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畫好眼睛看到黎驍匆匆而來，放下手里的粉撲轉過頭去，“有發現？”
黎驍點點頭，從公文包里掏出個黑黝黝的東西。
這，這，這不是……他們好大的手筆，好黑的手段。
一旦那東西炸了，她這個負責人得去蹲局子才能收場。
滴滴的走針聲吵得她有些頭疼，大姨媽讓她更加煩躁，“報警吧。”
“是！”黎驍匆匆而去。
她拿起粉撲剛補好粉歐陽勤就來了，用身體遮擋住眾人的視線，然后遲耿耿又看到了一顆黑黝黝的東西，上面連著一個小鐘。
敵人亡她之心不死，遲耿耿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報警。”
歐陽勤匆匆離開。
遲耿耿深呼吸了好幾次，壓制住翻滾的怒氣，從容上妝。
晚上七點，服裝發布會準時開始。
為了烘托氣氛，準備了半個小時的節目，遲耿耿第一個上臺。
在上臺之前，她看向后臺門口的黎驍和歐陽勤。
兩人都對她搖頭，沒有發現危險品。
她終于放了心，在現場廣播的提醒中登臺掃了一眼下面黑壓壓的人群，“今天是萬和服裝廠召開服裝發布會的好日子，也是曾經給過我很多幫助的朋友的生日……”
黎瑞和陳筱珊擠在觀眾席最后面的角落里，看到臺子上妖里妖氣的遲耿耿咬耳朵。
“第一個節目居然是她的，好像是信天游？”
“她哪里會唱什么信天游，就會唱小寡婦哭墳。”
黎瑞嘎嘎大笑，引起前面兩排人回頭側目。
她連忙捂住嘴，把頭靠在陳筱珊懷里。
陳筱珊拍拍她的肩膀，等著遲耿耿唱小寡婦……
雄渾，蒼勁中帶著點兒颯的西北風在現場響起，“我低頭向山溝，追逐流逝的歲月，風沙漫漫滿山溝，不見我的童年……”
二寶激動得無法自持，越過三寶搖晃大寶的胳膊，“哥，耿耿給我們唱的，她唱得比咱們音樂老師還好。”
大寶淡淡點頭，眼底卻浮現出了一層水霧。
他以為遲耿耿不知道他們的生日，結果今天下午他們收到了遲小姑送給他們的一身毛衣毛褲。
晚上來看服裝發布會，耿耿還給他們唱歌。
這是他們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個生日。
靳百川從遲耿耿上臺后，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看到她下臺戀戀不舍收回視線，聽到廣播同步推送匡修美的主持，發現下一個節目沒有遲耿耿，他閉目養神。
直到一副村姑打扮的遲耿耿左顧右盼上臺，他才繼續觀看節目。
遲耿耿和阮木生演一對相親對象，讓他心里泛酸。
二寶在旁邊捧腹大笑，真刺耳。
遲耿耿被掌聲歡送下臺，他才舒服了一點兒。
“下面是我們本次服裝會最后一個節目，由遲耿耿、關林等人帶來的群舞《Pricelesssister》請大家欣賞。”
勁爆的舞曲響起后，遲耿耿帶著十個模特登場。
又魅又颯的舞蹈將晚會推向了高潮，歌舞結束后遲耿耿帶著模特們謝幕，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跳舞的，也太太太好看了吧？
連黎瑞這種黑粉都說不出挑剔的話來。
陳筱珊卻在雞蛋里面挑骨頭，“遲耿耿的高跟鞋太高了，還跳得那么妖——”
“哎，你這小姑娘有毛病吧，一晚上盡嘀咕遲廠長不好，有本事你去跳一個啊？”
前排大媽怒懟，其他人跟著幫腔。
陳筱珊被唾沫星子淹沒，悄悄躲到黎瑞身后，服裝發布會正式開始了。
匡修美的解說詞結束后，模特們陸續登場。
遲耿耿出場時贏得了現場的歡呼和掌聲。
她按照自己的節奏，完成走臺，被掌聲歡送下去。
現場不少鎂光燈不斷閃爍，對著舞臺上的新潮，時髦的服裝一陣猛拍。
吃過走完兩輪，迅速回到后臺，改換妝容，套上緋色旗袍，準備壓軸登場。
嗯？這件衣服怎么這么重？
遲耿耿敏銳的發現了問題，把手伸進衣服里摸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我日！
模特已經上臺，該她登場了，遲耿耿沒有時間去思考，把那東西塞進空間下游的河水里，套上衣服登臺。
現場再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不少人站了起來。
這繽紛新潮的服裝，讓他們大開眼界。
幾個氣球在舞臺三方爆開，無數彩紙飛出來，飄向全場。
