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丫鬟

第八十二章 該滅九族(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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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去看了一下被禁足了半個多月的秋平公主,李洪義原本無比愉悅的心情,在李秋平的大吵大鬧之下,此刻顯得有些浮躁。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總是聽見朝中的文武百官阿諛奉承慣了,突兀的面對李秋平的刁蠻,他有些不怎么習慣。

從境仁宮過來,他又去了一躺秦和宮,這些時間總是忙于政務,倒是對李邛有些關心不周,不過有這個傳說中的烏百年親自來為邛兒醫治,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還他一個活蹦亂跳的李邛。

想想被病魔折磨了十多年的李邛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的好了,李洪義浮躁的心情漸漸平和了下來。

仰頭看一眼繁星點點的夜空,他暢快的嘆息一道:“上天,始終還是眷顧我李洪義的…”

入暮的夜風吹動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音,月亮在不遠處的池塘里倒影出一個潔白的光圈,閃著盈盈的亮光,悠閑的魚兒在水面吐著泡泡,帶起的水波就連荷葉都跟著搖曳,盡然有幾分悠閑的怡然自得。

他突兀的又想到太子帶著褚家寨去滅掉趙若馨的老巢,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京了。

如此一來,兩人就此徹底決裂,斷無可能再鬧出什么有損他李家顏面的事情,那瘋瘋癲癲的丫鬟以后只能安安分分的當他李家的秦王妃,為他李家所用,李洪義的心情就更加的好了幾分。

呆呆的站在秦和宮的花園里駐足了片刻,剛剛在李秋平哪里惹來的不快,再這一陣的夜風下,頓時刮得蕩然無存。

他長長的輸出一口氣,好久都沒有這么舒心過了。

上天好像真的很眷顧他李家。大榮朝萬里江山,五十八個州郡,一片民生向好,如果所料不差,就今年這年的休養生息,去年和北胡國一場大戰所傷的元氣就能恢復。

捏起碩大的拳頭看了看,已經兩鬢斑白的李洪義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戰意。一股傲世天下的龍威從他山岳般的身子里迸發而出。一字字好似泰山崩塌的聲音從他嘴里吐出來:“三年!三年后我李洪義誓要將你北胡國萬里雪原歸入我李家的版圖,哈哈…”

他這一聲,好似龍吟九天。徘徊在皇宮上空。

雖然青絲已白,不過壯志任在。

只是…只是這種暢快的笑聲,就在他邁步跨入秦和宮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風云突變。

好似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里,下一刻已經電閃雷鳴。

剛剛好像年輕了幾十歲一般走進去的皇上。出來的時候卻一張臉陰沉得可怕,那緊皺的眉頭,圓瞪的雙眸,早嚇得跟在他身邊的蔡公公大氣都不敢喘。

蔡公公正在揣測剛才的秦和宮里秦王到底和他說了什么。怎么讓這一陣龍心大悅的皇上變成了這樣。

豁然,虎虎生風向御書房走去的李洪義突然駐足,厲聲道:“明日早朝。召京兆府府尹劉兆音,前京兆尹邵葉來見朕!”

蔡公公打了個寒顫。應了一聲諾,忽而又想到半個月前劉兆音托他交與皇上的折子,皇上突然發怒,莫不是和那個折子有關?

前些時日他收了杜士元不少好處,說因為春旱和北漠回來的守將死了不少,皇上好不鬧心,馬上就是太子和秦王大婚的時間,最近沒什么大事情,就讓皇上好好高興一下。

蔡公公也覺得杜士元說得在理,皇上自從登基以來,外平八方四夷,內顧民生安穩,事必躬親,夜夜勤政,都沒有什么時間好好體會一下做皇上的樂趣,如今正直秦王和太子大婚之際,理應不要讓皇上太過操勞,是以蔡公公也就把劉兆音要報與李洪義的折子給壓了下來。

可是又想到明天劉兆音要是把這件事情抖落了出來,豈不是自己要要背了黑鍋。

想到這里,蔡公公趕忙又追了上去,稟道:“皇上,這是前些時日劉大人托奴才轉交給您的一個折子,只是奴才覺得劉大人有些小題大做了…”

李洪義接過折子,打開瞄了一眼,見盡然是人口失蹤還不到立案時間的案子,當即更是大怒,隨手將劉兆音的折子丟進了路邊的花叢里,喝聲道:“哼…還真是能耐了,連這種找人的案子都往朕這里遞了,莫非他劉兆音要朕親自去給他找人嗎?這種小事情都辦不了,朕拿他劉兆音來還有何用?”

