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錦州？”
香妃坐在馬車上，看著遠處宏偉的巨城。
比起云襄城更高，更大，更厚。
城墻上斑駁的痕跡述說著歷史，用妖魔肉筋制作而成的吊橋，足以容下十多輛馬車通過，來往的人群更是密集如雨。
清晨時分，初陽的余暉灑落在這座堅城的風沙之上，讓此時的香妃心中少了幾分遠離鄉土的愁緒。
她輕嘆一聲，旁邊兩隊士兵護駕著馬車，帶著這位傾國傾城的美人，走入了這座城市。
秦王似乎人不差，自己在進入錦州境內后，他就親自派人前來迎接。
一路上有士兵守衛，香妃也沒有機會去打聽這位秦王是一個怎樣的人？
當然，那都不重要。
至少證明，他似乎還是有那么點重視的。
香妃大致理解齊王話中的意思。
掀開簾子，香妃看著鱗次櫛比的街道，這里的繁華比起云襄城絲毫不差。
一路上雖然沒有去打聽秦王是怎樣的人，但落腳于其他城鎮時，能看到錦州正早鬧饑荒，但不少城鎮都開倉放糧了。看起來，似乎秦王還算是個愛戴百姓的王爺。
只是有了齊王作為先例，此時的香妃也很難看清楚一位軍閥真正的面貌。
畢竟，開倉放糧這種事情，齊王也不是沒做過。
齊王的賢名，也不是白白經營來的。
只是…
“一位王爺，怎會那么簡單？”
想到這，香妃腦中不由想到季公子的身影。
不像是季公子。
是那么的純粹，那么的簡單。
香妃終于知道，為何那季公子讓自己如此癡迷了，或許，就是因為他沒有那么復雜。
不多時…
秦王府到了。
秦王沒有那么奢華，看上去很是低調。
因為門口的獅子，都是用玉石做的，而非用黃金白銀。
當然，香妃看著，感覺這玉石也不簡單，至少極其美觀，就是不知價值。
“王爺等候香妃多時了…”
一位王府的丫鬟走了出來，躬身道，“請隨我來，我先帶娘娘洗漱，之后面見秦王，秦王如今正有要事。”
香妃微微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走至側亭時，香妃正好看到一個衣著樸素的男子，在一眾王府家丁的擁簇下，走入了秦王府最前方的客廳。
“那便是秦王府的客人么？”
香妃好奇問道，“怎衣著如此樸素，看著與尋常百姓無異？”
“那是一位域外奇商…”丫鬟道，“乃是秦王的貴客。”
香妃哦了一聲，隱約間，感覺那人身上似有一股相似的味道……
卻說不出來。
仔細端量幾眼，依舊覺得面容陌生。
“興許是這些日子趕路太久，精神乏了…”
“香妃已經到王府了…”
牧野此時正在秦王的客廳，等候秦王出現。
正巧，他也看到了香妃。
不出意外，香妃成功抵達了錦繡城。
“這位秦王，會不會真的因為一個女人出兵？”牧野忽然有些好奇。
莫名的，他心中有種預感。
這個秦王，可能真的會。
這種預感，來源料敵先機的天賦。
至于原因么，得看看是否能看破秦王的偽裝了。
牧野呷了一口茶水。
片刻后，秦王走了過來。
此時的秦王換上了一身淡白色云紋錦衣，面容如玉，看上去猶如一名翩翩君子，多了幾分書生氣。
牧野正欲施展眼眸的洞若觀火。
卻忽然發現，這秦王身邊此時跟了一位老太監。
老太監佝僂走在后面，鶴發童顏，步履緩慢。
“這老太監不簡單！五品大宗師，實力極強！”
下意識的預感！
牧野心中一驚。
在五品大宗師面前，展露眼眸洞若觀火，定會被察覺出來。
一個行商小販，有這般實力。
而且當陽派的觀陽神庭經算是有名的神竅真武了，這老太監說不定也能看出來。
“等找機會與秦王單獨相處，再看看。”牧野心中暗付。
“你此次可帶來我需要之物？”秦王笑聲爽朗，似乎心情很不錯。
牧野微微點頭，掏出一張斂息符，淡淡道：
“將此物置于身上，注入些微神竅內力，即可屏蔽自身氣息。”
“持續時間，一天到數天不等。”
秦王聞言眼睛一亮，接過符箓后細細打量，眼神一轉：
“你們這些域外奇商，是不是都有此物？只是類別不同？”
牧野笑了笑：
“秦王殿下慧眼如炬，確是如此。”
“有意思。”秦王依照吩咐握住符箓，緩緩注入些微神竅內力，然后放在衣服的內包中。
