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班之后去打聽一下,南城木魚胡同往里走大概1000米,門口有兩棵洋槐樹那家的夏銀這兩天有沒有跟印刷廠的女工白露來往。
翁朝宗舉起手,“報告遲主任,我認識一個叫夏銀的,她是陳英子的表妹,昨天來廠里找過陳英子。”
“我怎么不知道?”霍連記得昨天他一直跟翁朝宗在一起……
翁朝宗嘿嘿一笑,“就是昨天遲主任拿著統計表去車間的時候啊,陳英子到車間招營業員夏銀去找她,那會兒你在拉屎。”
霍連臉上一個大寫的囧,暗搓搓的踩了翁朝宗一腳。
翁朝宗抱著腳跳,他又說錯話了?
遲耿耿不想再聽翁朝宗再說什么屎呀尿呀的連忙開口,“私事不必查了,你們去辦公事吧,今天下班之前過來交差。”
霍連立即逃之夭夭。
翁朝宗抱著腳跟著蹦跶出去。
遲耿耿耙耙額前的短發,她忘記夏銀和陳英子的關系了。
夏銀去金花胡同找她兩次,又來家具廠找陳英子,然后白露就組團來了,如此頻繁的活動在自己周圍,女主那個垃圾肯定在懷疑她。
有點慌。
遲耿耿打開柜子把自己的茶杯拿出來就著杯子里的水喝了兩口,又把杯子塞了回去。
瞿惠回來沒發現遲耿耿的杯子,心里失望急了,她跟遲耿耿打了個招呼,回到自己的位置工作。
心里慌成一團,總覺得遲耿耿在看自己,果然下一秒她聽到了遲耿耿說話。
“瞿惠,要是有困難可以跟我或者廠委說說,都會幫你的。”遲耿耿原本想把布置展廳的任務交給瞿惠,既然她家里有病人她還是用其他人吧。
“不用了,我沒有困難,謝謝遲主任。”瞿惠抬起頭,對遲耿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遲耿耿該表態表態了,低頭忙自己的。
蘇建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回來。
匯報完工作杵在遲耿耿身邊心里酸得要命,他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一人獨大的機會,還沒高興完,霍連那幾個混蛋就來了。
“遲主任,你咋把霍連他們弄到辦公室來?他們都是流氓。”
“現在是用人之際,咱們要不拘一格。”遲耿耿心里暗搓搓的,她不用,他們就會繼續為白正生所用,危害工廠。
她也是沒辦法啊,況且現在咱們確實需要人手。
“我會約束好他們。”遲耿耿從抽屜里翻出展廳布置圖,放在蘇建東面前。
“展廳布置的任務我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質保量完成,需要人手就去車間找,若有人不配合就來找我或者廠長,我們去協調。
還有你得去電視臺請記者來咱們的展銷會采訪。”
“哎!”蘇建東笑呵呵收起布置圖。
耿耿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他是相信他,霍連幾個小流氓不足為懼。
“對了,剛才我回來的之前武成才來找我,會計室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是會計,龍仕朝是出納,人手不夠,服裝廠那么大的廠子,會計室至少得配備八個人。”
武成才和龍仕朝是會計室碩果僅存的兩個人,遲耿耿點點頭。
她把武成才提成財務主管,主持招聘面試工作,龍仕朝依然當出納。
招聘1名材料會計,2名應付應收會計,2名實習會計,總賬會計先空著。
龍仕朝那個位置很重要,她不放心別人,讓他先干一段時間,別的人表現不錯再動動他們的位置,添置會計人員。
遲耿耿將財務人事任命形成文書,讓蘇建東去傳達。
蘇建東欣然領命,顛顛的拿著文件跑了。
遲耿耿去車間看彈簧研究的進展,在研究室外面的走廊上遇到了馬建軍和遲志田在小聲嘀咕什么,他們看到她就停了下來。
“馬廠長,又見面了。”遲耿耿笑著打招呼。
“九妹都長大了,上次你去我那里我都沒認出來。”馬建軍笑道。
遲耿耿眉眼一彎,“你們聊,不打擾了。”
“耿丫頭,你幫我們分析一下。”遲志田叫住她加入他們的小團第。
遲耿耿挑挑眉,“分析什么?”
