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罵得正起勁時,聽說喬妃娘娘的弟弟跪在了丞相府外面,準備狀告自己的姐姐,全都涌去觀看。
人山人海的圍在丞相府外面,留出了中間空地。
看著石階上跪著的那個少年。
少年還顯得有幾分羸弱稚嫩,風一吹,顯得有些單薄脆弱。
頗有些精致的臉上,一臉堅毅地望向丞相府大門,幾乎聲聲泣血地大聲訴說喬槐夏的罪狀。
“喬槐夏害我母親性命!害了老祖宗!害了我姐姐!害了我爹!求丞相為草民做主,替我父親伸冤,為我慘死的母親、姐姐做主!讓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
少年說得十分激動,手里還拿著血書。
他死死的盯著相府大門,將剛剛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里面的丞相大人再也坐不住,從大門里面走了出來。
五十來歲的舒丞相,頭發花白,一襲深青色便衣,仍舊可見其氣度不凡。
舒丞相走到喬槐宇的面前。
喬槐宇還要再說,他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舒丞相溫和的道:“孩子,你的來意,本相已經知道了。你既已寫了狀紙,就將狀紙拿給本相看看吧。”
喬槐宇點點頭,遞上血書。
舒丞相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
不只是喬槐宇,百姓們也在等著他的話。
而丞相也不愧是當了這么多年丞相的人,處理得相當漂亮。
只見他面色一肅,正義凜然地道:“可惡,簡直可惡至極,本相這就回去寫奏折,上奏皇上!”
說到這兒,他容色稍霽,語氣緩和了許多,道:“孩子,你起來吧,隨本相一塊兒回府吧,本相還有些細節要問你。”
“多謝丞相大人!”喬槐宇感動地拜了一拜,站了起來。
舒丞相看向百姓們,高聲道:“大家散了吧,此事本相既然接手了,就一定會管到底,請大家放心!”
“好,大伙就聽舒丞相的話回去吧!”
有人帶頭。
圍在丞相府門前的百姓們就都散了。
一邊走還一邊有人在夸舒丞相。
而舒丞相,也是做事不漏半點痕跡的。
一邊帶著喬槐宇往里面走,一邊問其中的細節,還問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物證。
喬槐宇停下腳步,望向他:“丞相大人不相信我?”
舒丞相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孩子,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要想扳倒喬妃娘娘,那就必須要有鐵證。”
“如果沒有呢?”喬槐宇故作天真地問道。
他的試探都寫在臉上,舒丞相一眼就看穿了,心底不屑,面上十分正派得看不出任何破綻,道:“如果沒有的話,本相就只能再花寫時間,親自帶人去欽州找證據,務必要找得出能證明她罪名的罪狀,讓皇上心服口服不能袒護她。”
喬槐宇也聽說過她有多得寵,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得寵到這個地步。
若是換在以前,要說這個傻大姐能做到這種程度,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但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
容不得他不相信。
喬槐宇心里有些恨,恨喬槐夏也恨喬槐冬。
恨喬槐冬明明已經進宮了最后竟然還是輸給了喬槐夏。
“丞相大人,草民有證據,但這證據不在草民這里,而是在宮里面。”
“哦?在宮里面?”舒丞相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證據。
喬槐宇點點頭,道:“而且就在喬槐夏的寢宮里面。”
說這句話的時候,喬槐宇頗為咬牙切齒。
“是什么東西?”舒丞相不緊不慢的問道。
喬槐宇沒多想,直接脫口而出:“是我爹的地契還有房契,還有我爹名下的店鋪等等,都在她的手里。”
舒丞相眼中暗芒一閃,問道:“你是從何得知?”
喬槐宇眼神十分憤恨,將編好的說辭拿出來道:“爹就是因為和那賊人拼殺,所以才落得個身隕的下場,當時我就在不遠的地方,我爹叫我不要出去,活著,給他報仇,然后他在和黑衣人對峙的時候,我聽到了那個黑衣人說漏了‘喬妃娘娘’。”
“最開始我也不相信,我以為就算喬槐夏再看不慣我和姐姐,也不會對爹娘怎么樣的,可是沒想到……”
舒丞相再問道:“那里火災嚴重,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喬槐宇假模假樣的抹了一下眼眶,道:“我等到他們離開了之后,我才從原來躲這的地方出來,然后在水池里面呆著,直到火滅了不少,那些人都離開了,我才逃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這里面漏洞還有很多,舒丞相沒有跟他斤斤計較,而是道:“孩子,苦了你了,你先去洗洗,休息休息,吃點東西,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記錄下來,本相要根據你寫的,面奏皇上,請求他給喬家一個公道,搜查喬妃娘娘的寢宮。”
喬槐宇看到舒丞相一臉要為他撐腰的樣子,心里稍稍有些得意,對來時孤羽臣對他囑咐要他小心舒丞相的事情徹底的拋在了腦后。
“謝謝丞相大人。”
舒丞相招來管家,把喬槐宇帶了下去。
然后舒丞相才微變了些臉色,往書房里面走去。
對這事兒,不可謂是不焦頭爛額。
舒丞相的心現在完全偏在蕭青衫這邊,畢竟那可是皇室血脈延續的問題。
皇上能喜歡上一個女子有多難,這么多年下來,他可是有領教過的。
辦法都使遍了也沒用。
要不是現在出了一個喬槐夏,他可能頭發都能愁到全白。
這可真是比他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還要愁人。
總而言之,就算喬槐夏真的殺父弒母,他也一定要在她誕下子嗣之前保住她!
這可怎么辦呢?
忽然,有個人影前邊晃過,他回過神,看到是舒清洛,立馬喝了聲“站住”!
舒清洛正在檢查自己有沒有寫漏,陡然被這么一嚇,那冊子頓時就丟了出去。
而那方向,正是一個水池。
“我的冊子!”
舒清洛一躍而起,搶住了冊子,接著蜻蜓點水,又翻了回來。
連忙查看冊子有沒有事。
這么俊的輕功著實讓舒丞相眼前一亮,但他還是肅著臉,問道:“你不在府衙呆著幫杜大人,跑回來干什么?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