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色欲墜

第15章 不可恥,不可恥

第15章不可恥,不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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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回家?

連厘頓了一瞬。

如果靳識越把手鏈放在家里,那她確實是想跟他回家拿,可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奇怪?

這邊兩人聊著天,那頭新鮮出爐的牛肉面也裝好盤了。

楊叔練達老成地端來兩碗牛肉面,蔥花和香菜沒有放進牛肉面里,單獨裝在一個小碟子里。

靳識越屈指將碟子撥到一旁,拖著懶倦的調子說:“死心吧,我不帶人回家。”

話落,撩起眼簾看她,唇角微勾,補充道:“小師妹也不行。”

他義正言辭的語氣跟個貞潔烈夫似的。

連厘覺得莫名其妙。

誰要跟你回家了。

她只想拿手鏈。

思及今天拿不回手鏈了,連厘心情缺缺,敷衍地應了聲:“哦。”

靳識越沒急著動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把辣椒醬、蔥花和香菜倒進碗里,攪了攪。

楊叔做的牛肉面是地道的臺北口味,牛肉經臺北式鹵過,入口松軟有口感,保留著牛肉的彈性,嚼勁十足,湯底濃郁而不油膩,少少的清甜感。

起初連厘只是想用美食來慰藉自己弄丟手鏈的郁悶心情,現在香味撲鼻而來,她頓覺餓得慌,低頭專心進食。

中途楊叔送兩份小吃過來,一份是蚵仔煎,另一份方格盤子三等分,每個格分別裝著花枝丸、麻辣薯條、鹽酥雞。

連厘看了眼小吃,又看向慢條斯理吃面的靳識越。

還是格格不入的。

吃完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連厘身心都暖和起來了,她拿紙巾仔細擦干凈嘴唇,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靳識越不知何時已經吃好了,松弛靠著椅背,根根分明的手指搭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好不悠閑。

“吃好了?”

“嗯。”

連厘瞧了眼他碗里的面,剩余不少。

浪費糧食。

虧她還擔心他一個大男人不夠吃。

下次給他用寶寶碗好了。

手鏈找回來,還吃了碗正宗的臺北牛肉面,連厘心里的郁結消散殆盡,心情甚好。

她微笑,友善地問:“我去哪里、什么時候可以拿回我的手鏈?”

“明晚七點,我在家。”靳識越言簡意賅道。

連厘腦子轉得快,幾乎脫口而出:“你不是不帶人回家嗎?”

“自己上門,不是我帶你。”靳識越說,“長那么大還要人帶,要不要給你準備嬰兒車?”

這話聽起來跟'你已經是個成熟的連厘了,要學會自己上門'一個意思。

他從不帶人回家,是因為有無數人前赴后繼送上門……很符合他在外的名聲。

浪蕩,混不吝,隨心所欲。

靳二公子素來喜歡消遣人,他的話,連厘左耳進右耳出,不放在心上。

“好,那我到時候去拿。”

連厘拿上手機,起身去結賬。付款的時候,楊叔小聲問她:“面不合口味嗎?”

連厘抬睫,明白楊叔指的是靳識越,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聲線平緩答:“沒有。他最近在減肥,男孩子比較愛美。”

楊叔恍然明白地點頭:“難怪長得那么帥,原來如此啊。”

楊叔思想開明,知曉時代不同了,有許多男孩子比女孩子還愛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可恥,不可恥。

連厘結完帳,打算回去叫靳識越,卻發現座位上空無一人。

出去了嗎?

她和楊叔道別,走出店門,靳識越正站在背光字招牌前打電話。

他身形高瘦挺拔,碧玉樹般賞心悅目,襯衣被晚風鼓起,映著暖橘色的光,一身落拓不羈。

連厘想了想,還是決定站在旁邊安靜等候。

電話那頭的李夜闡述事情,聽起來一點兒都不重要。不就是紐約莊園那片農場果子成熟不摘,掉在地上腐爛,鄰居告上法庭說他虐待果樹;不就是孟定凱在競標宴席喝高,說自己是金庸武俠小說的蓋世英雄跟人打起來了;不就是記者買通瑞空居的侍應生,準備報道他和市電視臺臺長好事將近。

靳識越側眸瞥向連厘,問李夜:“就這些?”

李夜說是。

夜晚降溫,涼風習習,連厘拿著手機回復薛舒凡的消息。

半晌,腳底忽然落下一片黑影,她揚起腦袋來,對上靳識越的視線。

他那雙極為漂亮的丹鳳眼,瞳色漆黑,好看得有些攻擊性,冷不防對上時心尖不可控制地一顫。

和靳言庭那種深沉穩重、安定的感覺完全不同。

“走吧,小師妹。”靳識越慢悠悠說完,踩著松弛散漫的步子走在前頭。

連厘只好跟上去。

她本意是出于禮貌,打算跟他說聲再離開的。

可他好像誤解她的意思了,以為她特地等他一起離開,

從牛肉店出去的路就這一條,連厘便懶得糾正。

面前的男人沒走幾步,忽然止住腳步。

連厘亦停下步子,疑惑看著他。

“帶路。”靳識越輕描淡寫道。

連厘不好奇他是不是路癡,乖乖遵從靳少爺的指示,走在前頭。

路途,寂靜胡同巷子響起了綿長的鈴聲。

連厘掏出手機看,發現是薛舒凡的來電。

電話一通,薛舒凡劈頭蓋臉就問:“厘厘,你在哪里?”

“剛在外面吃完飯,準備回家。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裴青寂說BadJaws樂隊今晚受邀在瑰麗藍灣會所專場演出,想問問你要不要一塊去啊?”

BadJaws,著名華人樂團,三年前在紐約時代廣場橫空出世,號稱是幾十年才出一次的天才樂隊。

紅得發紫,演唱會門票一票難求。

連厘喜歡他們的搖滾音樂,勉強算是粉絲。

“真的假的?”連厘問。

眾所周知,BadJaws樂隊頗有些特立獨行,極少出席活動,還敢公然diss資本,非常有格調。

會所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他們極為不屑,說是會玷污他們宛如修竹的清高名節。

“真的,我還能騙你嘛。過來玩呀,演出可熱鬧了。”薛舒凡說。

連厘問了演出時間,她簡單估算下,現在過去,可以趕上演出,遂點頭說好。

掛掉電話,恰好到停車的地方。

連厘看見那輛全黑色的億萬級豪車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