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吳書

第一二九章 護送

(文學度)

周循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了進來,可是父親卻在睡覺,他也不敢打擾,只好退了出去,把喬莞她們母女帶到自己的營帳,暫時歇息,而自己又跑到中軍帳中去守著,等父親醒來。

周循的帳篷就在中軍帳旁邊,很快就有士兵給喬莞她們送點心上來,雖然士兵受過嚴格訓練,但是還是禁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她們幾眼,喬莞一看這人并不眼熟,暗暗松了一口氣,要是碰到以前相識的老兵,多少還是有幾分尷尬。

那點心是椰絲糕,嘗了嘗,還是多年前熟悉的味道,喬莞不覺會心一笑。帳篷里面很暖和,母女倆安安靜靜地坐等。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外面有好大的動靜,一大堆人聲簇擁中,也能聽到一個女子朗朗的笑聲和小孩說話的聲音。

只聽一個士兵熱情參拜的聲音,“見過夫人!見過二公子!”

女子說道:“大都督在里面嗎?”

“啟稟夫人,大都督還在午休,請夫人稍候則個。”

“我在路上就聽說大都督生病了,是怎么回事啊?”

喬莞知道,是孫熳帶著他們的兒子過來了。她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間清醒過來,他的夫人是孫熳,不是她了,她現在什么也不是,連親生女兒也被他當做是和別人的野孩子……

自己就不該過來的。

待門口安靜了之后,喬莞逃也似地,牽著相沫頭也不回地走了。

帳篷門口陣仗頗大,把周瑜也給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睜開眼,見兒子杵在一旁,不覺問道:“外面是什么情況?”

周循回他道:“是孫夫人帶著二弟過來赤壁,見父親在午休,便先回帳中等候。”

周瑜皺起了眉,“她來做什么?”一邊伸手讓兒子拉自己一把,說道:“扶我起來,我去江邊檢閱一下水師。”

“可是您的身體……”

“放心吧,我今日感覺好多了。”

周循給他拿外衣過來,猶疑了一會,突然跪下,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一口氣說道:“父親,喬莞她過來探望您,現在在兒子的帳中。”

“什么?”周瑜有點沒反應過來,周循只好再說了一遍,還沒說完呢,只見周瑜臉色一震,胡亂拉上衣服就往外沖去……

周瑜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可是周循的帳中空空如也,哪里有她的半個身影。一旁的士兵見他打量,連忙回道:“方才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姑娘在這里等了很久,后來又走了。”

“什么時候走的?”

“已經有兩柱香的功夫了……”

周瑜心里又變得空落落。然后不禁開始思考道,她帶著女兒來找他,是找他重修舊好?還是有什么相求的嗎?可是既然來都來了,為什么又要走?

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懂她。

周瑜煩躁地長吐一口氣,往江邊走去。

走到半路,感覺到天色不對,抬頭看了看,東邊有一朵碩大的烏云,看樣子即將會有一場大雨。他心里暗叫了一聲不好,拉了匹馬就騎著沖了出去。

喬莞和女兒正沿著山路往回走,感覺到天色越來越暗,而她連把傘都沒帶,開始擔憂,“相沫,我們走快點,一會要下大雨了。”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地,大樹也都光禿禿的,要是下起雨來,真真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好。”相沫忙應了一聲,拽著她就往前跑。

正跑著,聽到身后一陣疾馳的馬蹄聲,越響越近。喬莞不覺回頭望去,竟然是周瑜騎著高頭大馬直奔她們這里而來。

吃驚之余,他已經來到了她們母女面前,勒韁下馬,高高地站在她旁邊。

喬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點手足無措,呆呆沖他打了個招呼:“將軍。”

“軍官叔叔!”相沫認出了他,興高采烈地喊道。

周瑜低頭神色復雜看了相沫一眼,咧開嘴笑了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又轉而看著喬莞,疑惑問道:“既然來了,為何要走?”

喬莞一大堆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好低頭不語。

周瑜嘆了一口氣,聽得出很是失望。他蹲下身子對她女兒柔聲說道:“要下雨了,叔叔送你們回去吧。”

“好呀!”

小姑娘笑得可真甜,周瑜內心的柔軟又一不小心被觸動,暖流四溢。不知為何,這明明是她和別人的孩子,他對這個小女孩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大概,是因為她很像喬莞吧。他這樣想著,把她抱上了馬。

見喬莞在那里還呆站著,他不禁調侃道:“也要我抱你上來嗎?”心里想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當著她女兒的面,恐怕不太合適。

喬莞看了看越來越陰沉的天色,不再多言,蹬著馬鞍跨坐了上去。

周瑜隨即上了馬,坐在她后面,馬鞭輕輕在馬屁股上一揮,一聲脆喝,駿馬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因為馬鞍坐了三個人,位置有限,他和她沒有一絲間隙,緊密相貼,他簡直無處安放,她的發絲隨著疾馳的風吹拂在他的臉上,酥酥癢癢的,帶著她獨特的幽香,撓得他心里也直發癢,漸漸地竟然有些失控……急忙深吸一口氣壓下該死的**,然后騰出一只手,把她的頭發通通拂到了一側去。

感覺到了自己的頭發侵擾了他,喬莞連忙說著“抱歉”,乖乖順到了一邊用手抓住,不讓它們隨著風飄到后面。心里嘀咕的卻是之前他們駕馬同行,他都沒有嫌棄過自己,心里有點難受。

離開了頭發的遮擋,她玲瓏的小耳朵和修長的脖頸露了出來,結白細長而柔軟,喚起了他塵封多年的一些記憶,周瑜腦子一下子炸了,哪里還忍得住,低頭往她的耳后吻了上去……

喬莞全身觸電般一顫,差點沒坐穩,他急忙用一只手扶穩了她,唇隨即離開了她的玉頸。心里暗暗懊惱自己這樣跟占她便宜有什么區別,實非君子所為也。

可是不聽話的身子卻在暴露著自己對她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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