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耿耿回去的路上遇到遲蘭征帶著幾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的蹬著自行車往這邊趕,青春洋溢,熱情似火,年輕真好。
還好原主也很年輕。
遲蘭征在遲耿耿面前剎住自行車,一條推支著車,“我把看倉庫的人找來了,搬海綿的在后面。”
“好!”遲耿耿把鑰匙交給遲蘭征就走了。
幾個年輕人一直悄悄瞅遲耿耿,看到她走了轉頭目送。
“蘭征哥你不夠意思,都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新來的銷售主任真漂亮!不知道結婚了沒有?”
“蘭征哥,聽說遲主任是你妹妹,到底是不是真的?”
遲蘭征掃了他們一眼,你們算老幾啊給你們介紹,“你們給我死了那條心,歪瓜裂棗就敢肖想我妹妹。”
大家頓時不干了,七嘴八舌的嚷嚷。
“咱也長得不差啊,又有工作。”
“我家就我一個,父母都有工作,妹子嫁給我就是享福的。”
“可不是咋的,過個三年五載咱也有個一官半職,哪里就配不上妹子了。”
真是馬不嫌臉長,遲蘭征猛蹬幾下自行車,將他們甩在后面,“我堂妹不但是家具廠的銷售主任,還是服裝廠廠長,你們啊……別好高騖遠了,沒戲!”
幾個年輕人對視一眼,咱妹子這么厲害啊,他們連忙蹬著自行車去追遲蘭征打聽堂妹的故事。
遲蘭征哪里肯告訴他們,三推四擋就是不說。
一個娃娃臉湊近他,壓低聲音說道,“蘭征哥,我聽說霍連要跟咱堂妹搞對象呢。”
霍連是家具廠有名的混混,只聽白正生的,遲蘭征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你們幾個給我盯著點兒,他敢靠近我妹妹就揍他吖的。”
“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
堂妹太高了,他們配不上就不胡思亂想了。
絕不會讓霍連那個混蛋欺負她,蘭征哥的堂妹就是他們堂妹必須保護她。
遲耿耿回到家具廠,想去找遲志田匯報一下服裝廠的情況。
不遠處的國槐上下來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頭發燙得像獅子狗,穿著喇叭褲對她吹流氓哨。
遲耿耿面無表情的走了,齊大爺打瞌睡了吧。
“哎,別走啊!”獅子狗對著遲耿耿的背影流口水,尚小滿說得對,新來的銷售主任就是按照他媳婦的樣子長的。
遲耿耿感覺被什么惡心的東西盯上了,不自覺的加快腳步趕到廠長辦公室,“大伯,廠子里有個頭發燙得像獅子狗的年輕人嗎?”
遲志田從遲耿耿的計劃書中抬起頭,看她都出汗了,拿出備用的茶杯給她倒了一杯水,“他叫霍連,你見過他了?”
遲耿耿點點頭,把白開水接過去吹了一會兒一口氣喝完了。
“剛才在大門口碰見了,從樹上下來的我沒看清還以為是猴子呢,他咋進來的?”
遲志田指指外面的太陽。
遲耿耿頓時明白了,又是劉光明的親戚,他家的親戚數不清。
遲志田:霍連就一個毛病,愛調戲女工,被他調戲的女工還跟他好,你說說這叫啥事兒。
他幾次想處罰他都被人擋了,這幾年有心改革,無力推動,現在耿丫頭來了,他很期待。
“服裝廠情況如何?”
“很糟糕!”遲耿耿把自己發現的問題一五一十的匯報了。
遲志田這樣的老實人都忍不住拍桌子罵人,“蛀蟲,一群蛀蟲。”
遲耿耿的心情也沉重了不少,家具廠和服裝廠同氣連枝,家具廠這個主干因為內耗外爭要黃了,服裝廠自然會受到影響。
再加上遲大伯以前不重視服裝廠,連個副廠長都沒安排,康健一人獨大才會有這樣慘痛的教訓。
“如果公安能幫我們追回來一些布料,還能挽回一些損失,如果無法追回,康健,卓立仁以及那些幫兇得坐牢也算殺雞儆猴了。
今天我去倉庫找到了二代文胸和床墊的材料,我們這次改革要是能大獲成功,三年后就推出二代產品。
另外我打算盤活家具廠的時候順便把服裝廠也盤活,具體方案我明天給你送來。”
“好,你現在已經是廠長了,不用向我匯報,放開手腳干吧。”
遲志田很欣慰,他發現了一個寶藏啊。
趙九州出一萬塊收購服裝廠,他差點罵娘,希望耿丫頭出手能挽救服裝廠。
遲耿耿卻不同意,“大伯,我以前就是個做飯的,別的雖然跟爺爺奶奶學了些,但你也知道他們是舊時代過來的人,新事物他們也不懂。
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一邊學一邊做呢,您當了服裝廠那么多年廠長經驗豐富,你得給我把把關,我不做廠長,你給我弄個副廠長方便行事就行。”
如果救活服裝廠,功勞還是你的。
再救活家具廠,成績顯著上去也容易些。
“那好吧!”遲志田十分感慨,耿丫頭的心胸和豁達在家里孩子里面肯定排第一。
他重新給遲耿耿出了一份任命。
服裝廠是廠長負責制,還沒有副廠長掣肘,他一個人說了就算。
遲耿耿拿到新任命回辦公室,打開抽屜掏出紙筆打算寫計劃書,看到一個長得溜圓的年輕姑娘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找誰?”
“你就是遲主任吧。”圓姑娘一陣風似的跑進來。
“你是第一個讓陳英子老實去干活的,這點我佩服你!”陳英子去找她公公任主任也沒有逃脫干活,“但遲廠長讓你來當銷售主任簡直兒戲,我等著你哭著鼻子被掃地出門。”
遲耿耿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說完了?說完了就出去我要工作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請我都不來。”圓姑娘轉身跑了。
遲耿耿捏著鋼筆翻白眼,明明是你自己跑來的好吧。
快下班的時候,陳英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辦公室。
遲耿耿伸手把桌上的報紙拉過來,蓋在工作計劃上,“工作完成了?”
“完成了!”陳英子將統計表丟到遲耿耿桌上。
“這下你滿意了?”
進廠五年大家都捧著她,幫她干活,她天天除了嗑瓜子看報紙就是織毛衣,這次被調過來被整的這么慘,公公還讓她忍。
好氣!
一陣風把報紙吹起來,遲耿耿的計劃書露了出來。
陳英子只看到了標題,服裝廠整改計劃書,那東西就被遲耿耿收進了抽屜。
遲耿耿拿起統計表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跟她的一點出入都沒有。
“這份不行,你重新做一份。”
“你敢刁難我!”陳英子拍桌子大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最近總遇到傻子,遲耿耿也是無語,“你的統計結果是抄襲的,應付是在我這里交不了差的。”上面還有錯誤的痕跡,肯定是去車間看了她的統計表照著改成了正確的。
陳英子篤定肯定是蘇建東打的小報告,她去車間蘇建東看到她了,哼!
那么多東西那么短的時間怎么統計得完,她抄了又怎樣?
遲耿耿對于她的懲罰像一道晴天霹靂劈了下來。
“陳英子,你藐視領導,工作態度極其不端正,罰寫五千字的檢討書,深刻檢討自己的行為,三天之內必須完成,并且要張貼在廠子里的宣傳欄里公示一周。
你上班時間嗑瓜子,罰打掃辦公室一周。
今天的統計你明天繼續做,做到我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