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師訓

“什么？爺爺的診所要關閉？怎么回事？”

雷胖子在聽了莊佩話后，滿身肥肉一陣激蕩，那高亢的聲音頓時在眾人耳邊炸響。大概由于把心神都放在了診所那邊，程偲偲顯然也沒注意到雷胖子直呼爺爺的口誤，情緒有些低落地帶著眾人走著。

“死胖子，你叫這么大聲是想嚇死人啊！偲偲怎么會知道具體原因，我們和偲偲也剛回到這里，便看到這樣的情況。聽小昭姐說是穆爺爺主動提出關閉“豐一堂”的！”一旁的桂花妹，在聽到雷胖子那高亢的“嚎叫”聲后，不由將那龐大的噸位朝著雷胖子身畔一插，指著對方的鼻子噼里啪啦大說一氣。

被桂花妹這一陣呵斥，雷胖子開始那激昂的勁頭也瞬間萎了下來，這讓汪睿和鄺明怡幾人看得心頭爆笑，看來古人所說的一物降一物果真沒錯。

聽了桂花妹的話后，眾人也不再向程偲偲打聽，徑直快步走到那被前來圍觀的群眾，幾近包圍的“豐一堂”外。

“老程！你說你這‘豐一堂’不開了，那以后我們幾個老伙計有個生瘡害病的，那可該找誰啊！”人群中一名老者，拉著程偲偲的爺爺程永元，高聲說道。他的話顯然贏得圍觀群眾的認可，大家都頻頻點頭附和著。

汪睿倒是覺得那位說話的老者比較面善，他便是自己上次來“豐一堂”時，看到在接受程心寬施針的那患者老路。只見此時老路拉著程永元不停的絮叨著。滿眼的熱忱更讓人們感受到，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發自內心。

“哎……老路，各位街坊鄰居、新老朋友們！說實話，關閉‘豐一堂’我的確很舍不得，但是，哎……”程永元滿臉苦澀地說道。

雖然有著無數圍觀群眾的挽留和勸說，但是程永元依舊指揮著程心寬，將診所大門上的“豐一堂”牌匾給摘了下來。見程永元心意已決，大家也無話可說，有嘆息、有皺眉、更有性情急躁的朋友。在一旁低聲咒罵著。

不過程永元沒有理會那名惱羞成怒的朋友。他知道對方也是對“豐一堂”的關閉，太過關心罷了。招呼程心寬拿著拆下來的招牌，程永元擠過那重重的人群，徑直朝著社區深處的家走去。那蒼老的背影。此時顯得異常孤寂和沒落。

“爺爺！”程偲偲用那有些顫抖的聲音喊道。不過程永元恍若沒有聽到孫女的喊聲般。兀自緩緩向前走去。

“偲偲！汪睿！你們來啦！”

程心寬向大家打著招呼，將沒有招牌的診所關上后，便拿著招牌帶領眾人回家。畢竟現在診所關閉了。程心寬可不能再在診所招待汪睿一行了。

“大哥，程爺爺為什么要把這“豐一堂”關了呢？”雷胖子早在一刻前，便從程心寬中搶著拿著招牌，此時更是帶著眾人的疑惑，向程心寬問道。

而在聽到雷胖子的問話，感受到眾人企盼答案的眼神，程心寬也微微嘆了口氣，徐徐將其中緣由給講了出來。原來，關閉“豐一堂”的緣由也很簡單。其一便是因為程心寬父親一直反對的緣故，其二便是程永元的身體和精力，確實不再適合這種高強度的行醫問診，這也是最為主要的原因。

雖然程永元舍不得關閉，這開了近十年的“豐一堂”，也曾想讓程心寬將其接手，但是對方卻有著那奇怪的“師訓”要遵守，這也讓程永元不得不將“豐一堂”放棄。畢竟沒有一名醫術精湛的坐堂醫生，程永元可是不會將“豐一堂”這金子招牌給交出去的。

“‘師訓’？大哥，你說的這‘師訓’倒底是個撒東東？能不能給我們說說？”雷胖子打破沙鍋問到底道。

顯然汪睿等人，也被程心寬口中所說的這“師訓”給勾起了興趣，一個個更如好奇寶寶般，把程心寬直愣愣的望著。就連旁邊情緒一直有些低落的程偲偲，也抬起了仰起那俏麗的臉來，神色幽幽地盯著自己兄長。顯然，她也是從未聽過兄長口中的“師訓”罷。

“呵呵……這有什么能和不能的呢，你們要聽，那我就說便是！”程心寬倒一臉泰然，笑著回答著雷胖子的問話。

不過在他即將向大家敘說這“師訓”的內容時，開始那一臉的微笑，也瞬間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莊重和嚴肅。程心寬神情的突變，讓在場的人心中也不由感覺為之一突，仿若此時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絲絲肅穆的氣息。

“驕奢淫逸、狼心狗肺者，不治！”