馬建軍立即把白露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白露被帶走之后我一直心神不靈,擔心要出什么事兒,過來跟志田哥聊了一會兒心里還是不安。”
遲耿耿眉頭微皺,“白露以前有奇奇怪怪的表現嗎?”
馬建軍搖頭。
遲耿耿篤定這里面肯定有鬼,這兩天白露大概率和夏銀接觸過,會不會是夏銀透露的?
那夏銀是怎么知道的?
夏銀從小就壞,陳英子把自己往水桶里按就是她指使的,這完全不像一個小孩子的心智。
怕是胎穿。
不對。
如果夏銀是胎穿的話早就應該嫁出去了,不會拖到24歲高齡還在家里茍延殘喘。
夏銀和遲珍珍走得近,原主又單獨住在一邊,十年八年聽不到夏銀的消息都正常,自然也就不知道她過來的具體時間。
現在只能確定夏銀是穿過來的,那她知道自己是垃圾女主嗎?
馬建軍是不是年代文里的人物,她不知道。
馬建軍一家的命運走向如何,她也不知道。
“馬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建議你把媳婦孩子接到自己身邊,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不管有沒有用至少心安。”
馬建軍采納了這個意見。
這段時間他帶媳婦閨女兒子去廠里住,減小活動范圍出事的可能性小些,而且廠子里有電話,遇到事情打120也方便些,那里距離學校還近些。
解決了心中煩惱的馬建軍對遲耿耿笑笑,“九妹,好好干,叔看好你!”
“謝謝馬叔,我會努力的。”遲耿耿笑道。
馬建軍也挺忙的,就跟遲志田告辭了。
遲志田搓著手,帶遲耿耿去研究室看他們的研究進展……
下午17:40,霍連四人興沖沖的結伴回來了,看到遲耿耿興高采烈的匯報。
“遲主任,傳單發完了,好多人沒拿到問我們要呢,要不要再印一點兒?”
“遲主任,那些拿到宣傳單的人都不肯走,問了我們好多關于展覽會的事情,我們也不太懂就沒敢多說讓他們10.20過來看啥都知道了。”
“遲主任,那些人我都見過了。”
遲耿耿嘴角微勾,“不錯,發傳單只是一種宣傳手段,咱們還有別的宣傳手段,這次如果我沒有收到投訴你們才算完成任務。
關時飛、翁朝宗,何前進你們三個人休息休息就可以下班了。
霍連你先去吃飯,吃完飯來辦公室。”
霍連不餓不想去吃飯,而且他擔心去吃飯會忘記那些人的長相。
可現在瞿惠,陳英子都在辦公室,他也不方便跟遲主任描述,“行,我去吃飯。”
他離開后翁朝宗三個人還在激動,他們哪里受過這么好待遇啊。
以前那些車間領導看到他們不是翻白眼就是哼一聲。
還是跟著遲主任好。
瞿惠從他們回來后就坐立不安,辦公室的人越來越多,下手越來越難。
舉步維艱的局面讓她頭疼死了,身上的痛也開始明顯起來,她蹭的一下站起來。
正在喝水的遲耿耿立即看過去,“怎么了?”
瞿惠對上她審視的目光,忍不住牙齒打顫,硬著頭皮解釋,“遲主任,我身體不舒服,能提前一會兒下班嗎?”
遲耿耿看看手表,還有十五分鐘就下班了,“行!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家住得不遠,坐公交車很快就能到家。”瞿惠敏銳的發現遲耿耿換手表了,這塊手表看起來就很貴,不比她之前那一塊差。
同人不同命。
遲耿耿離個婚日子就富起來了,她再怎么掙扎還是沒有給弟弟治病的能力,被迫無奈只能委身比她父親年紀還大的白主任。
自己沒有按時按成任務,這兩天白主任對她特別暴力,她身上都是傷,走路都疼,上班走神發呆影響了工作進度,連偷偷回去喂奶或者送奶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自己消化。
這是什么人生啊!錢沒有,愛情也快沒有了,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踉踉蹌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