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為聘

第101章 第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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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宇文赫去上早朝不久,蕭如月便醒了。

也許是昨日睡的太多,她早早兒地便了無睡意。

本打算去花園逛逛,但因著身子不便,她只能在房內走走,吃了雅音姐姐的藥丸,再吃一碗安胎藥,又用了點早膳,就撐到不行了。

昨個兒的飯量興許是個意外,今日慢慢恢復正常了。

蕭如月走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便坐下來休息。跟在旁邊的綠衣也小心翼翼的,一直擔心這個嘮叨那個,比她還緊張。

蕭如月笑笑,也不打趣她,坐在軟塌上,撫摸著小腹,心里暖暖的。

腹中的孩兒一個月不到,之前不知道的時候渾渾噩噩,如今知道了,她好似隱隱能感覺到孩子和她之間的聯系。

這種感覺很奇妙。

“娘娘,您說肚子里懷的,會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綠衣看著蕭如月撫摸小腹的動作,笑得一臉傻氣。

“傻丫頭,這才一個月不到,我上哪兒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去。”蕭如月被她逗笑了。

綠衣撓撓頭,“……好像也是。那娘娘是喜歡小皇子多一些,還是喜歡小公主多一些?”

蕭如月因著這個問題而微微一怔。

從心里來說,她是更喜歡女孩子的,女兒貼心,若能平安長大,覓得如意郎君,遠離宮闈爭斗,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如果是兒子,麻煩也會跟著多了起來。

辰時左右,宇文赫便回來了。

他來時,蕭如月已躺回床上去。見他這個時辰來,不禁問道:“今兒個怎地這么早就回來了?不用與岳相他們議事?”

“回娘娘的話,是幾位大人剛走,君上就迫不及待過來了。”方維庸端著折子跟在后面進來,笑的十分燦爛。

宇文赫聞言回頭睨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方維庸一臉無辜,把東西放下就自動告退了,自覺消失。

誰會這么不識趣在君上和皇后娘娘跟前礙事?答案是,沒有。

青青和綠衣也都退下了。

這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宇文赫和蕭如月兩個人。

宇文赫坐在床沿,看著躺著的蕭如月,眉眼間的笑容溫柔如水,“今日感覺如何?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有雅音姐姐在,不妨事的。”蕭如月回以微笑。

宇文赫唇際微揚,沒說話。

這個孩子的狀況,梁丘雅音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否保住,還是個未知數。

好一會兒,宇文赫才說:“這幾日你多些休息,其他事吩咐銀臨去辦即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放心吧,我才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和孩子開玩笑。瞧把你緊張的。”蕭如月不禁好笑。

自從知道她懷有身孕后,得知從一開始宇文赫就和雅音姐姐聯起手來瞞著她許多事情,更得知宇文赫沒有被忘憂散洗去記憶,她設想中會發生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

平靜的超乎想像。

她沒有排斥被隱瞞,沒有厭惡被欺騙,因為,那是善意的謊言。

她反而覺得,這樣的結果是好的。

這樣順其自然發生的,遠比她一直在腦海里勾勒預想的畫面,更合乎心意。

“我怎么能不緊張,這可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

宇文赫擁住蕭如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敏兒,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為了你,為了我,也為了孩子,你別再勞心傷神了。”

“是,臣妾遵命。”蕭如月調皮地比了個請安的手勢,“不管是力氣活還是腦力活兒,臣妾通通交給銀臨去辦,可好?”

宇文赫淡淡“嗯”了一聲,大有“這還差不多”的意思。

蕭如月哭笑不得。

宇文赫抱著她坐了好一會兒,蕭如月覺得累了便躺下來休息,側著身子,看著宇文赫全神貫注批閱奏折的模樣。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他本就生得俊朗非常,此時目不斜視,認真專注盯著白紙黑字,不知是看見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他眉峰微攏,有些不悅。

但蕭如月沒出聲,就這么靜靜看著,好一會兒,他大抵是感覺到她炙熱的目光,抬眸向她看來。

“不是說要好好休息么?偷窺朕做什么,每日都看還看不夠。”某君上放下手中的折子,定定看著她。

蕭如月莫名心虛,匆忙想避開他的注視,他“噗嗤”一笑,蕭如月臉上熱的發燙。

“誰誰偷窺了,本宮是光明正大地看。”皇后娘娘很快就板起臉,佯裝鎮定道,“你自己要在本宮房里坐著的,這是本宮的地盤,本宮愛看什么就看什么,怎么會是偷窺。”