“老海，你看看能否看出什么？”秦王問道。
“是。”
老太監半開闔的眼眸微微睜開，眼眸深處流露出一絲暗影，覆蓋了瞳孔瞳孔周圍的虹膜，連外面白色的鞏膜都覆蓋了，只是一閃即逝。
見狀，牧野心中暗道，果然這老太監不簡單，竟然也開了眼部神竅！
片刻后。
老太監面容有些吃驚，他微微搖頭。
見狀，秦王大喜過望：
“伱也看不出來？”
“殿下氣息全無，若非站在眼前，我都以為你消失了，如何能看出其他端倪？”
“好好好！”
秦王神情甚是欣喜，轉而看向牧野，“不錯！沒想到你這位域外奇商真有幾分本事！行，那來吧，你且隨本王前來珍寶樓，你自己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珍寶。”
“如果沒有，你再提條件，看看本王能否滿足你。”
于是，秦王帶著牧野來到了他的珍寶樓。
說是樓，因為這地方有五層…
“這珍寶樓嘛，是本王這些年收集的一些好東西。”秦王道。
秦王親自推開了珍寶樓的大門。
進入后，牧野發現這樓閣內部挺大的，堪比一些圖書館了。
“第一層收錄的是民間稀罕物，第二層是一些奇聞古籍，第三層是我收集的一些神竅武學，第四層則是一些奇兵巧器，第五層則是各種罕見的藥草。”
不愧是一州之王爺。
“珍寶樓目前只來過寥寥幾人。”秦王頗有幾分自豪，“你是第五個能進入里面挑選藏品的外商。”
牧野先在第一層看了看，民間的稀罕物件不少，包括名畫，字帖，紙人，各種特殊的筆墨。
“這是何物？”
牧野指著一把奇怪的搖椅問道。
秦王微微一笑道：
“此乃尋歡椅，是男女共用的，雙方坐在上面，不用使力，即可輕松享受男女間的魚水之歡。”
“……”牧野。
我說你這名聲怎么傳出去的。
這都收集，不傳出去就怪了。
“秦王殿下，真是好興致…”牧野似笑非笑。
“哈哈，本王沒太多愛好，就這些…”秦王似乎頗為放浪一笑。
牧野看了一陣，忽然有些眼熟，他看到了一副熟悉的畫卷。
“這是何畫？”
“此乃太平河圖，描繪的是太平城的夜景…”秦王笑著說道，“據說是一位青樓花魁所化，其技藝之高超，令本王也佩服萬分。我觀摩此圖盛久，隱約感覺這圖中潛藏著什么。”
牧野心道，確實藏著寶藏，還是你們皇家的皇圖秘藏，只不過已經被提前取了。
沒錯，這幅圖是那位元霜姑娘所畫。
想到這，牧野有些感慨，云襄城的醉香樓，他已經很久沒去過了。
只從青樓嫖客加入了風月山莊，天天都是在山莊尋歡作樂。
舊人哪有新人？
更何況還是香妃這等美人…
從這幅圖倒也能看出，這位秦王肯定是去過云襄城的。
因為醉香樓后來搬到了云襄城，這幅畫也帶了過去。
接著，牧野來到了二三樓。
“老海，你在外面候著吧。”秦王吩咐道，“我帶這位奇商去上面看看。”
秦王似乎有幾分炫耀的意思。
老太監看了這位域外奇商一眼，微微點頭。
牧野心道，機會來了。
于是，秦王一路介紹，他的諸多珍寶。
牧野時不時符合一兩句，走至第三層的時候。
牧野看到了兩三種修煉軀干的神竅真武，這份底蘊，算是很強了。
“秦王這第三層，除了修煉四肢，軀干的神竅武學，似乎沒有修煉頭顱的神竅武學？”牧野隨口一問。
“頭顱神竅？”秦王道，“若是本王有那等武學，定然能早就培養出六品后天宗師。當今天下，此等武學罕見至極，恐怕就算皇宮的武閣，都未必會有。”
“只有那些傳承百年的門派，或許會有一兩種。”
“還有一些妖魔巢穴會有。”
“哦，為何？”
“一些傳奇的妖魔巢穴，年代很久。”秦王道，“那個時代，還有少數修煉過頭顱神竅的宗師，前往除魔尋物，一些葬身于此后，應該會留下自己的武學傳承。”
這秦王說的不假。
那位創立先天一氣功的前輩，就是死在蒼龍山那種傳奇妖魔巢穴里。
牧野看了一陣，忽然眼睛一亮。
他拿起一本神竅秘武觀摩了起來。
一旁的秦王笑著介紹道：
“此乃珍饈秘籍，是一種專門修煉六腑之胃腸器官的軀干真武。”
“修煉此秘籍，須得制作出上面的八種珍饈，輔以特殊的神竅，可凝練出胃腸共計一千余神竅。”
軀干有五臟六腑。
