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春

第十章 后續

古代言情

第十章后續

第十章后續

之后的事,敏君卻是無能為力了。

倒不是她自認為對繁君有多么的了解之類的,而是她真真實實病了一場,連蘇瑾送過來的信箋也只是收下放好,便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這一病,便是十來日。

待得她醒過來的時候,正是將近午時,一側的錦鷺坐在那里做著針線活兒,手邊放在一把拂塵,仿佛剛剛略略清掃了屋子,正坐在這里邊休息邊做點小針線活兒。

“咳咳,錦、錦鷺……”敏君咳嗽了兩聲,略有些低啞地喚了一聲,但聲音之干澀,卻是讓她自己也是吃了一驚,當下就沒再說下去。

而就在這時候,錦鷺已是扭過頭看來,見著敏君醒過來,她的臉上由不得露出歡喜的神色,一面忙扶起敏君,讓她靠在枕頭上,一面轉身快步去倒了一盞茶來,試了試溫度后便將其送到她的唇邊慢慢地喂:“姑娘且緩緩,仔細傷了嗓子,喝幾口茶潤潤嗓子后,再慢慢地說。”

咕嚕咕嚕,敏君小口卻極為迅速地印下一大半杯茶水,方舒出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面微微瞇著眼睛,輕聲道:“錦鷺,我睡了幾日?”雖說有些不清楚時日,但昏昏沉沉間被喂了不少次,想來這也有些時候了。

古代的醫療真是粗糲,連著一次低燒也折騰了這么些日子。敏君在心底暗暗感嘆了一聲,卻下意識將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耗費的精力以及凌亂的飲食給忽略了過去。

“姑娘昏昏沉沉十來日。若不是每日還能進食吃藥,應答幾句,恐怕奶奶就要日日呆在這里了呢。”錦鷺回了一句胡,看著敏君微微皺了皺眉,便猜出她想要說的話,忙就是一一將近來的情況說了一番:“姑娘可是念著這十來日出了什么大大小小的事兒?放心吧,雖說老太太、太太病了好些日子,但照著大夫的說法,慢慢調養便可,竟沒太大的妨礙。只是日后,身子骨卻是比不得先前一般硬朗,只怕要常暖著點。奶奶去了幾日,便被二老太太勸回來,眼下幾個大夫都說是調養的不錯。”

聽得這么一番話,敏君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當即又是吃了一口茶,方想起繁君來,當即問道:“四姑娘近來又是如何?”

“四姑娘?”錦鷺微微愣了愣,才是回道:“四姑娘向日都還好,因著奶奶不能親自過去伺候,姑娘也是病著,便自請去了老太太的屋子里,幫著幾位奶奶忙前忙后,也算代為盡孝了。據說,老太太、太太對著她都頗有些挑剔,可四姑娘卻是不言不語,不聲不響做事兒。府里頭的人,說起四姑娘,眼下都是贊不絕口呢。”

她這么說著,眼底卻有些微不以為然的情緒一閃而過。這么些日子過來,她如何還不明白,王氏朱氏兩人受傷的事上繁君必定動了手腳?雖然不大清楚在這上面,繁君究竟做了多少,可但凡有了這么一點心思,不論從哪里說,對于錦鷺一般的人來說,那都是頗為可懼可怕又可恨的。

也是因此,說起繁君時,錦鷺她的臉上露出了些微的抗拒神色,連著語氣也略有一些疏離。只是這些都說得十分淡然,因此,敏君雖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到底錦鷺所言所行比不得青鸞一般的外放,她也不以為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這也好,磋磨磋磨過去,將四妹妹的性子磨平一點,多一點圓緩的余地,日后的生活沒那么多看不入眼的事兒,自然也過得順暢一些。”

聽得這話,錦鷺倒是有一點愣怔。說到起來,她卻是忘了四姑娘素日的性子,并非是橫生枝節的,沒個什么緣故,怎么會忽然對老太太、太太這般——難道說,碧痕姨娘的死,與老太太、太太有什么瓜葛不成?

想到此處,她腳步一亂,竟差一點兒就是扭到腳了。敏君側過頭看了看她變化莫測的臉色,頓了頓,還是閉上眼輕聲道:“錦鷺,你不是青鸞那么個性子的熱,該是曉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的……”

“是。”聽到這一句話,錦鷺手指微微一僵,便垂下眼簾輕聲應了一句,回道:“照著慣例兒,這會子奶奶也該是過來看看姑娘的身子。您稍稍閉著眼養養神,奴婢先去廚下端湯藥過來。這吃了湯藥過一會兒方能進膳,若是姑娘要陪著奶奶一并兒吃,卻得早些吃了那湯藥,方能夠呢。”

敏君聞言微微點頭,許了錦鷺小小的自作主張,閉著眼養了一回神,再吃了一碗湯藥,略略緩過一陣氣來,就是聽到丫鬟在外頭通稟:“奶奶來了。”

“娘,您來了。”睜眼與正式踏入里屋的孟氏微微一笑,敏君支起身子,理了理頭發略略拉了拉衣衫,眼里已然是一片柔和:“這些日子出了那么些大大小小的事兒,女兒不中用,竟就這么昏昏沉沉的,一絲兒忙也不曾幫上。倒是累得您強撐著熬過來,真真是不孝之極。”

“我們娘倆說這個做什么。”孟氏聞言只打發丫鬟下去,一面又帶著一點擔憂,仔細看了看敏君的臉色,方嗔道:“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然是一體的,母女之間哪里有那么多客氣話兒。若是日后再將這個,娘可真是要惱了。”說完這話,她便坐在敏君的身邊,摟著她一陣摩挲,半晌方又嘆道:“只要你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娘啊,就是操勞一輩子,也是心甘情愿,舒坦的緊。”

“娘……”敏君湊上來灑了一會子嬌,方乖乖著坐在那里問起近來家里頭的事。孟氏見著她仍舊不放心,也少不得避重就輕,略略說了一點子事,大致上與錦鷺先前所說的差不多,只在說及繁君的時候,才略有幾分不同。

敏君見著孟氏談及繁君的時候,雖然也還有幾分疏離,但也漸漸有了一點認同的意思,她便抿了抿唇,輕聲探問到:“娘,繁君可是將老太太、太太那件事說與您聽了?”她說完這一句話后,看著孟氏神色略有些變化,便又添上一句話來:“您覺得,她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