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蘭征回來,先跑去廚房弄了點水端出來喝得一干二凈。
遲志田和遲蘭程,許蔚都快急完了,能說話了不?
“這一天盡勸架了,嗓子渴得冒煙。”遲蘭征拿手背擦擦下巴上的水,連忙把廠子里的事情告訴他們,再晚……會挨揍。
“廠子里亂套了,我回去的時候已經經歷了兩撥打架,第一撥是二車間那些壞種沖進一車間打砸床架和床墊,一車間的工人跟他們干了起來。
劉副廠長帶著安保科的人趕去才把雙方拉開,那些半成品被毀了一半,損失慘重。
第二撥是霍連帶著他那幫兄弟,跟二車間罷工的工人打,打得頭破血流,救護車拉了好幾車走。
我剛回去沒多久,斗雞眼哥哥帶著人到廠里找劉副廠長要求劉副廠長把耿耿開除了,劉副廠長不同意,那群人就開始打砸廠委,廠委個個掛彩。”
爹,幸虧你不在,不然你也要掛彩。
“對了,田恬告訴我耿耿在公安局胃口挺好的,還有休息室有床能休息。”
遲志田有些意外,他們沒開口,田家主動幫忙。
遲蘭征很開心,老三這個對象挑得不錯,“斗雞眼家的人讓我給你帶話,上頭要跟你談談。”
想給他施壓讓他勸耿丫頭放過斗雞眼,遲志田脖子一梗,姥姥!要求嚴辦耿丫頭的勢力肯定有那撥人,他假裝啥也不知道,起身往正房原先住的房間走。
“老大,你去廠子里就說我急火攻心,昏迷不醒,老二你看著點門戶。”
“好!”遲蘭征和遲蘭程欣然點頭。
等他躺下后,遲蘭程讓許蔚關門,他拉著遲蘭征去書房。
“大哥,最近是不是有人想買小九的房子?”
“沒聽說啊。”
“那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女人上門?”
女人?遲蘭征發現最近有不少女人上門呢,但都是認識的,“你到底想問什么?”
“周自強說121那邊有個女的想來買小九的房子。”
遲蘭征一愣,“我沒見過。”
遲蘭程眉頭緊皺,誰都不知道,看來只能去問小九,可現在不許探視,“我去給老三打個電話。”
遲蘭征望著他的背影點頭,四嬸請了一周假回鄉下去了,下周三才回來上班,現在只能指望老三和田家
十幾分鐘后遲蘭程垂頭耷腦回來,“老三上班去了,不在北都。”
老三是列車長,一年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在家。
兄弟兩相對嘆氣。
以前他們覺得爹是廠長,家里很厲害,現在遇到事兒才發現他們家其實真不厲害。
“開門!”外面響起砸門聲。
遲蘭程和遲蘭征對視一眼,這聲音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遲蘭程跑去開門,打量了半天眼前的人才認出來,“遲青松?”
“二哥,你也在呢。”遲青松越過遲蘭程飛快往里面走。
“大伯呢?”
遲蘭程關上門跟著進去,“病了,躺著呢。”
“啥病!”遲青松腳步一頓,回頭望著遲蘭程。
遲蘭程攤手,心病。
遲蘭征翻了個白眼,“你終于舍得現身了?滾過來把賬結了。”
“不急,我打聽到些消息想來跟大伯說說,大伯在哪個房間?”
“讓他躺一會兒吧,他血壓又上去了,腦袋迷糊,你有事情跟我們說也一樣。”
“吃藥了嗎,我去找個醫生來?”遲青松拎了塊磚頭,豎起來放在遲蘭征身邊,一屁股坐上去。
這混蛋這么都耍雜技咋不去天橋賣藝,“一會你去叫郁大夫過來給爹看看。”
遲蘭程走過去,站到了遲蘭征另一邊。
遲青松點點頭,“半個月前我有個兄弟給我講了個笑話,他買了瓶砒霜,抽根煙的功夫就不見了,家里人都說沒拿過。
他忙著出遠門就沒來及去細查,等他回家想起自己買藥那段時間,表姑來家里探望他爹。
旁敲側擊的問表姑,表姑說沒見過,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
今天我在西門那邊聽說家具廠打群架,新來的主任因為殺人被抓進了公安局,托關系查到小啾啾是因為投毒被抓,投的還是砒霜。
我就想起了兄弟他表姑,一打聽她表姑還是個熟人,就是小啾啾斜對門的黃菊英。”
遲蘭征蹭的一下跳起來,他一下子就想清楚了這里面的彎彎繞。
白霞帶傻子來相親被耿耿追著砍,黃菊英兩口子肯定懷恨在心。
耿耿去家具廠上班,白正生領著二車間跟她主持的整改對抗。
白霞女婿卓立仁被耿耿舉報,關進去了,現在還沒消息。
這就是白正生對耿耿的報復。
他轉身往正房跑,推開遲志田的房門,“爹,青松帶回來一個線索。”
他把事情和盤托出。
遲志田眼前一亮,“去吧。”
遲蘭征立即去市公安局舉報黃菊英。
公安立即出動,開著警車進胡同。
“完了完了……”警車停在白正生家門口,公安下車敲開大門走進去。
鄰居們紛紛跑出去圍觀,互相打聽公安去白家做啥?
