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提心吊膽,生怕被關進大牢的老百姓們聞言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們為伸張正義而來,因貪念而做下這等事,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們自己是錯的,官府若是一門心思的追查,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難道還能逃出輝川縣去?
況且,不論是最開始他們沖向陸府,還是他們搶劫了陸家的財物,這都是他們私下的行為,與王府無關,王妃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他們在郭捕頭面前說好話保全他們。
此時百姓們只深感到王府行事的仁義,一個個看向秦宜寧的眼神都滿含著感激。
郭捕頭知機的將話說完,便笑著對秦宜寧頷首,轉身帶著差役們離開了。
秦宜寧暗笑郭捕頭是個有趣的人,轉而笑著對百姓們道,“大家都散了吧。”
百姓們自然想著見好就收,不能再繼續刺激陸家的人,萬一真的將人惹急了也怕到時即便有王妃也救不了他們。
只是大家手里都還拿著那么多的寶貝,足夠他們輕松花用好一陣子了,搶到手的東西,即便還沒捂熱也是有感情的,他們舍不得就此放棄。
秦宜寧的一句話,適時的解了大家的焦急。
“該拿著什么走的,就都帶走吧。大家快回家去,外面雨大,不要感冒了風寒。”
有王妃發話,眾人立即就有了主心骨,當即就毫不猶豫的帶著東西往門口沖。
卞若菡大叫:“不行!不行!都給我放下!你們什么都不準帶走!”
老百姓那里就會聽她的?當然誰誰的吩咐對自己有利,就愿意聽誰的。是以大家伙兒一陣風一樣,抱著東西就往外沖。
只有極少數的人遲疑了腳步。
“王妃,我東西我們都帶走了,您怎么與陸家私了?”
秦宜寧笑道:“放心吧,我會與陸家清算清楚的。”
這意思就是,他們搶了陸家的東西,王妃也要幫他們頂上了?
老百姓們感激涕零,撒丫子就跑。還有少部分人覺得自己這樣做忒不地道,要將懷里的東西放下。
秦宜寧就吩咐身邊的人一一將他們勸解住,“東西都帶回去吧,家里也能省一些嚼。”
眾人一瞬間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卞若菡盤著手臂,一步步走向秦宜寧,陸家的院落此時一片狼藉,被踩踏臟污倒是其次,最為要緊的是那群暴民們搜刮的東西。
秦宜寧竟然能腆著臉說她來還?
“好好好,我就要看看,你怎么還!”卞若菡指著秦宜寧大罵,“你自己裝了好人,卻不管別人家的死活了?你只不知道我操了多少的心,才預備了眼下這個宅院?這里一花一草都是我用了體己錢精心為我家伯爺準備的,你可倒好,一句話,就讓那群暴民都跑了!你說你來清算,好,我那些珍奇字畫,古董花瓶,還有前朝的玉杯,你通通的給我還回來!”
“都是你體己錢置辦的?那更好了。”
“什么?”
秦宜寧面帶微笑,道:“我為了迎接我家王爺,精心準備了的宅院,里頭無數奇珍異寶,珍奇字畫,古董花瓶,還有前朝的玉杯,那可都是我的體己,誰知還沒擺放多久,就被你的人搶了去,你不但命人去搶我的東西,還命人打我的手下,你說要清算,好,那就先從你是帶人闖進王府來算。”
“你,你你你!”卞若菡手指顫抖的點指著秦宜寧,“你不要臉!那些明明都是我的!”
“搶了別人的東西還說是你自己的,忠義伯夫人可真是讓人敬佩。”
秦宜寧一番話將卞若菡氣的地上亂蹦,雙頰紫漲,早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從小到大,還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如今在秦宜寧的身上卻是都受到了。
秦宜寧帶來的人如今已經只剩下抱臂冷笑了。沒辦法,王妃太強悍,他們根本都沒有用武之地。不等他們出馬,王妃三言兩語就將事辦成了。
卞同也看出來了。卞若菡根本就不是秦宜寧的對手,言語上交鋒占不到上峰,就連今天這個局面,卞同也懷疑是秦宜寧坐下的扣,特意來“劫富濟貧”的。
不得不說,卞同要比卞若菡通透的多。
秦宜寧叫上身后的婢女轉身就要離開。
卞若菡大吼:“你給我站住!你還沒有賠給我東西,你不準走!”
秦宜寧回過頭,看著卞若菡的眼神就像在看不懂事的稚童。
“賠給你?好啊。我才剛話都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先將搶走了我的東西還給我,再給我家里的仆婢們賠禮道歉,包賠損失和醫藥費用,我就配給你家。咱們一碼是一碼,得有個先來后到不是?”
“你!姓秦的,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卞若菡總算回過味兒來了,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太后和皇后跟前告你,我要……”
“隨你去。”秦宜寧倏然冷下臉,“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去告我。”
說罷瀟灑轉身,帶著眾仆婢們施施然離開了。
卞若菡,攥著拳頭在原地大哭起來。
怎么辦,家里什么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莫說她出門之前還在陸衡面前夸下海口,信誓旦旦的說等陸衡來到輝川縣時只管入住,什么都用不著他操心。就是只她丟的這些體己,那就是她攢了半輩子的寶貝啊!
“你這個毒娼婦!我跟你拼了!”卞若菡張牙舞爪的就往門外沖,然而門口此時哪里還有王府的馬車?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百姓。一看到卞若菡沖出來,這些人也都慌忙鳥獸散了,仿佛生怕卞若菡找他們要家里丟的東西。
卞若菡跪在雨水濕濘的石磚上,毫無形象的哇哇大哭。
秦宜寧此時則已進了家門。
“快關上門,可別叫那潑婦帶著人再闖了來。”
“不會的,她只哭自己都哭不過來了!哈哈!”冰糖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她敢搶咱們,憑什么他們就不能被人搶?咱們就權當是劫富濟貧做好事了。看那卞氏還如何得意!”
秦宜寧笑著搖頭,“我與便是可算是徹底撕破臉了,往后這輝川縣的局面還不知會如何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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