李洪義轉身離去,蔡公公忙著擦了一把汗,心道看來皇上并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發怒,當即也是放心了下來,轉身就去安排明天劉兆音和趙若馨上朝的事情去了。

第二日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一大早就開始有些燥熱,觀天院的大儒一大早就爬上了專門的城樓上觀風測雨,不過看這個樣子,近來十天依然沒有下雨的跡象。

文武百官照舊秩序井然的上朝,不過卻沒人發現今日來上朝的人是乎比昨天的人多了不少,還有,原來一直緊守宮門那個盡忠職守的守門將軍好像不見了蹤影。

當然,也有細心的人發現了,昨日從玉鼎州而來的兆川縣縣令也連同那個守門將軍一起不見了蹤影,那個武縣令昨天還在這里大喊大叫的要見皇上。

朝會照舊進行,端坐在龍椅上的李洪義依舊一副溫然自若,看不出喜怒。

丞相首先總結性的講了一些滿朝不痛不癢的小事情,事情的焦點總是停留在怎么安排太子選妃和秦王成婚大典的一應事情上面。

早已年過六旬的丞相站在最前面躬著身子說道:“皇上,今日烏國,吐番國,北胡國的使節將會陸續趕到祝賀太子和秦王大婚,西北王,楚陽王,鎮南王,衡山節度使。書州節度使等各方大吏也相繼傳來消息,將會在本月中旬陸續抵達京城,一定不會誤了太子和秦王的成婚大典…”

丞相做完了總結性的發言,禮部侍郎白皙胖胖的身子也在朝列中站了出來:“皇上放心,微臣和鴻臚寺早已經安排好了一應接待事宜,周邊十國除了波人國,流魚國。羅國。月國等四個國家沒有傳來是否派出使節來我朝朝賀的消息外,其他國家均有使節前來。一應接待程序如下:第一日,由鴻臚寺卿吳大人聯合御林軍展開軍演。讓我大榮朝的軍威播撒四方…”

看來大家都是早有準備,禮部侍郎發言完畢之后,鴻臚寺卿吳厚文又接著陳述了一下鴻臚寺接待使節的一應安排,一番長篇大論。盡然整整說了一個多時辰都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龍椅上的李洪義面色漸漸生出不耐煩的神色,朝中文武百官多是查顏觀色之輩。這些時日的朝會向來如此,皇上也愛聽,不曾想今天有些不對勁。

吳厚文趕忙打住退到一邊,生怕觸了眉頭。

戶部尚書微不可察的和杜士元做了眼神交流。朝列的下面頓時站出來了一個從四品的大農司龔平。

龔平是杜士元的又一個女婿,原本是御書院的一個校書朗,三天前原來的大農司劉振勤告老還鄉。杜士元這才找到了機會將他的這個女婿安排進了戶部,任大農司一職。

別看大農司聽起來不好聽。權力可不小,這時代的農業是要經濟支柱,全國上下的政績考核,農業這一塊兒都是由大農司考核。

這龔平已經連續上了三天的朝會,當然知道應該怎么講,只見他一出列便口若懸河的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昨日又收到捷報,平州,涼州等多個州郡糧食豐收,比起去年,收成整整翻了一番,畝產小麥達三百擔…”

砰…的一聲巨響突兀的在朝堂上響起。

背書一樣背著的龔平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忽而就聽一直悶不做聲的李洪義說道:“是嗎?畝產三百擔,你欺朕沒種過地嗎?一旦八十斤,三百旦,兩千多斤,哼哼…龔愛卿家一畝地能產兩千多斤,倒還是稀罕了…”

龔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要說這一畝地到底產多少糧食,他又沒種過地,哪里能知道,忙求助的目光向杜士元看去。

弄個不好,這可是欺君之罪!龔平有些擔憂起來,怎么也弄不明白前幾天也這樣說過,皇上可是很高興的!

杜士元也弄不明白往日馬屁拍得好好的,怎么今天才剛剛開始,這李洪義就開始抽風了。

杜士元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是的,是鄙夷,他非常鄙視,甚至很看不起李洪義常常以種過地而自豪的掛在嘴邊。

不為別的,就因為李洪義這一家子都是正宗的老農民出身,即便是當了皇帝,他李家,也沒有一點點皇家的氣派,做人做事,都顯得和上層的書香世家完全格格不入。

往遠了不說,就說李洪義的大哥李鎮國,那完全就是個活脫脫的老農民,不僅打字不識得一籮筐,甚至三句話里面就有兩句是臟話,就這樣的人還當了王爺,這讓從小寒窗苦讀成才的杜士元心里又如何平衡。

杜士元擠出一個愧疚的神色出列,正要先來一番什么管教不嚴,還請皇上贖罪之類的言詞。

不料,他話還沒有說完,李洪義便大吼一聲:“唐龍何在?”

