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她嬌軟動人

第16章 受委屈

但唯獨他,人如其名。

平平無奇,又唯唯諾諾的活到了現在。

想到這里。

大嫂劉氏,終究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是為娘的,對你不起啊,平兒……”

商知平不清楚母親為何要哭,只害怕的以為是不是自己淘氣又不聽話了。

所以,哆嗦著上前,就對著劉氏跪下。

也跟著淚眼婆娑的說道。

“母親,兒子愚笨,學不好書,惹得母親難受了,都是兒子的錯,請您責罰。”

那樣子,看得大夫人劉氏又是一陣悲慟。

事到如今,便是她有心去糾正,似也無力了。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一如過去這許多年的日日夜夜。

那哭聲,久久的回蕩在拂秋院中。

上下伺候著的奴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因為屋外門口站著一動不動的商霽。

他原本滿身的怒意,打算上門來質問一二。

卻在門口聽到大嫂與侄兒的對話之時,徹底的沒了脾氣。

將心比心。

若他換身為大嫂。

夫君死的時候,她尚且只是二十出頭。

又能否護住幼兒,在這大院里頭過安生日子呢?

他在外,尚且遭遇了各種離奇之事。

若非多年來,外祖父的精心培養,外祖母的用心照顧。

他也不見得能活到今日,并掙下這份功績來。

所以,他又有什么資格去質問大嫂,將大哥唯一的孩子養成了這般模樣呢?

閉眼深吸一口氣,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離開。

走的之后,連地上的落葉都沒有驚動。

本打算抬步回熙棠院的,卻不知怎么的,走到了含漪院的門口。

想了想,商霽還是跨了進去。

一進門。

就看到了雪娘在屋中的明窗之下,正靜靜的繡著一副花開并蒂。

針法怎么樣,商霽瞧不明白。

但她專注的神情,還是讓商霽心中的復雜情緒,多了幾分舒展。

咳咳,兩聲。

雪娘抬起頭來就看見了商霽,眼露驚喜的就說道。

“六哥,你怎么來了?”

她們才從熙棠院離開沒多久,怎么人就追過來了。

她將針線都規矩的放在盒子中,而后就起身走到了商霽面前。

瞧著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雪娘就明白了大概。

頗為聰慧的問道。

“六哥可是有事要與我說?”

“嗯。”

“坐吧,我讓嬤嬤去泡杯茶來。”

“好。”

雪娘話音剛落,那在旁邊伺候著她的葛嬤嬤就起身退了出去。

走之時,還將她身邊的貼身小丫鬟春寧也給帶走了。

屋子中,只留了兄妹二人說話。

商霽面色嚴肅,張開就問道。

“你方才說,二嫂刻薄大嫂和平兒,是什么意思?”

聽到這話,雪娘就嘆了口氣。

她雖年紀不大,但長在這樣的人家之中,該知道的也不會少。

盡管大嫂劉氏將她保護的很好,可她也是顧氏夫人所出。

心思單純,不代表腦子蠢笨。

所以,有些話她自然是聽得明白的。

語氣帶著三分怒氣,又摻雜了無奈的說道。

“咱們這國公府里頭,除了六嫂不大惹事外,誰人沒在大嫂面前說過些難聽話,尤其是報桃院的二嫂和三嫂。”

“她們妯娌倆可是卯足了勁兒的要針對大嫂。大約是眼紅母親將嫁妝都留給了大嫂吧,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只是來旁敲側擊的想打秋風,見大嫂手緊不肯松銀錢出去,就開始瘋言瘋語的說了。”

提到這里,雪娘也是氣憤的厲害。

可無奈她一則年紀小。

若是真的和兩位嫂嫂起沖突,只怕是名聲要受損。

二則她也罵不出那么多拐彎抹角的地頭話來。

所以每次都只能跟在大嫂身邊,你你你個不停。

多少次了,她們被欺負的回不上嘴。

所以,久而久之,大嫂劉氏就養成了愈發維護她和平兒的性子。

想到此處,雪娘委屈的落了淚。

“她們說什么了?”

商霽明顯是按壓著自己的怒氣!

三房的這兩個孫媳婦,還真是不知死活的厲害。

連他們正經八百的長孫長媳都敢如此對待。

當真是吃準了他這一去回不來嗎?

眼中的冷意愈發明顯。

雪娘只是坐在他旁邊,都感受到了,于是歇了歇哭意就繼續說道。

“最開始是說大嫂手黑,霸占著母親的嫁妝,就是要留著給平兒娶媳婦用,還曾經用這話來離間我與大嫂的情份。”

“可她們卻不知,早些年母親單獨留給我的嫁妝,大嫂都收的好好的,且把禮單送了過來,我仔細看過了,里頭不僅有母親留下的,更有大哥大嫂給我的京郊好幾百畝的良田,和一萬兩銀票。”

“我拿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就知道,大嫂是如何待我的了,怎么可能被她們挑撥離間了去。”

說著說著,氣憤上了頭。

抹了抹眼淚就繼續痛訴說道。

“見我這里下不去手,她們就開始說平兒,說他都八九歲大小了,還是如癡兒一般,文不成武不就的,都是怪大嫂不會養孩兒,還用承明院四嫂家的兒子來說事。”

“沒得把大嫂氣哭了好幾次。”

“六哥,你是不知道這婦人的嘴有時候比刀劍還要利些,大嫂娘家也是清流人家,怎么可能罵得過她們幾個!”

隨后雪娘冷哼一聲。

眼中泛起了惡狠狠的仇視。

“她們還說,說咱們東苑的人都不吉利,大嫂克夫,六哥克妻,我指不定也是個孤寡一生的下場……”

“而這些,都是因為……因為顧家殺戮太重,所以才會導致我們這些顧氏夫人所出之子女,個個都沒好結果……”

雪娘說完這些的時候,一時間心緒難平。

委屈的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來。

商霽靜靜的聽著,并未表態。

但眼中的冷意已經是直達心底。

若是三房的那兩妯娌站在面前,只怕此刻已經身首異處了。

罵人就算了,連顧氏一門的忠勇都敢繞在里頭一塊罵。

簡直是嫌自己命長。

他既然回來了,那就不會讓這些人再過好日子。

沒得臟水都潑到他們頭上來了。

一屋子的人還要忍。

過去是沒個主心骨撐著。

大嫂為了平兒和雪娘的安全,不得不隱忍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