與此同時，空間里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河水躥起幾丈高，魚蝦螃蟹死傷無數。
遲耿耿面不改色，走到舞臺中央，將手伸向她伸出友誼之手的匡修美。
“現場的觀眾，以及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萬和服裝廠90年秋冬服裝發布會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收看。”
觀眾紛紛站起來，“這些衣服什么時候上市啊？”
“在哪里賣啊，都多少錢啊？”
“遲廠長，你給我們說說吧？”
遲耿耿從匡修美手里接過話筒，對現場宣布，“再次感謝各位光臨萬和服裝廠舉辦的90年秋冬服裝發布會，今天晚上發布的所有服裝，明日起在萬和服裝廠的三個門店上市銷售。
門店地址在入場券背后，上面還有乘車路線以及電話，歡迎新老朋友光臨。
為了答謝消費者對萬和服裝的支持，秋冬服裝系列上市一周之內全場八折，一律八折。”
“好！“現場一片歡呼聲。
遲耿耿和匡修美以及模特們謝幕后，按秩序走下舞臺。
遲耿耿站在最前面，所以走到了最后。
她看到方興誠領著幾個男人站在后臺入口處心里咯噔一下，飛快走過去，“方科長，有何指教？”
“有人舉報這個場子里有……”方興誠壓低聲音對遲耿耿說了兩個字。
“舉報的人說你召開這個發布會是為了報復社會……所以我們得請你回去接受調查，如果你配合的話可以走出去，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們只能押你出去。”
“行，我跟你們走。”遲耿耿深吸兩口氣，素質好，不罵人。
靳百川抱著一件羽絨服匆匆趕來，披在遲耿耿身上，“我跟你一起去。”
方興誠有些頭疼，靳博士你……
靳百川拉著遲耿耿的手，越過他往后臺走。
遲耿耿轉頭看著他，這次……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遲耿耿低著頭經過化妝室，被靳百川拉住。
他把遲耿耿的衣服包包一股腦兒的塞到她懷里，還拎起了她的小羊皮靴，領著她走到后面換衣服的地方，“你先把衣服穿好，外面冷。”
“哦！”遲耿耿轉身發現方興誠幾個人站在不遠處，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拉上幕布，從容不迫換好衣服才走出去。
方興誠對畢永祥使了個眼色，搜她換下來的旗袍。
畢永祥點點頭，連忙走進，取下衣架上那件旗袍，從頭到尾摸了一遍什么都沒發現，然后在換衣間搜了一遍，也沒有發現。
他飛快出去打開等他的汽車門坐上去，匆匆趕回特安科。
遲耿耿踏進特安科，忍不住苦笑，這輩子跟審訊室有緣。
靳百川無視畢永祥的阻攔，把遲耿耿帶到女廁所外面。
遲耿耿這才想起晚上一直在忙，她都沒時間上廁所，進了審訊室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結束……
她打開帶來的包包從里面拿走一包清風和夜用花王，將包包往靳百川懷里一塞匆匆進了廁所。
靳百川在女特安員米珂趕過來之前拎著包包走遠，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那兩樣東西和熊貓熱水袋都是自己沒見過的，他雖然好奇但他不會問，等著遲耿耿主動告訴他。
畢永祥趕到審訊室對方興誠搖搖頭，我把那一片都搜遍了，沒有發現。
靳百川走進去在他們對面落座，接過王戈遞來的紅棗姜茶，擰開保溫桶用壺蓋倒了一杯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起來。
畢永祥真不知道靳百川是這種人。
方興誠也很無奈，“靳博士，付院長退回去的結婚報告你看了嗎？”
靳百川點點頭，結婚報告送到特安科被方興誠打了個叉，退了回來。
第一次申請失敗，沒關系他還可以申請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直到成功為止。
方興誠語重心長的勸道，“我勸你長痛不如短痛，趁早跟遲耿耿分開對你只有好處。”
“方科長，我也勸你一句，如果和遲耿耿結婚對我只有好處。”
方興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