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熏,楊柳輕,郁郁青山江水平,笑語滿香徑;
思往事,望繁星,人倚斷橋云西行,月影醉柔情。
雖然后世將杭州城稱為國人的美食荒漠,但來西湖賞荷花,觀十景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尤其杭州城還流傳著源自于四大民間愛情傳說之一的白蛇,吸引無數墨客寫下詩篇。
但是無論有多少的詩情畫意,當賀韶光站在曲院風荷下的時候,她只想搖著陸筱文的肩膀質問他:不是說好來避暑的嗎?夏天怎么這么熱?
荷塘里的荷花還在頑強的開著,隨風送來荷花若有似無的清香。
“你要下去劃船?”賀韶光差點驚叫出聲,想起這是孩子,不能嚇著了,于是柔聲道,“咱們不是在蘇州坐過船了么?這天太熱了,會中暑的。”
陸明臻堅持要下去,并且抱著賀韶光不撒手。
“那,只能下去一刻鐘,且不能玩水,知道嗎?”賀韶光與她約法三章,勉強同意下水繞兩圈。
陸明臻興奮地“啊啊”叫著,跑到了船上,這是那種最常見的露天的木船,很簡陋,她招手示意他們幾個趕緊上去。
“方才不該讓她在馬車上睡那么久的。”賀韶光嘀咕。
“怎么這么懶?”陸筱文經過磨蹭的賀韶光,聽見了這聲嘀咕,笑話她。
“熱呀。”賀韶光沒好氣瞪他一眼,“要被曬化了。”
待上了船,陸筱文記著她怕曬的話,給她摘了一片大大的荷葉擋著日頭,自己則接過船槳,負責劃船的活。
“我也要!哥哥給我摘。”陸明臻笑嘻嘻地黏著陸明硯,陸明硯依言在手邊的荷葉叢中挑了一片他覺得最好看的,給陸明臻。
“沒有母親的大。”陸明臻舉著手里的荷葉,跟賀韶光的比劃一下,發現小特別多,不滿意了。
賀韶光舉著荷葉擋過頭頂,聞言也看了一眼對比,發現是大許多,大得夸張,能裝下兩個人。
“好像還真是,這不會是荷塘里最大的一片了吧?”
賀韶光隨口玩笑了一句。
找到了好玩的事的陸明臻就拉著陸明硯,將荷塘里每片葉子都拉著比了一邊,最后發現就是賀韶光這片最大,立馬跟身邊的全世界宣布了這個發現。
“這幾天借住在一位兒時友人家中,他平時四海為家,到處游歷。這宅子也不過是他父親留下來的祖宅,想必此時家中應該沒人。”
“那人家家仆能認得咱們嗎?”賀韶光擔心被人當流氓趕出大門。
“嗯應該沒有下人留在府里,不過我大概知道鑰匙在何處。”陸筱文認真思考了一下她這種說法的可能性,但否定了。
“大概?”賀韶光忍不住重復了一遍。
“兩三個地方,咱們都找一遍,應該能找到。”許是自己也覺得不靠譜,陸筱文也笑了。
倒比平時多了幾分少年氣,雖然按年齡來算,似乎陸明硯才是這個少年。
他笑,賀韶光被美色耽誤,于是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很沒原則地點點頭:“那咱們便一起去尋。”
發現賀韶光比平時更好說話,陸筱文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想去?”被盯得發毛的賀韶光,反咬一口。
“沒。”
詭異的安靜后,馬車到了。
一下車,陸筱文習慣性地伸手去扶她,賀韶光往旁邊一縮,提著裙擺自己跳下了車轅。
這邊的街道上滿是油紙傘做成的燈柱,比人手上撐得要小,三個串成一串,立在道路兩邊,五彩繽紛的,與來時路大大的不同。
“真好看,真熱鬧。”這些彩燈裝點了夜色,每條平凡的巷子里都是不同的景色。
“這就是了。”陸筱文指著白府的門,木門年久厚重,腳處有些霉了。
“白府?”賀韶光念了一遍,“你朋友是白素貞啊?”
“.”這么個州府,這么個姓氏,確實不好解釋。
“鑰匙應該在這附近,我去問問那邊米鋪的老板娘。”陸筱文繞視了一圈,發現了目標,過去一問,發現沒有。
“再去看看那家賣酒的。”
他干勁十足,賀韶光張大了嘴巴:不是吧大哥,你玩密室逃脫呢?不過這青天白日的,他們找的是進門的鑰匙。
還好這次很順利,不知道跟賣酒的老板對了什么暗號,總之陸筱文提著一串鑰匙回來了,手上還拎了一壇子酒。
“怎么還買了酒?”賀韶光問他。
“雄黃酒。”陸筱文舉著鑰匙,對準匙孔,插了進去,轉了兩下門便開了。
“啊?”
賀韶光愣愣的跟上,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接剛才她說白素貞的梗。
好冷。
酒確實是雄黃酒,主要配合著當地特色的傳說,銷量也更好些。
果然府里沒有一個下人,安靜得像是在做賊。
“還不錯,比我想象的要干凈。”賀韶光從陸筱文的臉上看出了贊許二字。
“你說的,莫不是白御史的兒子?那個辭官云游天下,還出了游記的白侍郎?”賀韶光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名字,念叨了兩遍,微微激動起來。
陸筱文見她激動,有些莫名:“你知道他?”
“天下誰人不識君?”賀韶光握住他的手,誠懇道,“你既與他有這般交情,那下回他再出書時,你替我要一本吧?”
實在是,書鋪每次只印幾十本,太難搶了些。
陸筱文定定瞧了一眼自己被抓痛的手,再瞧一眼面帶紅暈的賀韶光,吐出兩個字:“不熟。”
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給賀韶光,他毅然出門在白府里轉悠起來了。
不是他自己家,倒像是主人似的。賀韶光撇嘴,什么不熟,都是借口。
不過想到此處是小白先生的家,她又好奇起來,作為“書迷”,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對方。
雖然連個人影也沒見就是了。
說什么來什么,住進白府的第三天,白延卿回來了。
風塵仆仆,幾月未歸家的白延卿,見著敞開的大門,驚得立馬將包袱放在門口,潛進去看賊人的面容。
當白延卿對上一張同樣迷茫的俏臉時,他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賀韶光:“你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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