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春

第二十六章 絳云 中

古代言情

第二十六章絳云中

第二十六章絳云中

倒是一邊的敏君,忽而聽到這個,雖說這些日子以來也算是聽得多了,頗有些見怪不怪的心思了。可再一想事兒,瞧一瞧眼下蘇瑾那一雙熠熠生輝的黑眸,她心里就是像踹了一頭小鹿一般,說不出來的緊張。

孟氏見著她如此,倒是笑了笑,也沒有再在這上面提什么,只心下一轉,就是將話頭轉到別個身上去了。這徐允謙、蘇瑾自然也不是那等沒眼色的人,略略笑了笑,也便不再理會那些個事。只有繁君一人,瞅著孟氏、徐允謙兩人笑得和藹可親,蘇瑾眉眼柔和,雖說她也曉得這事兒沒什么可以爭執的,可心底那種酸楚,還是經不住冒出了一點。

到底,這嫡親的女兒,還是與庶出的女兒不同。縱然平日里待自個也是好的,可真是到了時候,千好萬好的仍舊是自己親生女兒。就是爹爹,那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俗話,粗是粗了,可理兒卻是不俗,這枕頭風不正是應了這話……

不過,出身這事兒說不得什么,誰讓自個是庶出的?繁君如此一想,那心氣倒也漸漸有些平和下來。

另外一邊的蘇瑾看著眼前的景象,只是微微一笑,就隨口說些閑碎話,不過是隨常的大小事兒,離不開吃穿衣著等細物。這些雖不能十分討巧,但在人多的地方,說個誰都能接上來的話題,反而更好,更何況,孟氏、敏君、繁君都是女子,在這些細物上頭更是經心。

果然,這話頭一提,大部分的人都是隨意搭上了幾句,你一句,我一言,唧唧喳喳,倒是讓場面鬧騰了許多。只是孟氏聽得蘇瑾所提之事多半是些小事細物,心里頭將那念頭轉了一轉,便笑著道:“說了半日,笑了半日,才恍惚想起這些事兒多半是小事兒,難得瑾官一個男子漢,也是曉得許多的。說起來,竟是比我們這些女子知道的更多一些呢。”

“孟姨見笑,說實在的,這些事幾個月前侄兒還是絲毫不知的。只是一來,敏君曾是提及過,心中不知,便特特尋了些書冊并幾個老人問了問;二來,這京中府里,只與兄長兩人共居,也是無人打理張羅家務細事,雖說人口簡單,但也有好些事,這迫不得已便學了一點支應。,”蘇瑾一臉笑容,并沒有說太多,只三四句話,就是將這問題含糊過去了。

可越是如此,孟氏心里頭越是滿意,她在心底細細斟酌了半晌,對于這件事確是真真沒了別的挑剔。固然,蘇瑾先前說及婚事,只道是立業方可成家,意欲自個有了些本錢事業,方能迎娶。但這里頭有些緣故,孟氏卻不能不考慮,一來,蘇瑾家世極好,品貌俱佳,雖說敏君也是極好的,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出了點什么岔子,讓這一段姻緣錯過,豈不可惜?二來,蘇瑾考慮周到,為自個女兒著想,可那馮氏卻指不定為此在心底有什么想法,若是她覺得敏君只可同甘不可共苦,或者還有些別的念頭,這也是要防著點的。

最后,自己這一撮事兒,雖說徐允謙知道了十之八九,但日后若是再鬧騰點什么出來,自己在家中立身不穩,敏君的事也就難說了,倒不如現在給定下來,留個三五年,也就是了。縱然真的鬧騰出些什么來,看在這婆家的份上,她也總歸好過些。

也是這般想頭后,孟氏越發的經心,細細問了好些問題,直到徐允謙開口打斷,請蘇瑾到自個書房里頭坐一坐,她方才罷手。

蘇瑾與敏君都是心思機敏的,如何看不出這孟氏與徐允謙的舉動言行里頭透出的意味?敏君倒還罷了,瞅著他們兩個都沒有細說,也就當沒看過一般,顧自抿了抿唇角,就是撇過頭去吃茶,一絲兒話也沒有說。

而蘇瑾卻是想了半日,方將言辭中些許推拒的意思稍稍放軟和了些。他倒是沒有想到別的,只是記起自己先前曾是以敏君未婚夫婿的名頭說了一陣子話。想來孟氏、徐允謙也是看在這上面,有了什么想法。

由此,他便應承下來:“這般卻是打攪徐叔、孟姨了。說來,先前也曾得了一些上好的新茶,說是貢茶,嘗著味道倒是輕浮,想著徐叔一家素來是愛這一道的,便特特帶了一些過來。如今正是合適的時候,不若先嘗嘗那茶葉的滋味如何?”

“這卻也罷了。”那徐允謙見著蘇瑾如此說來,心里轉了轉念頭,正是預備說些什么,誰知就是瞧見了蘇瑾正是含笑凝視著敏君,目光柔和,神情溫柔,倒是一派女兒情長的味道。他雖說也是儒家子弟,但在這上頭卻是外緊內松,只要大面上過得去,便樂意遂了女兒心思的人。

因此,他只是一笑,就順著蘇瑾的意思重頭坐了下來,預備遂了這蘇瑾的意思,成全了他那一點小心思。

“那女兒過去烹茶吧。”這蘇瑾瞧著自己,孟氏看著自己,后頭徐允謙也是一般。敏君自然覺得有些不自在,當即抿了抿唇角,就是匆匆站起身來道。

孟氏聽了這話,雖說也是曉得她的心思,但看著蘇瑾的眼神,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舒服,也不像駁了這蘇瑾的心意,竟是開口講敏君攔了下來:“罷了,沒得糟蹋好茶葉。你那毛毛躁躁的手藝,如何能烹出好茶來?什么時候能做到蘇嫻一般,我便順了你的意思,樂得讓你烹茶,顯一顯女兒家的能耐。可偏生你有沒那等能耐,沒得倒是打了自個的臉。”

“娘,怎么這么說女兒的,旁的不說,蘇姐姐可也稱贊過女兒的手藝的。”那邊敏君才是略微羞紅了臉,輕聲埋怨了兩句,外頭忽而就是有婆子回話道:“三爺,奶奶,姑娘,這外頭來了個蘇家的公子,說是瑾少爺的兄長。老奴做不得主,只得趕回來回話兒。這事該是如何應承,還得三爺奶奶發個話,做個準數兒。”

這話一說,屋子里的人都是有些愣住,半晌后他們都是看向蘇瑾。孟氏更是道:“瑾官兒,令兄怎么忽而就是來了?”

食言而肥的某人拜上,半夜起身碼了一些,別的日后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