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不放!”
蕭青衫愣住。
這對話好熟悉。
孤羽豐語氣里帶著幾分祈求的道:“別走。”
蕭青衫忽然想起什么,低頭看他的手。
果然有一圈纏著繃帶的地方,蕭青衫看得火起。
血液直沖頭頂,氣得呼吸都不對了。
孤羽豐正感覺到有點不對,腳上頓時痛到爆!
孤羽豐放開了她,絲絲抽著氣,抱著自己腳。
蕭青衫眼中冒著火氣,捏緊了拳頭,忍了忍,還是沒有真的揍上去。
“哼!”
轉身往外走去。
她真是沒想到,僅僅五年。
一直以為他是個好皇帝。
他竟然變成了這樣!
表面上裝得這么好,背地里卻壞成這樣。
隨隨便便一個姑娘,不認識的他都可以隨便調戲。
調戲了之后不說,還跑到她這里來裝情深!
蕭青衫氣得渾身顫抖。
然而這還掩飾不了,知道真相以后,她心里面洶涌而來的痛。
為什么要讓她在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的時候,偏偏知道了這些?
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樣的女孩沒有?
蕭青衫面色很難看的出去,小桃小梨不知情況,忙跟在她的身后。
孤羽豐也著急了,一瘸一拐地到了門口,看到蕭青衫離開的背影,叫了她幾聲。
但她越走越快,一點要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眼見兩人吵架吵成這樣,裴近南戰戰兢兢地走過去,試探地喊了聲,“皇上。”
孤羽豐看著蕭青衫的背影,很慌,無措,問道:“裴近南,朕惹她生氣了,怎么辦?”
他第一次看到師父對他生這么大的氣。
蕭青衫快步往前走,后面的呼喚聲她只覺得吵,拔下頭上有些沉重的孔雀冠,扔到地上。
望向前面的假山,一躍而起,一個前空翻,跳了上去。
后面小桃小梨嚇得慌忙撿起了她丟下的孔雀冠,抬頭就看不見她了。
蕭青衫甩掉她們之后,不知不覺來到了樹葉凋零的桃李園。
看著前面的樹,氣得心肺都在疼的蕭青衫,一拳打在了樹干上。
暗紅的血液順著溝壑縱橫的樹干流下。
這刺痛,完全比不上心里面的痛。
看著前方。
蕭青衫眼睛都紅了,可是眼淚并沒有流下來。
她有什么資格哭?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完全忘記了當初奶奶的訓誡。
現在看來,奶奶才是對的。
身為師父,就不應該與徒弟有任何的情愛牽扯。
她好想離開這里。
可是,她心里還有太多牽絆。
對了,她可以去找奶奶,奶奶一定能夠幫她。
蕭青衫眼睛一亮。
然而轉身時,她頓住了。
現在回去,他肯定還在她的寢宮里面。
寢宮……
蕭青衫眼眸閃著冷光,離開了這里。
一路上避開幾乎所有人,到了帝寢宮。
要離開皇宮,這里無疑是最便捷的地方。
孤羽豐果然不在這兒。
守在這里的太監被她三言兩語打發了,便放了她進去。
蕭青衫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換上,拿了自己一直都沒有放下的木簪簡單綰發。
一邊綰著,一邊往設置機關的地方走去。
走到機關前,蕭青衫正好把頭發綰好。
按下機關,暗道打開,她頭也不回地往里面走去。
孤羽豐等在她的寢宮,不吃不喝也不批閱奏折。
腳還很痛,但比起他心亂,已經算不了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讓她生氣了?
孤羽豐心里一直在想。
不僅是他在想,他還把裴近南小閑子拖進來,一起想。
忠心自家娘娘的小閑子,一邊想著蕭青衫因何生氣?另一方面,又悄悄地盯著皇上。
看看皇上是真的生氣還是假的生氣?
要是會治罪的話,他還可以拼了這條命去求。
娘娘平日里待他不薄,關鍵的時候,他絕不能松懈。
“呀!”
裴近南一聲驚呼,嚇了孤羽豐和小閑子一跳。
孤羽豐臉陰沉下來,還沒來得及怪罪,就見裴近南捧起他的手。
“皇上,您受傷了!都是奴才不好,沒有察覺皇上竟然受傷了,還請皇上降罪!”
裴近南跪了下去,趴伏在地上。
經他一提醒,孤羽豐腦子里“嗡”的一聲,明白怎么回事了。
蕭青衫離開皇宮,提著裙擺直奔蕭府。
她出宮時,離正午沒多久,到了蕭府時,已是下午。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人敢找她的麻煩。
那一臉的煞氣,滿身的寒霜,能叫人退避三尺。
到了蕭府大門。
蕭府門房看見是她來了,連忙下拜。
蕭青衫揮手,道:“不必拜了,我找老夫人。”
“奴才這就去稟報。”
說完,門房撒丫子往里跑去。
蕭青衫捏緊了拳頭,看著蕭府大門,想直接進去。
可是又望而卻步。
蕭青衫無力又痛苦地撇開視線。
她真是沒用。
無法做到什么都不顧地一走了之。
連進自己家的門都要像個外人一樣。
蕭青衫在外站了一會兒,被請了進去。
到了蕭家祠堂。
發現這里除了滿頭銀發的蕭老夫人之外,沒有其他的人。
帶她到這里來的人,在帶到之后,也下去了。
蕭青衫明白,奶奶這是要問她的罪了。
她走了過去,在門口跪了下來。
“奶奶,不肖子孫青衫回來了。”
“青衫,進來。”蕭老夫人看不見,渾濁無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外面。
蕭青衫起身走了進去,然后在蕭老夫人身邊跪下了。
“對不起奶奶,青衫叫您……失望了。”
蕭老夫人摸到她的頭,輕輕抱著,道:“從今以后,你不再是蕭青衫,你是我的干孫女,喬槐夏。”
“奶奶,您,還在怪我?”蕭青衫心疼如刀絞,眼淚幾乎忍不住,她萬萬沒想到奶奶不認她了。
“傻孩子。”蕭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你對奶奶很重要,奶奶怎么會怪你呢?起來。”
蕭青衫跟著蕭老夫人扶的動作站了起來。
蕭老夫人摸到了她的臉,去摸她的五官,道:“奶奶這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喬家,為了蕭家,為了皇家。你若被人知道附體重生,還不叫人綁去燒了?你叫奶奶如何能承受第二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奶奶……”蕭青衫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