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衫下手撥了下鏢師的臉,看了看面色。
然后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白。
掃了眼鏢師眼睛下的淡淡的層灰色,很像是熬了很多夜導致的。
她收回了手,走到孤羽豐的面前,道:“臣妾并不懂醫術,只是以前遇到過差不多的情況,所以想看看。”
“哦?那看出什么來了嗎?”孤羽豐問道。
蕭青衫猶豫了下,道:“只是覺得看起來有點像臣妾之前看到的那種,但是是不是真的就是那種,還是等到太醫來了以后,再說吧。”
孤羽豐見她遲遲不肯說到正題上面,換了個話題,問道:“那你之前看到的那種,可知道出處?”
蕭青衫道:“大概知道吧。”
見她裝瘋賣傻的,孤羽豐現在百分之百確定,她就是知知道。
但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直接說出來。
想到這里,孤羽豐道:“杜鴻信,朕把這里交給你,若是這里再出什么差錯,新賬舊賬一起算。”
“是。”杜鴻信跪了下來,“臣領旨。”
孤羽豐轉身往外走去。
蕭青衫蕭青石跟了上去。
杜鴻信擦了擦緊張出來的汗,被師爺扶了起來,連忙安排人手守住這里。
然后自己跟著出去了,以他的判斷,皇上應該不會這么快離開。
這不,他剛剛疾步出了房門,就看到燈籠提著往監牢的方向去了。
孤羽豐蕭青衫到了監牢。
無視了兩邊喊冤的,走到了關那幾個鏢師的地方。
孤羽豐先走了進去,蕭青衫緊隨其后。
這一間牢房看起來還算干凈,沒有他們路過的那些監牢里面那么臭。
但再干凈也改變不了他們吃過牢飯的事實,以后出去了,恐怕鏢師的生意就沒有那么好做了。
這是蕭青衫進去之后的第一個想法。
兩人先是看了一圈。
然后聚到了一起,對視一眼。
這時候杜鴻信已經過來了,正在牢門處候著。
“杜鴻信,朕聽青石說,你在對龍舟隊伍逐個排查,那些龍舟也讓你安排了人搬到了后衙存放,以便隨時檢查。這都幾天過去了,你查出什么來了嗎?”
“這……”杜鴻信冷汗津津。
孤羽豐面色一冷,“嗯?”
“皇上恕罪,微臣,微臣……”杜鴻信心如熱鍋上的螞蟻,連忙跪了下來,“微臣辦事不利,請皇上恕罪,還請皇上再寬限些時日,微臣定當查出究竟是誰在幕后操手!”
孤羽豐怒道:“寬限寬限,你就只會讓朕寬限,這么多天了,你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出來,朕要你何用?!”
蕭青衫倒是認識這個杜鴻信,他在辦案上還算有一手,幾天都沒有查出來,只能說明這個問題上面有些棘手。
想想那藥是誰下的,她倒是覺得正常。
蕭青衫拉了拉旁邊無動于衷的蕭青石,等他看過來了以后,往杜鴻信那里示意了下,然后搖搖頭,又往皇上這邊示意了下。
意思就是告訴他,讓他替杜鴻信說話求情。
蕭青石有點不太理解,但還是照做了。
“皇上,杜大人已經盡力的在辦了,之所以沒有消息,就是已經快要查出消息來了,只要您再寬限幾日,我相信杜大人一定能夠查出來的。”
孤羽豐瞥了他一眼,“剛剛他還在抓你,你倒是會拿朕做順水人情。”
蕭青石一臉無辜的道:“沒有,皇上您可冤枉我了,我不過就事論事罷了。而且,相處幾天了,對杜大人是沒有什么感情,對那些鏢師還是有幾分的。杜大人怎么對我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可以破案,能還了順風鏢局鏢師們一個清白就行。”
要不是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還真就相信了他這番話。
孤羽豐看了眼蕭青衫,兩姐弟都是會演戲的。
真不愧是一個爹娘生的。
不過他就奇了怪了,既然他倆都這么聰明,那蕭將軍也一定不蠢,為何當年就著了道,死傷那么慘重?
“好,朕就給你這個面子。杜鴻信,你起來吧,朕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要是你再查不出來,這個府尹的位置,你就不要干了。”
“是是是,多謝皇上,臣保證,一定在半個月之內查出結果!”
“朕就等著你的消息,回宮。”
“恭送皇上!”
孤羽豐拉著蕭青衫走了。
跟過來的御林軍也走了。
蕭青石落在后面,雙手環胸,看著師爺把杜鴻信扶起來。
“杜大人,現在我已經沒有人身自由了,拜你所賜。但,鏢局的兄弟,就拜托你了。”
說完,蕭青石放下手,對他作了個揖,轉身離開。
雖然是姐姐讓他求的情,但目的應該就是讓他得到杜鴻信的好感,他豈能辜負姐姐的苦心?
好感肯定是越多越好。
目送蕭青石離開,杜鴻信不禁陷入沉思,“難道,本官真的冤枉他了?”
師爺看著他的面色,道:“大人,這也不無可能,蕭公子極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您想想看,他下毒,會這樣光明正大地下毒嗎?目的是什么?對鏢局的那些鏢師下毒,不僅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別人還會怎么議論他?他們蕭家,德高望重,出了這樣的事情,被罵得最慘的就是蕭青石了,將來他極有可能在風華都沒辦法立足。”
“大人,您一沖動之下,可是差點害了一個將來的國之棟梁啊。”
杜鴻信想著蕭青石的事跡,加上他的確是一身正氣,這才后怕不已。
隨后嘆了口氣,道:“本官真是老了,差點被人給利用了都不知道,這如何能承擔得起皇上的信任?難怪皇上會那樣生氣。幸虧皇上洞察及時,否則,本官可真就犯下大錯了!”
師爺扶著他,勸慰道:“大人,千萬不可自暴自棄,否則就會給小人可乘之機,您一定要振作起來,抓緊時間破案,好還了鏢師們的清白,也還了蕭公子的清白。”
杜鴻信點點頭,道:“說的不錯,我們趕緊走,再去查查有沒有什么線索。”
二人走了以后,有個看完了所有情況的獄卒,又一次悄悄地往外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