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府。
向語芙將最后一針收好,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嫁衣。
為了這件嫁衣,她沒日沒夜的繡了整整五個月,終于讓她給繡好了。
向夫人心疼的摸著向語芙的手,說道:“芙兒,其實你的嫁衣,宮中會準備的,不需要這么辛苦自己動手。”
“娘,女兒一生就嫁這么一次,我想穿著自己繡的嫁衣出嫁。”
“也好,繡都繡了。能夠看你穿著自己的繡的嫁衣出嫁,母親也是打心里替你高興。”
皇后出嫁,嫁衣都是有特定的規格的。
皇上肯破例,讓向語芙自己繡嫁衣,也算是對她的愛重。
在帝后大婚之前,太皇太后突然心血來潮的要舉辦一場簪花宴。
簪花宴這是東辰建國以來第一次舉辦,因為簪花宴這樣的習俗只有前朝才有,四國傾覆前朝之后,簪花宴的習俗隨之消失。
也不知怎的,太皇太后突然想出舉辦簪花宴來。
這個時候,離帝后大婚僅僅只有十七天的時間,宮中都忙著,現在還要騰出手來舉辦這么個宴會,那些下人自然頗多怨言。
可也僅僅只是自個抱怨,萬不敢將辛苦的話傳到太皇太后的耳朵跟前。
柳青莐收到宴會請帖的時候,東辰堯就在邊上,他看著簪花宴三個字,就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帶著他去參加過帝氏一族的簪花宴。
只可惜,那個時候帝氏所剩的人已經不多了。
那么十來個人參加的宴會,只能說是一個名頭,撐不起宴會這兩個字。
不過,他知道簪花宴是前朝流傳下來的習俗,東辰以及其他三國都是心照不宣的將這簪花宴廢除掉了。
現在太皇太后此舉,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東辰堯將簪花宴的由來告訴了柳青莐,順帶將上官一族和帝氏一族的恩恩怨怨也一并道出。
原本東辰堯是不想將帝氏與上官一族的恩怨說出來的。
可經歷了這么多,他深知柳青莐的心思,不會為了上官一族,和他產生嫌隙。
到這時,柳青莐才從東辰堯的嘴里,得知前朝被滅的真正原因。
原來,帝氏曾經作為前朝的國師一脈,深得上官一族的信任,因為帝氏擅長讀心之術,屢次幫上官一族規避了很多危機,讓上官一族統治前朝近千年而不易主。
時間久了,帝氏的權利不斷壯大。
最后威脅到了上官一族,上官一族與帝氏產生了嫌隙,開始出手屠殺帝氏一族。
帝氏一族最后也開始反擊,聯合四國開國皇帝,利用紅梅的隱秘傳說,編出一個合理的借口,得以推翻上官一族的統治。
柳青莐嘆了口氣。
接著問道:“也就是說,紅梅的傳說是帝氏一族胡謅出來的,根本就沒有什么天煞孤星的說法,也沒有什么別的玄乎其玄的用處是不?”
“這個為夫真的不清楚,其實我現在的讀心術,較之先賢,已經失傳了很多。他們當時推測出來紅梅的傳說,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柳青莐挑眉:“如果是真的,那我怎么還能和你安然無恙的生活,怎么可能會有這么漂亮的三個寶寶。”
“你說的對。”
“既然這簪花宴是前朝的習俗,太皇太后她年輕的時候,已經也參加過簪花宴,會不會就是她心血來潮,臨老了想看看以前的宴會模樣?”
