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春

第五十五章 新芽 上

古代言情

第五十五章新芽上

第五十五章新芽上

這廂蘇嫻存了這個念頭,正是歡喜的時候,另外一邊燕王妃徐氏也正是與柳氏說著話,臉上帶著一點訝然:“聽著你這意思,這事兒竟是成了?”

“回娘娘的話,那孟氏說得清清楚楚,想來是不會錯的。”柳氏低著頭慢慢地將自己與孟氏所說的話一一說道出來:“若不是那等意思,何必尋出這番話來?”

“這卻也是。”徐氏聽得這些,也是點了點頭,略微沉吟半晌,才是抬頭與柳氏道:“茲事體大,我原是女流,不當理會這些正事的,只是那蘇瑾著實是個有才干的,殿下深為喜愛,方著我打探一二。這件事兒我也只與你說過,你可仔細些,莫要誤了自個兒。待得事兒成了,我必定不辜負你這一番心力。”

“娘娘這一番話,奴婢竟不能回了。”那柳氏聽得這些,臉上由不得露出幾分激動來,她眨了眨眼睛,便滴下淚來:“當初那件事兒出來,任是什么人知道了,都說妾身的不是,獨獨您一個人護了兩句,這方止住了那些流言蜚語,也讓妾身有了喘氣的工夫。這一番恩情,妾身是至死不忘的。”

王妃徐氏見她如此,也是有些動容,只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嘆道:“你也是個命苦的,生生遇到那樣不省事的。好好的熬了半輩子,原當是享福的時候,卻被人糟踐得一文不值。虧得你是個心性堅強的,若是尋常女子,哪里還有命在那嚴將軍辜負了你這么個好女子,也是作孽,日后必有果報。”

“妾身這會子也不想這些了,只盼著兒女能有個前程。倒也不想著有多好的媳婦姑爺,只求能略略說得過去,夫妻和氣,那就是第一等的了。旁的什么,都比不比夫妻齊心四個字。”柳氏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光,輕聲道:“說來,也是妾身先前強求了太多,生怕孩子們受了累,只盼著能得個極好的歸宿,瞅著這個不足,那個不好,倒是忘了頂重要的事兒。”

“你想通了,也就好了。先前我也曾想勸你兩句,只是那個時候你咋咋然遇到這些糟心的事兒,焦躁煩擾個不能。我自是不能再說什么。”徐氏輕輕拍了拍柳氏的背,心里也頗有幾分感慨——她雖說是自幼教導得極好,但為女子者哪個沒有遇到糟心的事兒?瞅著頗為熟稔的柳氏如此,她自然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當即便道:“現在你也想通了,我也不說什么旁的話,只將這幾個人與你瞅一瞅,可還過得去?”

說完這話,那王妃徐氏便是從一側的匣子里頭取出幾張箋子遞與她:“這幾個孩子,雖說容貌家世不甚好,但據我細細打聽來,卻都是難得的好孩子。你不若從中挑一挑,若是真個能成事,卻也是一樁好姻緣了。”

柳氏眼中泛著淚光,低頭應了,雙手接過那箋子,含淚道:“娘娘這般看重妾身,又是親自選了人,妾身真真是無可言說,這、這……”說到這里,她想起家中的烏煙瘴氣,不中用的相公,忍不住淚落滿腮——若是那嚴韁還是個好的,自己哪里會這般張皇失措,心心念念著想著之前還瞧不上眼的那些個姑娘小子,又生怕真個嫁了過去娶了進來讓新媳婦新姑爺笑話自家的門風,瞧不起自個的兒女

他原是自己以為的良人,雖說待自己平平,但也有幾分尊重。自然,這么些年,自己也為這個心里鬧過惱過,氣過恨過,但眼瞅著孩子漸漸大了,這些閑氣也就平了。再怎么著,自個有著一雙兒子,一個女兒,正兒八經大紅轎子抬進來的正房嫡妻,身份地位是旁人動搖不了的。她滿以為如此,哪怕那嚴韁又是納了妾,也不放在眼中——這么些年過去了,他納妾納得少了?卻沒想道,這正該娶媳婦的娶媳婦,該嫁人的嫁人的時節,嚴韁卻生生瘋了似的念著一個比自個女兒大不了多少的奸貨,平白拖累了孩子的前程

“你也不必多想了。”燕王妃徐氏看著柳氏雖說是哭著,卻仍舊是端莊模樣,心里頭又是難過又是憐惜,忙就是勸道:“好好將孩子的事兒辦妥當了,你愿意如何,我與你做主”

聽得徐氏這般話,想著自己那日漸沉默的孩子,柳氏咬了咬牙,竟是跪下來道:“娘娘這般憐惜妾身,妾身原不當說半個字的。只是想著自家孩子受了連累,每日里沉默寡言,也無心讀書,也不愿做事兒,竟是白白廢了。今兒娘娘開了金口,妾身也不奢望與那嚴韁如何,只盼著娘娘能與妾身兩個孩子一個小小的前程,做個侍衛小官兒,旁的什么,都是靠他們自個掙去”

“你且起身。”將那柳氏扶起來,徐氏略作思量,便道:“這事兒我也能許了你,只是要與殿下說一聲方才妥當。你且回去將十二說個清楚明白,待過了兩日,我自會遣人過去與你細說。這般可好?”

柳氏一一應了,又是執意磕了頭,方在徐氏的勸說下拭去眼淚,又是妝扮一番,方退出去了。徐氏松了一口氣,忙就是令人將在一側小花廳里頭的朱智頤請來:“先前有事兒,竟也不能多說什么,這會兒事兒都處置妥當了,你且過來說個仔細——平日里不理會,膽子倒是越發的大了,竟連個丫鬟嬤嬤都不帶,自個混出去耍了,可還要不要臉兒?”

“母妃,女兒再是不敢了的。您可別生氣。”朱智頤見著徐氏惱怒的很,忙就是上前來撒嬌兒:“女兒不過聽著那徐家的繁君也是要來,就偷偷地過去瞅一眼而已,原沒想著要呆那么久的。只是說著話兒不知不覺就是誤了時辰。”

“什么不知不覺,什么瞅一眼,我瞧著你呀,竟是恨不得隨了那徐家丫頭一并去了。”徐氏看著朱智頤如此說來,越發得搖頭:“你也想想自個是什么身份,竟這般不管不顧,可見平日里我慣著你,倒是把你給寵壞了。日后可得好生教導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