水般退了下來。
“是呀。是呀。”樸公子連連點頭,“張媽媽,你就讓我把藥送過去,我保證,我見到雨荷一面,說兩句話就走。”
“哎呀,”張媽媽扳著一張笑臉,“樸公子太客氣了。這點小事,我讓下人做就好,何必勞煩你的大駕。小蠻,過來。去把這藥送給雨荷姑娘。”
蕭布衣和一幫禁衛都在樓下坐了下來,聽到二人的對話,多少也是明白點緣由。這個樸公子有個老相好叫做雨荷,看樸公子這癡情種子的樣。多半是在雨荷身上花了不少錢的,不過眼下看起來囊
,可就算這樣,還是當了衣服給雨荷姑娘買補藥。的。可樂坊管你什么圣,什么情,錢是最重要。張媽媽只是例行著古今樂坊做媽媽地責任而已。
“不行。這藥我一定要親自送的。”樸公子見到丫環過來。牢牢的把藥包抱在懷中,如同抱住最后的一線希望。
“哦?”張媽媽皺起了眉頭。“樸公子,其實雨荷姑娘早就讓名醫把了脈,如今早早的睡了,你這藥既然不想給的話,那算了吧。”
“我知道雨荷沒病的。”樸公子撕去斯文,大聲叫道:“雨荷,我是阿樸呀,我知道你在,我是阿樸呀。”
眾客人都是偷笑,一旁指指點點的看著熱鬧。
“沒病你還送藥,我看是你有病吧?”張媽媽見到樸公子撕了臉皮,也去了偽裝,“樸公子,我想你多半是來搗亂地,大家怎么說也是交往一場,還請你走吧。”
她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兩個打手終于趕到,一左一右,口氣中有了威脅之意,“張媽媽讓你走,樸公子請吧。”
樸公子望著兩人鐵塔般站到自己面前,有了驚懼,顧不得撒野,又要跪下來,打手卻是一左一右的架起了樸公子,就要拖著向門外走去,蕭布衣卻是擺手道:“等一等。”
張媽媽轉瞬堆上笑臉,“這位公子,什么事呢?真的不好意思,讓這種人打擾了你地雅興,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這就去給你找來……”
蕭布衣不理這個張媽媽,只是伸手指著樸公子道:“你過來。”
兩個打手還有猶豫,四個禁衛已經霍然站起,圍到了二人的身邊,“讓你們放手聽到沒有?”
張媽媽見勢不妙,慌忙道:“這位公子讓你們放手,你們還不快點放手?”
樸公子掙脫了束縛,抬頭又向樓上望了一眼,雖然對于蕭布衣的態度多少有些不爽,可人家畢竟把他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留在這里,就說不定能有機會見到雨荷姑娘,想到這里,拱手問道:“不知道兄臺何事?”
蕭布衣笑笑,指指凳子道:“坐。”
樸公子有些膽怯地望了張媽媽眼,張媽媽見到蕭布衣的人多勢眾,氣度不凡,手下個個不好惹,倒是不敢得罪。
張媽媽久在歡場,當然知道樸公子這樣的,就算拿鞭子趕走,只要是雨荷還在,有了錢還是會回來,可蕭布衣這樣的,能不惹還是不要惹地。
“這位公子讓你坐,樸公子就坐吧。”
樸公子來了底氣,瀟灑的整整衣冠向下坐下來,“兄臺……”
“放肆。”孫少方突然一拍桌子,樸公子差點坐在了地上,蕭布衣卻是擺擺手,“叫什么名字?”
樸公子顧不得瀟灑,側著身子坐在凳子上,賠笑道:“在下樸正歡。”
孫少方突然笑了起來,“嫖的正歡被人趕出來,地確心癢難耐呀。”
樸正歡臊地臉和紅布般,只好拱手道:“見笑見笑,只是在下不敢芶同這位仁兄地說法,在下對雨荷姑娘可是一往情深的。這個嫖字,未免有些粗俗和不妥。”
“你爺爺個卵蛋,”孫少方搖頭笑道:“來到這里談一往情深,你腦袋被驢踢了嗎?”
樸正歡霍然站起,不悅道:“你可以輕視在下,卻不能看輕雨荷姑娘對在下地深情。”
蕭布衣擺擺手,“你喜歡雨荷?”
