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這一天一夜,基本都沒怎么休息,因為她一直在等黑冢的消息。
黑冢一等的實力有多強大,她是親眼見識過的,嚴小開那個隱身術神乎其神的丫環被黑冢的手下圍住之后,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擊之力,所以她堅信,只要黑冢親自出馬,再加上他十五個犀利的手下,嚴小開絕對必死無疑。
然而二十四個小時快到了,黑冢的手下以及他本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絲毫的音信。
焦急的等待,讓何云心力交疲,到了傍晚時分,終于忍不住困倦,趴在辦公室的桌上睡著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何云也被驚醒,以為是黑冢的人終于回來了,精神一振,趕緊整理一下妝容,清了清嗓子道:“進!”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卻是勝叔,而且他的臉上竟然又是昨晚那一副惶急之色,甚至是更加慌張,“大小姐,大小姐……”
何云有些不悅的道:“勝叔,你到底怎么回事?最近為什么老是慌慌張張的?”
勝叔道:“不,大小姐,不是的,是那個嚴小開……”
何云心神一緊,刷地站起來問:“嚴小開怎么了?是不是已經死了?”
勝叔連連搖頭道:“不,他沒死,而且……”
何云見他吞吞吐吐的連話都說不利索,急聲問道:“而且什么?”
勝叔喘一口氣,這才堅難的苦聲道:“而且他又來賭場了!”
“什么?”何云臉色驟變,緊聲問:“現在嗎?”
勝叔點頭道:“就是現在!”
何云愣住了,然后無力地跌坐到椅子上,仿佛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嚴小開來了,黑冢一等卻沒有回來,那只有一個原因,黑冢一等恐怕是全軍覆沒了。
好一陣,她才勉強振作起來,疑惑的問:“他是怎么進來的?你不是已經將他列入黑名單了嗎?”
勝叔道:“我也納悶,照理說他是進不來的,可是守門的保安竟然將他放進來了,問他們又吱吱唔唔的說不清楚,我正將他們吊在庫房后面打呢!”
何云擺擺手,又問道:“他贏了多少錢?”
勝叔搖頭道:“他沒贏錢!”
何云道:“呃?”
勝叔道:“他并沒有上桌!”
何云喝道:“那還不趕緊趁他沒上桌,將他轟出賭場?”
勝叔苦笑道:“他雖然沒上桌,可是他帶來的三個女人已經分別上了桌,而且……”
何云道:“而且什么?”
勝叔道:“而且她們已經進了貴賓廳,每人都贏了超過一億。”
“什么?”何云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怒聲道:“你是吃干飯的嗎?為什么不早點來報告?”
勝叔愧疚的道:“大小姐媳怒,他們一進來,立即就分散了,而且那姓嚴的也沒上桌,只是混在人群中看別人賭,直到大堂經理來告訴我說有三個女人不對勁,我才發現有兩個是昨晚和嚴小開一起來的,然后才在人群中找到嚴小開。”
“廢物!”怒急攻心之下,何云破口大罵一句,然后急急的往監控室走去。
進了監控室之后,她就讓人找到剛才嚴小開等人進來時的監控記錄。
查看過后,果然像勝叔所說的那樣,嚴小開與三個女人一進來,立即就分散了,嚴小開走進了人最多的賭桌,夾在人群中變成了醬油黨。他的三個女人則去兌換籌碼,而讓她感覺哭笑不得的是,三個女人總共只兌換了三百塊,然后每人就拿著一個籌碼上了桌。
有的賭大小,有的賭輪胎,有的賭龍虎,然而只是半個小時不到,她們手上的籌碼已經變成了千萬,因為她們運氣和嚴小開那毛一模一樣,都是只贏不輸,而且她們的賭法也一樣,贏多少就下多少。
這會兒她們已經紛紛進了貴賓廳,有的在賭梭哈,有的在賭21點,有的在賭大小,而且籌碼已經比之前在大堂的時候又番了倍。
何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為要是昨晚的情景又重現的話,葡巾賭場是真的要被贏得關門倒閉的。
終于,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趕緊的道:“勝叔,快,把那幾張賭桌給我停了。”
勝叔忙點頭,然后拿起對講機通知那幾個荷官。
看見賭桌停了下來,何云微松一口氣,不過她并沒有走向貴賓廳去找那幾個女人,因為和她們爭論是沒有用的,關鍵是嚴小開那個混賬王八蛋,她們都聽他的,所以她又對勝叔道:“你將那姓嚴的請到我的辦公室去吧。”
勝叔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這就準備再次拿起對講機,可是想了想還是自己親自去了。
嚴小開在大廳里打了一陣醬油后,看見優美,完顏玉,上官五素都贏得盆滿缽滿的被請去了貴賓廳,原本他也想跟進去的,可是貴賓廳的保安看見他是黑名單上的新秀,又把他攔住了。
經過三個月的閉關修練,嚴大官人的境界與以前大不相同,自然也不會跟幾個門口狗一般見識,于是回到了一樓大堂,找杯免費雞尾酒,坐在休息沙發上慢悠悠的喝起來。
正喝得有滋有味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抬眼看看,發現是昨晚見過的勝叔,不由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一笑道:“勝叔,咱們又見面了?”