“是,皇后娘娘說什么都對。”宇文赫笑得瞇起眼,滿滿是寵溺。

蕭如月都不好意思看他了,趕緊翻過身去,死死盯著墻想擺脫尷尬。

誰曾想身后傳來宇文赫爽朗的笑聲,“不用不好意思,你我老夫老妻了。”

蕭如月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填進去。

笑聲好一會兒才停,房中清寂,只剩下翻閱紙張的聲音。

蕭如月重新翻過身來,卻不期然和宇文赫對上了視線。

這一看,心跳驟然加快。

他分明是披著奏折時聽見她的動靜才抬眸看來,但他眼底的星光熠熠,多看一眼都會令人情不自禁想陷進去。

陽光從大開的窗戶照射進來,在宇文赫身上鍍上了一層光暈,這一刻他仿佛是身在光芒里的謫仙,叫人不敢直視他的存在。

宇文赫對上她的眸子,微微一笑,“還想偷窺朕么?不用偷窺,這是皇后娘娘您的地盤,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蕭如月清清嗓子,理直氣壯地道:“那可不是。本宮就喜歡觀賞你批閱奏折的模樣,好生表演。”

宇文赫笑而不語。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螓首蛾眉,眸若春水,肌膚賽雪,無論是從前蕭如月的模樣,還是如今司徒敏的容貌,都是這么的令人著迷。

她氣惱的時候會不自覺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烏溜溜的眼珠子轉動著,別提多可愛了。

蕭如月看著他好一會兒,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宇文赫望著她,她也望著宇文赫,目光交匯。

陽光撒滿屋子,愛意暖暖,包圍了一切。

這一刻,仿佛時間定格。

剎那永劫。

此時的碧霞宮。

“銀臨姑娘此話當真?!”乍一聽見銀臨說皇后娘娘要解除她的禁足,王婕妤激動地站了起來。

銀臨臉上淡淡的,向王婕妤行了一禮,“皇后娘娘金口一開,自是當真。從即日起,王婕妤不必再閉門思過,想去哪里都可以了。”

王婕妤和荷香對視了一眼,問道:“可皇后娘娘罰妾身閉門自省一個月,怎會如此突然……”說解除禁足就解除了。

“這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奴婢不敢多問。”銀臨神色平靜地道,“娘娘的懿旨奴婢已經轉達,這就回去復旨了。”

王婕妤點點頭,有些發愣,旁邊的荷香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角,率先跪了下來。

王婕妤才反應過來,跪下來磕了個頭,“臣妾叩謝皇后娘娘隆恩。”

銀臨淡淡頷首,便帶著彩茵離開了。

等銀臨她們走后,王婕妤才在荷香的攙扶下站起身,張望著門口的方向,不明所以地看著荷香問道:“你說,皇后娘娘怎么會突然就解除我的禁足了?”

“娘娘,你還不看不出來么?皇后娘娘這是一箭雙雕。”荷香說道。

王婕妤聞言不禁蹙了柳眉,“怎么說的?”

“娘娘您忘了,上回您是和葉貴妃同時被皇后娘娘罰了禁足閉門自省的。可是前幾日,葉貴妃卻仗著有太皇太后撐腰,逼得君上先把她放了出來。皇后娘娘肯定不樂意了,索性把您也放出來。”

荷香老神在在道,“把您放出來有兩個好處,一來,是給了您一個面子,也給了王家的面子;二來,也狠狠地踩了葉貴妃一腳。這豈不是一箭雙雕。”

王婕妤點點頭,“你這么說也是。之前那次本宮中毒,母親還要我多留意皇后娘娘的動向,荷香你說,皇后娘娘這算不算是再度示好?”

荷香認真地想了想,想搖頭,最后還是點了頭,“可是娘娘,上次中毒那件事還尚未查清。奴婢也沒把握,皇后娘娘是因此愧疚想補償您,還是因為什么。”

“你覺得皇后娘娘會是那種背地里下毒害人的人么?”王婕妤忍不住反駁道。

荷香沒吭聲。

她又說道:“上次的事情本宮是感觸最深的,雖然你和母親都覺得皇后娘娘未必清白。但我卻認為,皇后娘娘根本沒必要對付我。君上眼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而我,只在進宮時見過君上一面,他那樣的男子,怎么會看得上我?”

說到這里,王婕妤眼中染上一層憂傷。

那個劍眉星目的男子,他是如此驕傲,除了皇后娘娘那般的氣度能配得上他之外,還能有誰?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君上那般豐神俊朗的男子誰人不愛。

可是,她有自知之明。

那時進宮,她對君上便一見鐘情。

可君上的目光從她身上淡然掃過,一刻都未曾停留。

她自知,她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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