“沒錯。”樸正歡回的毫不猶豫。
“雨荷也愛你?”蕭布衣又問。
“不錯。”樸正歡微微猶豫下。
蕭布衣嘆息聲,掏出一塊銀子丟在桌子上,一指張媽媽道:“你去把什么雨荷叫出來,這銀子就是你的。”
張媽媽雙目放光。顫聲道:“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蕭布衣微笑道。
張媽媽毫不猶豫,一把扯過個丫環,迭聲道:“快,快去找雨荷來。”
不到片刻的功夫,雨荷娉娉婷婷的從樓上走了下來,見到樸公子在一旁,輕輕咳嗽兩聲道:“我今夜不舒服,吃藥后早早的睡了。還不知道樸公子也在地。”
樸正歡見到雨荷,雙眼發直,心痛道:“既然病了,就要多多休息才好。”
張媽媽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銀子。見到蕭布衣沒有反對,一把拉過了雨荷,“雨荷,快來招呼這位公子。你可知道,這位公子為了見你一面,可等了好久呢。這位公子,你想帶雨荷進房間好好的談談心。喝杯酒嗎?”
雨荷略施薄粉,只能說是長的俊俏些,嘴角一點美人痣。倒是頗有風情。聽到張媽媽說完。似怨非怨的望了眼樸正歡道:“樸公子。我……”
樸正歡握緊了拳頭,痛苦不堪。咬著嘴唇幾乎出血。
“聽說雨荷姑娘有病?”蕭布衣問。
雨荷有些尷尬,“有點,不過不妨事的。”
“做什么都不妨事?”蕭布衣笑問道。
雨荷臉也有些紅,只能又看了樸正歡一眼,“陪公子喝杯酒還是不妨事的。”
“其實我找你不是讓你陪喝酒,而不過想讓你說一句話。”蕭布衣又掏出一塊金子丟在桌子上。
張媽媽眼都有些直,才發現什么是財大氣粗的,這是揚州城,商賈云集,有錢地人多了去,可是花錢買別人一句話的她還是真的沒有見過。
雨荷見到是金子,差點暈了過去,搞不懂這種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出手如此豪闊?她在月影樂坊身價其實不高,這一塊金子她就算是不吃不喝的一年都是不能夠攢到,這讓她如何不心動?
“公子想要我說什么?”
“我只想要你說一句,你從來沒有喜歡過這位樸正歡。”蕭布衣緩緩道:“你說了后,這錠金子就是你地,不過你不說呢,我也不會為難你,只是這錠金子嘛……”蕭布衣把金子往回挪了下,用意不言而喻。
無論是客人還有樂坊中的姑娘,都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怪人,樸正歡已經愣住,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雨荷。
雨荷有些戰栗,半晌才道:“公子不是拿雨荷開玩笑吧?”
“這位公子可沒有戲言。”張媽媽恨不得代替雨荷說上一句。蕭布衣正色點頭,“絕無戲言。”
雨荷長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那我告訴這位公子,我喜歡樸正歡,一直都很喜歡他,可是我還想告訴樸公子,在這世上,只是喜歡是沒有用的。”
她說到這里,突然撲到桌子上,放聲痛哭起來,這下輪到蕭布衣愣住。孫少方也是大為詫異,他當然知道蕭布衣地意思,蕭布衣無非
樸正歡,可知道這樂坊向來是無底的深洞,蕭布衣這想讓樸正歡清醒的認識這點,可饒是孫少方經驗老道,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你這,你這……”張媽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來罵,樸正歡卻是喜極而泣,撲上去一把抱住雨荷道:“雨荷,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我,我謝謝你!”
雨荷卻是輕輕地推開了樸正歡道:“你不用謝我,我這次出來只是想告訴你,我以后不想再見到你。”
樸正歡有如一瓢涼水當頭澆下來,訥訥道:“雨荷,你,你騙我,你其實還是想見到我的,是不是?”
雨荷只是咬著嘴唇,看了蕭布衣一眼道:“這位公子,雨荷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蕭布衣卻是一拍桌案,沉聲道:“不準走。”他一掌之下,那塊金子已經沒入了桌面。
雨荷怔住。張媽媽駭的臉色發白,慌忙拉住了雨荷道:“雨荷,快向公子說對不起。”
雨荷轉身,盈盈一禮,木然道:“公子,對不起,你不讓雨荷走,可是想讓雨荷和你上床嗎?”
她說地尖刻。樸正歡已經咬地嘴唇出血,蕭布衣卻是輕嘆聲,“既然你喜歡他,方才為什么避而不見?無論他如何哀求你都不肯出來。你可知道他為了你,不惜丟了臉面?而對男人而言,這臉面甚至比金子還要貴重。”
雨荷不答。
蕭布衣望了樸正歡一眼,嘆息道:“原來你終于被樸正歡地真情所動。這才不想再讓他泥足深陷,你不想見他,只是想讓他覺得你絕情寡義,離開這里才是生路?”
樸正歡愕然。雨荷眼中閃出淚光,卻只是平淡道:“謝謝公子。”
“你想嫁給他嗎?”蕭布衣笑了起來。
雨荷雙目垂淚,落入塵埃。半晌才道:“可能嗎?”