他這一聲喊出,頓時就聽砰動一聲,一顆血琳琳的人頭直接從大殿的正門外滾到了杜士元的腳下。

杜士元身經百戰,面對這樣的情況依然是面不改色,不過后面的龔平卻背嚇得退都軟了,當即便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眾人唏噓,仔細一看,盡然是原來的那個守門將軍的頭顱,正疑惑皇上這是演的那一處,丟一個守門將軍的頭顱上殿是怎么一回事。

這時候,才聽李洪義暴走的聲音響起:“諸位可知朕為何要殺了他?”

滿堂鴉雀無聲,可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接著又聽李洪義冷哼道:“好…好…好…你們可真是朕的一群好臣子啊,歌功頌德,百姓安居樂業…“

說道這里,李洪義又是砰的一聲拍在龍椅之上:“傳兆川縣縣令武朝輝上殿…”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眾人哪里還不明白那個守門將軍為什么會被砍頭,自然是阻攔了這個武縣令上殿才把人頭給弄沒了。

不過接下來這個武縣令在朝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陳述才把滿朝廷的文武百官嚇了個不輕。

武朝輝道:“皇上,玉鼎州大旱,我兆川縣更是首當其沖,南方氣候要比北方早一些,今年。幾乎整個玉鼎州的糧食減產絕收。半個月前微臣從兆川縣來京城,哪里已經是飛蝗漫天,這一路上微臣也有觀察。根據微臣測算,最多不過七日,京城也會爆發蝗災,當務之急。還請皇上務必下旨讓百姓趕緊收糧食,能收多少是多少。不然,將會顆粒無收…”

滿朝堂皆驚,一時間盡然沒一個人敢再說話,沒想到他們鼓吹的收成翻翻。外面實際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整個朝堂之上,幾乎有一半的人此刻都有意無意的把目光看向杜士元。

他們其中當然不乏有知道具體情況的人,但是都無一不是收到了杜士元的警告。要他們在皇上大喜的這段時間,不能讓皇上不高興。每日朝會,只能撿好的說。

現在一來,滿朝堂,起碼有一半的人犯了欺君之罪,這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弄個不好,說不定下一個就是那個丟了頭顱的守門將軍。

趕緊收糧食!能收多少是多少!多么熟悉的話啊!

就在這里,正好是差不多半個月前有人在這里清清楚楚的說過。

不過,這個說實話的人下場很慘,被罷了官爵不說,還弄得房產都被沒收了,只能流落到街頭賣藝賣小吃為生。

說實話的,似乎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事情到了現在,起碼有一半的官員都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了杜士元這條賊船。

俱都求助的看向杜士元。

然而作為正主的杜士元卻反而神態平和,好似知道會有這一天,又或是早有依仗。

此刻,杜士元也不負眾望,出列道:“皇上,此人妖言惑眾,當殺之…老臣懷疑他是前京兆尹邵葉的同黨…”

“是嗎?”

李洪義冷冷的說道:“傳京兆尹劉兆音,前京兆尹邵葉!朕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同黨…”

緊接著,挺著個大肚子的劉兆音便大腹便便的走進了朝堂,不過他的身后,并沒有傳說中的邵葉出現。

站李洪義旁邊的蔡公公趕緊上前小聲說道:“皇上,派出去的人并沒有找到邵大人,邵大人的府邸您已經賜還給了方家,慶安王那邊也說邵大人早在十多天之前便已經搬了出去,并不知道邵大人去了哪里…”

聽見這個消息,李洪義的心才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回想起昨晚他去見李邛的時候李邛瘋了似的指責:“她為我們李家做了這么多事情,父皇,你怎么還下得了手去折磨她,讓褚家寨的人去滅她的家,你知不知道,她給你當差,沒拿過你一兩銀子的俸祿,早已經窮得在街上賣藝了,沒錢吃飯,沒地方住了,你知道不知道?”