勝叔苦著臉道:“從前的時候,我總覺得懷念不如相見的,可是對于你,卻真的是相見不如懷念。”
嚴小開道:“哦?看來勝叔并不是那么歡迎我呢!”
勝叔的臉色更苦,“我不歡迎你,你就不來了嗎?”
嚴小開道:“這個可不好說!”
勝叔懶得再跟他磨吱,因為別的人或許賣他這張老臉,可是在這廝面前,別說賣臉,就算賣身都是沒用的。所以他直接道:“我們大小姐讓你去她的辦公室。”
嚴小開仍是懶洋洋的坐在那里,仿佛沒聽到的樣子。
勝叔有些不耐煩的道:“你沒聽到?”
嚴小開道:“我聽到了啊!可是她讓我去,我就去,我不是很沒面子。”
勝叔道:“你……”
嚴小開撇著嘴道:“真是的,她想要見我,自己不能出來嗎?又不是沒有腳!”
如果可以,勝叔真的很想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兜頭罩臉的朝他砸過去,但最后只是隱忍的道:“嚴先生,我們大小姐請你過去。”
嚴小開道:“你確定是請嗎?”
勝叔回憶一下,點頭道:“是的,大小姐交待我的話,確實是請。”
“請的話,勉強還可以接受的。”嚴小開施施然的站起來,彈了彈身上的衣服這才道:“頭前帶路吧!”
勝叔對這貨真是無語透頂,也不想再說什么,默然的朝前走去。
嚴小開跟著他進了電梯,上到了頂層之后,又經過重重安保門禁,終于走進了何云的辦公室。
看見冷著臉坐在那里的何云,嚴小開笑了起來,“何家妹紙,咱們又見面了。”
何云劈頭蓋臉的質問:“姓嚴的,你昨晚已經贏走了我九十八個億,還不夠嗎?你這輩子花得完嗎?”
嚴小開點頭道:“花得完啊,剛才進賭場之前,我就花掉八億了。”
何云道:“你——”
嚴小開又道:“不過我今天來,只是想來見你,并不是想贏你的錢的。你沒看見我都沒上賭桌嗎?”
何云怒道:“是啊,你是沒上桌,可是你卻讓你的女人上桌。”
嚴小開笑道:“何家妹紙,你也是女人,要試著將心比心嘛,她們陪我一起來已經是很大度量了,我要是讓她們也陪我坐在那里喝西北風的干等,那不是更說不過去了嗎?所以沒辦法,我只能讓她們上賭桌玩玩咯。”
何云頤指氣使的道:“你趕緊讓她們走!”
嚴小開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玩上癮,如果上了癮的話,我恐怕沒辦法讓她們走的。”
何云氣得不行的道:“你,你到底想要怎樣?”
嚴小開看一眼旁邊始終站在那里的勝叔,什么話也不說。
盡管他什么都不說,可是何云卻明白他的意思是讓勝叔先下去,然而單獨和這廝呆在一起,她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猶豫了又猶豫,終于道:“勝叔,你先下去吧!”
勝叔聞言心頭微驚,嚴小開這個毛驕橫跋扈,囂張得不能再囂張,當庭百眾之下已是肆無忌憚,要是讓他跟大小姐單獨呆在一起會發生什么事,他真的不敢想像,所以就遲疑的道:“大小姐,這,這……不太好吧?”
何云個性狠辣,行事絕決,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休想拉回來,所以她冷聲道:“不必多說,下去!”
勝叔道:“可是!”
何云的聲音高了起來,喝道:“下去!”
勝叔沒了辦法,只能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不過并沒有關上門,只是虛掩上,以防有什么不測的時候可以隨時帶人撲進來。
嚴小開卻走進去,一把將門關上,甚至還反鎖上。
何云瞧見他這樣的舉動,心里更是一緊揪緊,“姓嚴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嚴小開淡笑一下,“不干什么,只是想和你單獨說說話而已。”
何云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著什么,只是目光卻十分緊惕的盯著他。
嚴小開走到沙發前懶洋洋的坐了下來,然后才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來,坐這兒,咱們好好聊聊!”
何云道:“我就在這兒,耳朵也不聾,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嚴小開搖頭,“隔這么遠,打長途電話似的,有話也不好說!”
何云沒好氣的道:“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那就不說吧!”
嚴小開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