“草菅人命、欺男霸女者，不治！”

“數典忘祖、忤逆不孝者，不治！”

“病至彌留、泛廣普疾者，不治！”

言之鑿鑿、其意了了！程心寬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在這肅穆氣息的烘托之下，也讓眾人感到震撼心鏡，回音瑯瑯。而對于他口中所說的四條“師訓”，一個個也在腦中琢磨著。

汪睿在每聽程心寬說一條“師訓”，都不由認同地點了點頭。對于那些品行不端、心地邪惡之人，如若對其施予救治的話，豈不是為虎作倀。

但是如若按照醫生天職，對病不對人的理念來說，這又是一個觀念之爭！學術之爭！道德之爭了！

不過在聽到最后一條“師訓”時，汪睿依稀明白了程永元，為什么最終將“豐一堂”關閉的原因了。對病至彌留的患者不予以施治，這大概是對醫生的保護。

畢竟這種患者，如若你將其治療好了，那便是起死回生，家屬當然會對你感恩代謝。但是如若你的治療無效，病人最終死亡的話，可能會讓你陷入莫大的麻煩之中。

而后面的方廣普疾者不治，汪睿便感覺有些莫名了。難道這話的意思是，對于那些廣泛的、普通的疾病不予以診治？帶著自己的疑惑，汪睿不由將其說了出來，以讓程心寬解惑。

“什么？大哥！你師傅讓你不對普通病癥施以治療？那上次我們不是看到你在爺爺的診所中，對幾名病人施針了的么？”眾人聽了程心寬對汪睿的解惑后，心中都不由一振，其中以雷胖子尤甚，所以此時他再次展露了一把他那高亢的嗓門，抖擻著滿身的肥肉向程心寬問道。

醫生不就是治病救人的么？怎么還有如此多的規矩？這樣不治、那樣不治，那你所學醫術還有何用？相信此時在眾人心中，有著如此想法的人還不少。

“呵呵……這“師訓”我可是不得不遵循，畢竟自我拜師入門后，便在祖師爺像前發下重誓，如若不予以遵循的話，后果會很嚴重！”

程心寬說道這里，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驚懼，不過他馬上便將其收斂了回去，再次恢復了開始那泰然微笑的模樣。雖然程心寬那驚懼神色，也只在臉上停留了短暫的一秒鐘，但是還是被細心的汪睿給發現。

“上次在爺爺診所內對幾名病患施以診治，也只是從旁輔助罷了，算不上我坐堂出診。何況，那幾名病患的病情，也不在泛廣普疾之列，所以我出手施診也不算違背‘師訓’！”程心寬笑著繼續解釋道。

聽了程心寬的解釋，眾人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是隱隱在心中對程心寬所說的那，違背了“師訓”會有什么嚴重后果，感到有些好奇。既然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也對關閉“豐一堂”無話可說了，所以在程心寬兄妹倆人的帶領下，朝著小區里側他們所住的房間帶去。

“額……小睿，你的醫術很牛逼，而大哥的醫術也異常獨特。如果你們聯合起來，在盛京開一個高級診所，會不會引爆盛京高端醫療領域，引領醫療風向呢？”

就在眾人的腳還未邁進一樓的電梯大門，雷胖子的聲音不由再次在眾人耳畔響起。這家伙的腦袋可是轉動得異常滑溜，從小就在經商的父親耳濡目染之下，早已通曉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如若說好聽些，那就是雷胖子有著一顆玲瓏之心，對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并且還在商業方面有著敏銳的嗅覺。

“啊！睿哥哥，胖哥這建議不錯啊！你會在盛京開診所嗎？”莊佩聽了雷胖子對話后，頓時拉著汪睿的衣角雀躍道。

“死胖子，你這腦袋還不錯嘛！汪睿的醫術的確不錯，如果真的和程大哥聯手起來，那診所肯定會揚名盛京！揚名華夏的！”桂花妹也同樣豪氣干云地說道，此時她的雙眼充滿了迷離，仿若看到了那虛無的診所，正接受著萬民的擁戴和崇拜。

有了莊佩和桂花妹的插言，頓時引爆了開始這有些冷僵的氣氛，連程偲偲也有些意動，目光在兄長和汪睿臉上快速地切換著。進入電梯內的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商討著未來診所，在哪里選址、招聘多少人、如何廣告宣傳……

絲毫沒有向最為主要的程心寬和汪睿倆人，征詢過意見和建議，仿若他們本該如此，這診所也本該成立般！

開診所？還是在盛京！

當雷胖子的話剛一說出來，汪睿便感覺心中一突，特別是對方最后所說的“引領醫療風向”的話，更讓汪睿心中一熱。如果程心寬真的原來與自己合作？如果也能找到合適的地方的話？如果以后所開的診所真的能夠引爆盛京高端醫療領域的話？

那，這診所是開還是不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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