發生什么事兒了?
打聽著打聽著就打聽到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遲蘭程面前。
遲蘭程望著白家冷笑,“做壞事暴露了唄。”
鄰居們點點頭,沒毛病。
眨眼之間,黃菊英就被公安帶了出來,送上了車。
“完了,完了……”警車呼嘯而去。
胡同里的鄰居們跟炸鍋了似的議論紛紛。
遲蘭程心里舒坦了不少,轉身回去關上大門也關不住鄰居們的議論……
遲青松請了郁大夫來給遲志田看病,不看不知道一看遲志田還真有病,連續熬夜,怒火攻心,血壓上升。
郁大夫開了一個療程的藥,帶著沉痛的心情離開,遲廠長為了工具廠真是鞠躬盡瘁啊。
在遲家附近徘徊的小混混看到郁大夫進出,沉痛的表情,沉重的腳步都成了證據報到了斗雞眼家。
竇家人對視一眼,看來遲志田真生病了?
朱如意走進121研究院某個院子,打開大門小跑進去大聲嚷嚷。
“靳伯伯,百川那個女鄰居因為投毒被抓了。”
她本來是想害遲耿耿中蛇毒一勞永逸,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變成了遲耿耿投毒,這也不錯啊,遲耿耿出不來,那房子自然是她的。
靳年達端著一個湯碗正在喝湯,抬頭看了她一眼,“年紀輕輕心腸就壞了。”
朱如意,“……”
靳年達身邊的夏銀搖搖頭,“表妹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有什么誤會。”
“有什么誤會,公安都把她抓進去了。”朱如意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鉆營,還取得了老爺子的信任,簡直豈有此理。
夏銀陷害遲耿耿不成,反被遲耿耿投進派出所,自己趁機散布謠言,結果夏進跑到這邊來求靳老頭兒,靳老頭兒跑去把那小賤人保出來了。
剛回來就獻殷勤,她敢做飯,靳老頭兒敢吃,都不是一般人兒。
她走到茶幾邊,看到靳年達碗里的湯黑漆漆的。
“夏銀,靳伯伯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再這么折騰他,他要病了你就是罪魁禍首,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靳伯伯,你誰也對不起。”
“不至于。”靳年達擺擺手,順勢放下湯碗,這湯真不好喝,可這是丫頭的心意他不能辜負。
夏銀絞著手,低頭垂淚,“靳伯伯對不起,都是我沒用。”
“知道沒用就少碰家里的鍋灶。”朱如意把包包放在沙發上,脫掉外套放上去,挽起袖子往廚房走,“靳伯伯,我今天弄了只鴿子,給你燉點鴿子湯。”
“不用了,不用了,你工作了一天怪累的趕緊歇歇吧。”他今天湯湯水水的灌了幾肚子,實在喝不下了。
朱如意很得意,“還是靳伯伯最心疼我。”
夏銀感覺到她的挑釁站了起來,“靳伯伯,我陪你去菜園子看看吧?”
“哎,好!”靳年達連忙借坡下驢,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銀挑釁的看了朱如意一眼連忙跟上。
朱如意氣得跺腳。
靳老頭兒最大的愛好就是種菜,夏銀投其所好。
她最不愛伺候那些菜,硬著頭皮去了一次被蟲子嚇哭,到現在想起來還會做噩夢。
夏銀好手段才半年就把靳老頭兒哄得團團轉,她好不容易等到百川回來,發現隔壁住著個離婚女人,想把房子買過來。
遲耿耿骨頭硬不肯,她只好使點手段,馬上就要成功了。
下一個就是夏銀。
不管這塊骨頭多硬,她也要啃下來。
百川是她的,誰也別想染指。
朱如意挽起袖子去做飯,老爺子不喝,她就送給百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