東辰堯握著柳青莐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沒有別的心思最好,不過我們還是提前防范著。”
畢竟,他是前朝帝氏后人,柳青莐是前朝上官一族的后人。
要是太皇太后從別的哪里知道了兩人的身份,起了殺心也未可知。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沉寂幾個月的東辰㫥和柳青兒,會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悄悄地作妖。
讓他們防不勝防。
兩日后,就是太后舉辦的簪花宴的日子。
京城當中,收到請帖的人,都早早的來到御花園。
這次柳青莐和東辰堯也早早的來到御花園,他們來得早,反倒讓一些人有些不適應了,連連看著他們看了好幾眼。
還是北辰婭眼睛尖,看到了柳青莐和東辰堯的身影,拉著水悅秋和趙西蕊黃妍兒過來陪柳青莐嘮嗑。
東辰堯則和沐澤原野單君瑋站在不遠處。
幾個男人聊著未來的局勢,突然聽到尖銳的女聲從柳青莐那邊的方向傳來。
幾個男人臉色沉了沉,快步往那邊走去。
是黃妍兒,她已經有三四個月的身孕了,本來應該是坐穩了胎,可誰知一個國公府的十一二歲的小公子貪玩,徑直從后面撞了上來。
因為人多,幾人又都是背對著,所以都沒有防備,就這樣讓黃妍兒被撞了。
好在單君瑋很快就趕了過來。
給黃妍兒把了脈,確定只是動了胎氣,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這才放心下來。
黃妍兒動了胎氣,柳青莐就打算陪黃妍兒先出宮。
沐澤原野說道:“我們夫妻二人回去就好,你和阿堯小心些。說不定這是暗中的人使的鬼也說不定。”
柳青莐點頭,臉色發沉的看著四周。
“阿堯,總感覺今日這氣氛怪怪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一樣。”
“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為夫都能將他給收拾了。你jing神不要繃得這么緊,不然魑魅魍魎沒出來,你到先累趴下了。”
“嗯。”
保持警惕是好事,但也不能草木皆兵,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
黃妍兒走后沒多久,太皇太后到了。
從新禧到現在,快半年沒見太皇太后,沒想到她不但沒顯老態,反而越來越年輕。
人到老了就得服老。
像太皇太后這樣,容光煥發,比起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皮膚也不會差,就連之前那有些皺紋的眼睛,現在都沒了。
就像現代的拉皮技術,讓人覺得渾身臉部僵硬。
這樣的年輕,讓人覺得不真實。
柳青莐將自己的感受告訴東辰堯,東辰堯點頭:“我也感覺到了,太皇太后的臉好像是變了。”
不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太皇太后確實變臉了,變得年輕,變得虛幻,變得不真實。
一些命婦圍著太皇太后的身邊,彩虹屁都快吹上天際了,無一例外都是再夸太皇太后年輕。
女人嘛,都喜歡被人夸年輕。
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還被人夸年輕的像是十幾二歲的小姑娘,就是不太正常的。
太皇太后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臉蛋,無比自豪的說道:“這些日子,哀家覺得身子骨年輕了不少,就連這皮膚啊,也跟著好了,哀家也沒有想到呢!”
“太皇太后,您倒是跟我們說說,您這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讓你年輕這么多的?”
太皇太后笑道:“這個啊,還多虧了恒王妃,她啊就是有孝心,每隔幾日就進宮給哀家梳理經脈,還給哀家吃了一種叫什么駐顏丹的東西。”
“駐顏丹?”
幾個命婦眼睛都亮了。
要是有駐顏丹,她們是不是也能容顏回春?
于是都跟太皇太后打聽這個駐顏丹。
只可惜太皇太后的只說了駐顏丹三個字,再多的也不肯多說了,直言想知道駐顏丹就去問恒王妃。
可說到恒王妃,大家都不吭聲了。
前年皇上和恒旺的爭奪,大家都歷歷在目。現在皇上是不計較恒旺當初的作為,可也不一定就這么放下了。
這個時候,他們要是和恒王妃走得這么近,萬一皇上追究起來,對他們沒有好處。
柳青兒就坐在一旁,看著剛才還熱切的命婦們一下子都不吭聲,心里止不住的冷哼起來。
等你們后院著了火,嫌棄你們容顏衰老的時候,看你們來怎么求我!
簪花宴開始了。
柳青莐坐在了太后的下首,與她并排的是向語芙的座位。
原本向語芙沒有資格坐在柳青莐的對面,可架不住人家很快就是尊貴的皇后,是以這位置就這么安排了。
喝了幾杯果酒之后,向語芙主動朝柳青莐這邊走來。
施施然的給東辰堯行了禮,便身子側在柳青莐那邊,嘴巴貼近了柳青莐的耳朵。
悄悄地在柳青莐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而后笑了笑,又拿著杯子給柳青莐敬了杯果酒,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柳青莐意味深長的看著向語芙。
這個稱為京中第一才女的向語芙,并不是花花架子。
她的才不僅僅表現在才藝上,這洞悉人心的本事,向語芙也是厲害的。
剛才她在自己的耳邊,就是說起剛才命婦們熱聊的事。
重點提起,讓她注意駐顏丹。
柳青莐知道,向語芙并不在意駐顏丹,她的本意也不是讓柳青莐用什么駐顏丹,而是在告訴柳青莐,這個駐顏丹有問題。
駐顏丹是柳青兒弄出來的,她是得好好的查查,這個駐顏丹有什么貓膩。
簪花宴進行到一半,皇上來了。
這讓太皇太后心情更加好上幾分,覺得自己這個孫子,很給自己臉面。
東辰爍來了,宴會比之前更加的熱鬧。
之前爭著在前面表演才藝的閨秀么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皇上會來,她們就不會這么心急,在太皇太后跟前賣弄。
表演給皇上看不是更好嗎?
皇上年輕帥氣,后宮虛空,待和向家小姐大婚之后,肯定是要擴充后宮的,她們有大把的機會啊。
還沒有表演才藝的閨秀們,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