李洪義黯然,他不會懷疑自己的兒子會說假話,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頭升起。

他也是昨晚細細想來才發現這個小小的丫鬟,正如李邛的咆哮,她已經為他李洪義做了太多的事情。

自從當了皇上以來,他們還從來沒有對誰有過這種愧疚。

是的,他是皇上,他怎么可能做錯!

他揮了揮手,心里有些煩悶,隨口道:“再加派些人手,給朕找,一定要找到邵大人,給朕恭恭敬敬的請到皇宮里來,聽見了嗎?是請?要是讓朕知道了有誰對邵大人不敬,朕滅他滿門…”

蔡公公應諾,很快退到后殿消失不見,心里也是一陣嘀咕:“這個邵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怎么感覺皇上好像感覺很虧欠她似的…嘖嘖…一個被罷了官的人皇上盡然還要派人去恭敬的請他回來,這還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了…”

“錯了嗎?朕真的錯了嗎?”

想到趙若馨,他盡然有些失神,不過現在要讓他拆了他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的攔水壩,他還是舍不得。即便是要拆,也要找到趙若馨,從她哪里得到要拆的理由才成。

李洪義這樣想著,滿朝堂俱靜,全都等著李洪義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洪義的目光終于注視到了下面的劉兆音。

他問道:“劉愛卿,你都給諸位愛卿說一說吧。現在。京城的農事,到底如何?”

劉兆音聞言,心里也是嘎噔一聲。他原本以為今天皇上傳召是因為人口失蹤的案子,他最近也是忙著人口失蹤的案子去了,再加上他之前也是按照杜士元的吩咐報過糧食豐收的事情,哪里還敢前言不答后語。這可是欺君的大罪。

原本也沒弄清楚情況,悄悄的瞄了一眼杜士元。當即說道:“皇上,自從咱們安裝了荷葉提水裝置之后,干旱得到緩解,再加上天氣又好。據微臣這些時日的了解,別的地方不敢說,就咱們京城。今年的收成翻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翻翻?”

李洪義冷冷一笑。

實際上這個時候他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自家傳召來的人,盡然也是和滿朝的文武百官一個嘴臉。

有人打死不人賬,劉兆音開了個好頭。

素來和趙若馨有舊怨的羅頌見機會來了,當即也是出列:“皇上,邵葉此人乃皇上子民,皇上召見,他盡敢不來,此種刁民,當處以極刑…”

“嗯…”

杜士元回頭,滿是贊賞的看了一眼羅頌,心道:“羅老兒還算聰明嘛,這個時候你要是想死的快,就認吧!”

溫厚一見被羅頌搶了先機,哪里敢肯甘人后,當即也是出列道:“皇上,武大人當斬,此人必是和邵葉賊子一丘之貉無疑,危言聳聽,亂我朝綱…”

又有人接話道:“皇上,咱們換個思路來講,這個武大人和邵葉,不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應該斬首,不僅該斬,若是真話,還應該誅滅九族!”

李洪義氣得差點吐血,他自己召來的人也沒站在他這一邊,這個時候他也沒了辦法,正所謂法不責眾,除非他想天下大亂了,才敢將這些人一鍋端。

不然,也就只能受著。

他冷笑道:“宋愛卿,這是怎么個理?為假話當斬,真話卻要滿門抄斬呢?”

這個奏稟的官員說道:“皇上您想啊,假話,那是他找死,跑到朝堂之上來胡言亂語,斬他自然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若是真話,他當日說完之后并沒有說明緣由,糧食乃國之根本,民之根本,豈是他一句話的兒戲,不僅如此,而今此人經皇上傳召而不上殿,是為抗旨…此為一斬之罪。

二來,此人分明是對皇上已升不忠之心,安心看皇上的笑話,褻瀆皇上龍威,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內,皆是王臣,他邵葉食君之祿,卻不解君之憂,是為二斬之罪…

三來,此人明知會發生蝗災,卻不以死明諫,無視百姓生死,害我大榮朝受盡不可挽回的損失,此為不忠不臣之罪,是為三斬之罪…

如此云云,這位宋愛卿盡然真的數出了趙若馨不下十幾條當斬的大罪,當真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聽得滿朝之上,最少有半數的人自嘆不如。

李洪義已經氣得面青如鐵,不過他盡然還是耐著性子一字不差的聽完了。

他說道:“好…你們可當真是朕的好愛卿啊,個個學富五車,能言善辯…”

杜士元心里冷笑,盡然站出來接話道:“皇上繆贊了…我等受之有愧…”

李洪義一口膿血噗的一聲噴了出來,蔡公公大喊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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