其中五臟中，肝膽相連，修行覆海獨尊功時，連接著肝的苦膽的神竅也開了。
在六腑之中，還有膀胱這個器官，連接著人體的生殖器官。
在童子鎖元功中，這一系列的器官，都已經為完全開啟，不然也鎖不住人的精元。
那么，六腑之中，就剩下獨屬胃腸的器官沒有開神竅了。
而這胃與大小腸相連，乃是軀干中一體的消化器官，想要開胃神竅，必然涉及到大小腸。
那么，此類神竅武學，就很少見了。
大部分的宗師，一般也不會特意去開胃腸神竅。
除了找不到此類武學之外，其修煉難度極其復雜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而且，相比于其余器官，比如解毒的肝臟，開啟人體精元力量的腎臟，可讓武夫實力全面大增的心臟，增強武者耐力，可吐氣殺人的肺臟，以及讓武者氣血更充盈的脾臟。
胃腸的作用相對而言不那么出眾。
自然，當今世上，修煉胃腸器官的神竅武學罕見至極了。
沒想到能在這里找到。
真正的軀干大圓滿，就是軀干所有的器官，全都修煉完畢。
只是，這種難度，當今世上還沒有哪個武夫能完全做到的。
四品種，能開一兩種器官的就很厲害了。
能達到五品，要么是開了心臟，要么是開了頭顱。
“這本武學…”秦王想了想，“它對資質要求不高，但對資源要求極高。這里面記載了八種珍饈，都需要去誅滅極其罕見的妖魔，食用它們的血肉熬制的佳肴，才能起到開神竅的效果。”
“就比如這第一種珍饈。紅燒大鱷掌，除去里面需要的藥膳之外，鱷掌需要一種名叫魔云大鱷的妖魔。那種妖魔只潛伏在西邊的赤水河中，極其少見，實力有四品之高。”
“后面更是需要擁有五品實力的諸多妖魔。”
“當食用完八種珍饈，屆時胃腸就能完全開竅，據說此時即便吞服堅石，都能消化于胃中。”
“一日能食千斤肉，從食物中遠遠不斷獲取強大的能量！不用時，能儲備在腸胃中！能越品級持久作戰，異常強大。”
“只可惜，這本珍饈秘籍，也就只有當年創出此武學的珍饈老人修煉成功了。”
秦王搖頭道，“那珍饈老人壽終將寢后，其后人沒人練成的，太難了…即便以我王府的資源，也只能抽齊四五種珍饈的食材。”
“剩余幾種食材，大都在一些傳奇巢穴中。”
“珍饈老人那個時代，那些妖魔還沒形成巢穴，有單獨擊殺的可能，現在占據王朝各大州地，形成巢穴，想要單獨擊殺，很難做到。”
見多識廣的秦王，將此秘籍的來源，和修煉難點說的一清二楚。
“你要選此物么？”秦王提醒道。
“我是域外奇商…”牧野微微一笑，“再稀有的食材，我都能搞到手。我的武學資質較低，正好適合這個。”
秦王點點頭，道：
“那這本秘籍，你拿去吧，看完里面的神竅真武圖后再還給我。”
秦王不甚在意此物。
因為在他看來，你域外奇商也不去找妖魔拼命吧？
不去拼命，不擊殺妖魔，那些食材是怎么都得不到的。
隨后，秦王帶著后者來到了第四層，最后到第五層。
“那本秘籍價值一般…”秦王道，“你看看再選一物吧。”
到了第五層，牧野心中一驚。
他嗅到了靈氣。
這是只有靈藥才有的靈氣！
一眼望去。
“好多靈藥珍果！”牧野心中一喜。
靈藥，是這個世界最珍貴的資源之一！
只是，目前牧野打算先干一件其他事情。
“殿下…忘了與你說。”牧野微微一笑，“那張符紙，你將神竅內力從上往下灌入，能讓符紙的效果暫時消失。這并非一次性的符紙，而是有持續時間的符紙。”
“對你而言，使用時不多，不用時，可以取下。”
秦王一聽，連忙道：
“你這怎么不早說？此等珍寶，我可得稀罕著使用…”
說完，他取出符箓，按照牧野的指示，關閉了符箓上的靈力回路，然后重新揣入身上。
見狀，牧野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眸開始閃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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