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衫一邊說,一邊拿起公筷作勢要給她夾。
喬槐冬看到她手伸到那盤糕點上的時候,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等到她移開了以后,才大松一口氣。
蕭青衫給她夾了一塊糖醋魚的魚肉到她的碗里,道:“嘗嘗看。”
“嗯。”喬槐冬拿起筷子夾起來吃。
她剛才的情緒表現得并不明顯,甚至有些細微,但是她面對的是蕭青衫,輕而易舉就被看透了。
與此同時,蕭青衫便更好奇了,這糕點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
能夠讓她如此慌張?
“好吃……”
喬槐冬剛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蕭青衫真的去夾那盤糕點,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要是還夾給她的話,她到底吃還是不吃?
肯定不吃,可是要用什么理由搪塞?
喬槐冬的腦子瘋狂運作。
而慢動作往回夾的蕭青衫卻頓了下,看向她,笑道:“好吃你就多吃一點,吃撐了也沒關系,回頭走走,消消食便是了。”
說著,在喬槐冬提心吊膽之下,蕭青衫把糕點送進了自己的口中。
喬槐冬眼睛睜大到了極致,她她她竟然自己吃了?!
隨后又松了口氣,還好是她自己吃的。
“嗯,還是娘做的糕點好吃,本宮一點都吃不膩。”
蕭青衫贊了一聲,將整塊糕點吃下。
旁邊的喬槐冬看著,有些緊張,悄悄咽了下口水。
蕭青衫看著她的神情,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道:“妹妹想吃便夾呀,難道想本宮幫你了?”
說著,拿起了公筷。
喬槐冬心臟都要嚇得停止了,道:“沒有,不是這樣的,姐姐,我只是有些舟車勞頓,所以沒有那么舒服,吃甜的會有些膩。”
蕭青衫掃了眼糖醋魚,并沒拆穿她低劣的謊言,道:“既然如此,那這盤糕點就本宮享受了,你便吃別的吧。”
“多謝姐姐。”
一頓飯吃得喬槐冬心驚肉跳。
好不容易這頓飯過去了,喬槐冬從蕭青衫那里離開的時候,渾身都汗濕了。
寒風一吹,凍得她直發抖。
膳廳中,蕭青衫撐著下巴,看著那碟還剩下幾塊的糕點。
這并不是喬槐冬帶來的,而是她叫小梨拿著那糕點去仿制的。
比較喬夫人做的,這盤糕點實際要更精致一些,喬槐冬若是細心就一定會發現。
可惜,她心里面有鬼。
今晚上行動勢在必行了,不過目的地改了。
不去福壽宮,改出宮去絕情那里。
然而,令蕭青衫沒想到的是,她還沒去找絕情,絕情自己找上門來了。
一位自稱‘秦公公’的,自稱是太后那邊的,要求見蕭青衫。
太后那邊的,有誰敢怠慢?
立刻有人進去稟報蕭青衫。
小閑子正好聽見了,過去會會這個未曾聽過名字的公公。
走到門口,先是打量了下絕情。
唇紅齒白,長相妖孽,哦不,長相不妖孽,反而還有幾分書卷氣,妖孽的是那雙眼睛,眼尾上挑,眼神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邪氣,如果這是一個女人的話,肯定是一個禍水。
不說是個禍水,都是個妖精。
接著,小閑子對絕情盤問起來。
然而絕情又豈是那么被動的人?若是那么被動話,當初就不會把蕭青衫忽悠到叫爹爹了。
絕情笑瞇瞇的插科打諢,對著小閑子那是連夸帶問的。
說話技術賊高,等到蕭青衫出現的時候,小閑子沒有把他的來歷問出來,倒是被他把自己的底兒都給套出來了。
蕭青衫聽到他倆的談話直搖頭。
隔著老遠他就聽到了絕情的聲音,心里面那點疑惑就完全給放下來了。
走到兩人面前。
小閑子才如夢初醒,拉著絕情給蕭青衫行了禮。
蕭青衫對小閑子說了句“以后長點心眼”,然后就把絕情給帶了進去。
小閑子愣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差點沒有自己給自己來一巴掌。
蕭青衫帶著絕情去了膳廳,并叫小梨小桃在外把守著。
絕情本來想像上一次來的時候那樣,把所有人都藥昏過去,然后再找她大大方方的聊的。
但是他又想了想,裝成太監更刺激更有挑戰,所以他就這樣來了。
蕭青衫有點疑惑,他不是在喬家那邊嗎?怎么回來了?
絕情幽怨地道:“你爹我可是為了你才趕回來的,你居然一點也不感激,還問我為什么回來?”
蕭青衫手又癢了,惡狠狠的橫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想讓人知道你在這里,就趕緊說重點。”
絕情“嘖”了聲,道:“一點也溫柔。好吧,我告訴你,其實我跟著喬槐冬一起回來的。”
蕭青衫愣了一下。
絕情挑眉,繼續道:“你知道她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嗎?”
聽他這個說法顯然是知道什么的。
蕭青衫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去把喬槐冬給她帶的糕點,拿了出來。
食盒一打開,甜膩的清香撲鼻而來。
然而絕情卻摸著下巴,笑道:“這丫頭倒是聰明,知道下在這里面。”
“好了,你就不要再夸她了,這里面到底是什么?”蕭青衫問道。
絕情正了正色,嘴角勾起的弧度帶上了幾分譏諷,道:“還能有什么?斷子絕孫的藥唄。”
“她居然這么狠!”蕭青衫握著食盒提手的地方,握得十分的緊,眼神之中冷意顯現。
“豈止是狠?簡直狠絕。一路上我找了那么多機會都沒有弄走她手里這藥,你說她保護有多緊?”
絕情的話讓蕭青衫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
“我在喬家關注這么些天,算是看明白了,那個陸氏還有這兩個小的,沒一個省油的燈,全是壞在了根子上的。”絕情看著她,再爆出了一個消息,道:“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兒,就是你現在的那個便宜老爹,已經被下了好幾年斷子絕孫的藥。”
“什么?!”蕭青衫瞳孔一縮。
絕情嘖嘖直嘆,道:“什么叫做最毒婦人心?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那陸氏,為了自己的地位,下這藥,就是為了保證沒有人跟她兒子搶喬家。她的目的向來很明確,弄死你,再弄死蕭夫人,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當上正室,這樣她的地位就穩固了。”
后面蕭青衫都知道。
但她給喬寒山下這種藥,她卻是沒想到的。
想想枕邊人對自己下這樣的毒手,蕭青衫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