“她出身樂坊。你可會對她明媒正娶?”蕭布衣扭頭望向樸正歡道。
樸正歡用力點頭。“會,我愛她。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樣的人,我只會記得她對我地好。”
蕭布衣笑著一拍桌子,金子彈起,他只是一捏,遞給了張媽媽道:“我這就為雨荷姑娘贖身,不知道這塊金子可夠?”
張媽媽見到金子上赫然有個手印,駭然點頭道:“夠了,應該夠了。”
“那還不把賣身契拿給大人?”孫少方沉聲道。
張媽媽見到蕭布衣言行舉止氣度不凡,這些人都是一口一個大人的叫著,實在搞不懂是哪個大人。可這錠金子為雨荷贖身的確是夠了,她不想多生事端,慌忙親自去取雨荷地賣身契。
蕭布衣接過賣身契,看了眼,遞給孫少方道:“可是對的?”
孫少方倒是熟悉,點頭道:“大人,的確不錯。”
蕭布衣站起踱到紅燭前,一晃賣身契,已經點燃,張媽媽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卻不敢勸。蕭布衣燃著賣身契,見到賣身契化為灰燼,這才拍拍手笑道:“好了,現在雨荷你已經不屬于這里,沒有誰會限制你的自由。”
雨荷喜極而泣,盈盈施禮道:“公子大義,請恕雨荷方才無禮。”
蕭布衣含笑道:“你若是不無禮,我如何看出你的真心真意?樸正歡,你要知道,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記得你今日的癡情,記住雨荷今日的選擇,在她心目中,你地感情實在比金子還要貴重,我這里祝你們百年好合。”
樸正歡深施一禮,感激道:“謝恩公,樸正歡記得住公子的大義,還請公子告訴我高姓大名,樸正歡不敢說報答,只想供個長生牌位給后代銘記”
“我叫蕭布衣。”蕭布衣擺擺手道:“走吧。”
等到樸正歡和雨荷千恩萬謝的離開后,張媽媽這才回過神來,“蕭大人原來是菩薩心腸,不知道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這就為大人找來。”
她說完這話后感覺到有點自相矛盾,心道菩薩也會找女人嗎?
蕭布衣微笑地望著張媽媽道:“我覺得你就是不錯。”
張媽媽老臉一紅,“蕭公子真能開我的玩笑。”
蕭布衣卻是笑容一整,“我來到這里可曾開過別人的玩笑?”
張媽媽駭的臉上地粉都差點掉下來,“蕭大人……”
“我只想你陪我喝點酒而已。”蕭布衣含笑道:“難道這也不行?”
“啊?”張媽媽目瞪口呆。
從月影坊望出去,只見到流蘇河上輝煌,畫舫商船穿梭不停,輕歌曼舞,絲竹聲聲,明月照下來,如仙境般。
一艘停在岸邊的大船上雖有歌舞,王世充卻只是望著對面的月影坊,鷹隼般的眼中也有了狐疑不定。
一艘小船從對面劃過來,一人輕輕躍起到了大船,身手敏捷,低聲道:“王大人。”歌姬地樂聲稍微有些凝滯,王世充卻是沉聲道:“唱下去。”
他雖讓歌姬唱下去,自己卻是入了船艙,那人跟著王世充到了船艙,王世充已經迫不及待問,“季秋,蕭布衣在樂坊都做了什么?”
季秋臉色古怪,卻還是詳細的把蕭布衣所做的一切說了一遍,他顯然也是在樂坊呆了很久,這才對發生地一切清清楚楚。
王世充大為皺眉道:“你說他最后和那個樂坊地老女子到房間內喝酒,再沒有了動靜?”
季秋點頭道:“確實如此,王大人,蕭布衣做事古里古怪,先是每晚看春宮圖,然后又帶個老女人去喝酒,我只怕他真地有些問題。”
“什么問題?”王世充問。
“我只怕他真的喜歡老女人。”季秋喏喏道:“王大人也知道,有些人……”見到王世充臉上地冷笑,季秋終于說不下去了,“王大人,我這也是猜測,當不了真的。”
王世充終于道:“你既然知道當不了真,那就繼續跟蹤下去,隨時向我報告他的行蹤。如今的他應該是做戲給別人看,只是他越是做戲,反倒代表他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等到你我麻痹之時,就是他行動的時候。”
季秋猶豫下,想要說什么,終于還是忍住,“一切聽大人的吩咐。”起了幾聲蛙叫,季秋躍到船上,只是呆了片刻就是回轉道:“王大人,蕭布衣果然有了動靜,他帶到月影樂坊的禁衛叫了姑娘,卻不過夜,如今已經分批喬裝出了月影坊,現在向城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