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一直以為耿耿是個兒子,結果生下來是個姑娘,一怒之下把她丟進尿桶被老太太撞見,她把孩子救走養在身邊。
老太太走了,老爺子接著養到十三歲,臨終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耿耿繼續讀書。
你滿口答應,老爺子一瞪腿兒你就勒令耿丫頭退學。
我和大哥小妹看不過去,出錢送耿耿讀書。
你天天堵門罵我們,耿耿不忍心就聽你的去接席面了,直到十八歲受傷。
你一天都沒養過耿耿,還把著她掙來的錢。
耿耿不想嫁給趙九州,你要死要活的逼她嫁。
好不容易離了你又來鬧離婚款,臉咋那么大!那是孩子的補償,傍身的東西。
老太太說耿耿是個能干孩子,果然是個能干的,這離婚真是干凈利落脆。
遲大伯眉頭緊皺,老三家的把誰當傻子呢?“耿丫頭也沒說不管你們,你嚎啥?
家里困難得揭不開鍋,等著耿丫頭救命?
我咋聽你們機械廠的廠長家的親戚說你們要買機械廠的樓房,還要借錢出去?
遲珍珍怎么會知道十萬塊錢的事情,她一個當小姨子的跟姐夫走那么近算咋回事兒?你們當父母的都不管?”
夏金花慌忙止住了干哭,“哪有的事兒,指定是他們聽差了,家里是沒那么困難,我這不是想著遲耿耿年紀小,想幫她保管錢嗎?
珍珍不是單獨跟她姐夫在一起的,還有別人!別人!”
遲四叔嗤笑,又想保管到自己荷包。
遲大伯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耿丫頭跟趙九州離婚了,你這個當媽的約束點遲珍珍別往趙九州面前湊,好說不好聽。
你想保管耿丫頭的錢也行,把你以前保管的那些錢先給耿丫頭。”
夏金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那些錢分了弟媳婦一半,剩下的都買房了。
她捅捅遲志貴的胳膊,你倒是說句話啊。
遲志貴沒辦法,硬著頭皮出頭。
遲大伯的視線掃過去,他立即縮了回去。
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
“你們兩口子就別打離婚款的主意了,我幫耿丫頭保管。”言外之意你別找耿丫頭鬧,有本事來找我,“耿丫頭要改廁所,你們有空也來幫忙。”
夏金花氣得渾身哆嗦,那么多錢拿不到手,她的心像針扎一樣難受,還想讓她幫忙干活,做夢,“我,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遲志貴借坡下驢,扶著夏金花離開。
來時多囂張,離開就有多窩囊。
遲蘭征跟著去關門。
遲耿耿對遲大伯豎起了大拇指,不戰而屈人之兵!大伯威武!
遲大伯橫了她一眼,轉身往起居廳走,“你跟我進來!”
“哎!”遲耿耿屁顛顛的跟上。
遲大伯一坐下就開門見山,“耿丫頭,既然你都離了,我和你四叔就不多說了,以后好好過日子,手里的錢要把住別再讓你媽哄走。”
“嗯,你放心吧,我媽肯定會把保管的錢還給我的,遲珍珍借出去的錢也還回來了,她還說要給我利息呢。”
遲大伯:這丫頭有點傻……
遲四叔頭疼遲耿耿都二十幾了還這么天真,他挨著遲大伯坐下,“耿耿,聽你大伯的,我聽說你帶著狗剩來娣去派出所找他們爸爸,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遲耿耿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嘆了口氣,“我這次跌到下水道又磕到了18歲那年磕到的地方,想起來一些事情。
我沒和二條搞對象,想去派出所問問那兩孩子到底是咋來的。”
遲四叔目瞪口呆。
遲大伯腦子電轉,他們幾房人護理了耿丫頭半年,老三兩口子接手了。
他們再去就見不到孩子了,幾個月后耿丫頭醒了,還生了個孩子,老三家的說是二條的。
他和耿丫頭搞過半年對象,他們大怒之后無奈接受了這個結果。
現在耿丫頭告訴他們,她沒和二條沒搞對象!孩子是誰的?老三兩口子為什么要栽在耿丫頭頭上?他們想干什么?
遲蘭征回來聽到個尾巴,“耿耿,你有目標嗎?”
遲耿耿搖頭。
“我在派出所附近被截住,他們把孩子帶走了,這事情還是得查查,我不能一直頂著這個屎盆子。”
遲大伯三人附議。
這件事情暫時放下,遲大伯問起今天一直惦記的事情,“你給你大哥的圖紙是從哪兒來的?”
“我自己畫的。”遲耿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沒學過,都是瞎畫的,大哥是行家要是有啥不對的地方你看著改。”
遲大伯和遲蘭征交換了個眼神,喜上眉梢。
遲蘭征把圖紙拿出來,搓著手問自己不懂的地方。
遲耿耿一五一十的解釋。
最后遲蘭征指著那個頂天立地的柜子,“這個柜子是干啥的,為啥做這么高?中間這些框框干啥用的。”
現在流行做高低柜,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柜子。
“這個是衣柜,做這么高是為了防止落灰,這個寬度剛好能放進主臥右面那道墻,跟柱子平齊。
這些鏤空的框框是為了增加趣味,讓柜子不那么單調,方框可以空著,也可以擺些小擺件。”
“好!”遲蘭征激動得搓手手,自己也想打一個頂天立地的柜子,做沙發,做床墊。
“耿耿,你咋想到的?”
“這次受傷做了些奇奇怪怪的夢,有些是夢里見到的,有些是自己想象的。”
遲蘭征抬頭看向遲大伯,見他點頭,自己也接受了這個說法,“白天我請人來把炕砌好了,晾干就能睡。
四叔下班過來幫忙,帶了不少人來修廁所改廚房,把我解放出來了,我請了一周假,聯系人買了些木頭,明天就在后罩房里開始打家具。”
為了防止圖紙外流,這活兒他一個人干。
遲大伯和遲耿耿聊了很久,疑惑全部得到解答。
全程圍觀的遲四叔聽得津津有味的,看看時間不早了準備回家。
遲耿耿去送他,從兜里掏出五百塊錢塞到遲四叔手里,“四叔,我手里沒票了,你讓四嬸幫忙給我弄些,啥票我都要。”
趕上了票證時代的尾巴,真是一把辛酸淚。
雖然黑市也能搞到票,但她不想去冒那個險,身體不好只想茍著。
四嬸是國營商店的主任,路子廣,能者多勞。
“行!”遲四叔把錢揣了起來,媳婦弄票也要花錢。
“耿耿,不管到啥時候你還有我和你大伯小姑,遇到事情和我們商量商量,別自己一個人扛,對了你小姑那里……”
“今天我去小姑那里把錢還上了,這次是我不對,也是各種原因促成我那么快下決定離婚。”
遲四叔暗暗嘆氣,拍拍她的肩膀轉身走了。
遲耿耿關上大門回到起居廳看到神色有些萎靡的許蔚站在遲大伯面前,“爸,我把廚房收拾好了。”
“你今兒也累了,就在這里歇著吧,給你妹妹做個伴,裝修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里,幫忙做做飯。”
許蔚喜出望外,“好,爸你早點休息。”
遲耿耿由衷為許蔚高興,拉著許蔚去左稍間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