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明與陳蔚文簡單了聊了一下小海的案子之后，又寬慰了一下陳蔚文，不要太把季樺放在心上，男人還是應該以事業為重，諸如此類的話。

沐思明回到天宇花莊公寓的時候，婷婷還沒有下班，沐思明洗完澡之后也就自行休息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客廳里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但是婷婷卻已經不在了。

沐思明漱洗完后，坐在餐桌邊上，這才看上餐桌上有一張小紙條，寫著“昨夜晚歸，今晨早出，萬分抱歉，早餐補償”的字樣。

沐思明會心一笑，放下紙條，看著滿桌可口的早餐，他也知道孤單看海剛剛開業，需要人手，等過了這一段時間也許就好點了。

本來沐思明也擔心婷婷會不會太累，但是想到畢竟這是婷婷自己的選擇，自己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所以也就任由婷婷了，人生一世，只要活的開心就好。

沐思明剛吃完早飯，就接到了周士亞的電話，周士亞在電話里說，昨夜陳蔚文來見過一次小海，之后小海就反常了，讓沐思明趕緊過來一趟。

沐思明心中一動，大概知道是什么情況，但是還是開車趕到了市局，周士亞已經在市局門口等著沐思明了。

沐思明的車剛到，周士亞就敲開了沐思明的車窗，低聲對沐思明道，“是不是你讓小海裝瘋的？”

“裝瘋？”沐思明佯裝著一臉詫異地看著沐思明，“你是說小海瘋了？”

“和我都不說真話？”周士亞遞上一根煙，隨即道，“你知道死者是誰么？”

沐思明已經料到了情況可能不妙，看來這死者還大有來頭。

“死者是省里一個領導的遠親……”周士亞見沐思明沒有說話，立刻壓低了聲音道，“這也是昨天在醫院才知道的，人家在第一時間已經和省里的領導聯系過了，這個案子比較棘手啊，不是小海裝瘋就能糊弄過去的！”

沐思明點上了煙，抽了一口，心中也開始有些擔心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陳蔚文昨夜說的要搞定解剖證明的事只怕也不會順利。

這時沐思明車后一陣喇叭聲響起，沐思明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車開進了市局大門。

“沐思明！”一輛車緊跟著而來，停在了沐思明的一側，車窗打開是季念，“這么早？”

“我先見見小海再說！”沐思明打開車門扔掉了煙頭，隨即跟著周士亞而去。

季念連忙下車，站在原地看著沐思明，一臉的詫異，不過并沒有因為沐思明沒有理自己而生氣，她也看出了沐思明的神情比較凝重。

沐思明與周士亞直接去的市局的看守所，當沐思明看到小海的時候，小海正坐在看守所里發呆，眼神格外的呆滯，嘴里還喃喃細語，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我想單獨和小海聊聊！”沐思明轉頭對周士亞道。

“好，有事叫我！”周士亞走出了看守所，隨即吩咐門口的人將門關上。

沐思明這時走到小海的對面坐下，看著小海良久，小海眼神有些閃爍，看了看沐思明，隨即又避開沐思明的眼神。

沐思明光是從小海這個舉動就判斷出，小海肯定是停了陳蔚文的話，現在就開始裝瘋了，陳蔚文也肯定說了類似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露出端倪的話，所以小海這才繼續在自己面前裝瘋賣傻。

“小海！”沐思明這時對小海道，“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裝瘋，我現在告訴你，你的案子很麻煩！”

小海看了一眼沐思明，但還是裝作一臉的無所謂，口中繼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你知道你殺的是什么人么？”沐思明繼續對小海道，“是省里某領導的親戚！”

小海看著沐思明的眼神一陣閃爍，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瞳孔一陣收縮，顯然有些害怕。

“你姐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沐思明道，“我也沒打算告訴她，你殺人之前有沒有考慮過后果，身為一個男人，做任何事都要有承擔后果的勇氣和決心，你莫非這么快就忘記了，我上次是怎么和你談話的？”

“我……”小海呢喃了一聲，本來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立刻又住口了，開始胡言亂語。

“這個案子，不是你裝瘋就能糊弄過去的！”沐思明這時嘆了一口氣道，“你會裝瘋，人家死者家屬也會要求檢查你是否真瘋！”

小海這時額頭滿是汗水，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沐思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一次，我可能也幫不了你了！”沐思明說到這里，站起身來，“你好知為之吧！”

“姐夫……”小海見沐思明要走，再也裝不下去了，立刻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沐思明的雙腿，“姐夫，我知道錯了，你救我，我不想死，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呢……我……”

“現在知道怕了？”沐思明并沒有回頭，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點上，這才道，“現在知道已經晚了，我會和你姐說你去了外地了，雖然不能騙她一輩子，起碼等這件事過去之后，再慢慢告訴她……”

“姐夫，陳律師不是這么說的……”小海緊緊地抱著沐思明的腿，“陳律師說了，只要我裝瘋，再去搞定那小子的尸體解剖，我就可以出去了……姐夫，你是不是想要嚇我，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做任何事都會仔細想清楚……”

“嚇你？”沐思明這時冷冷一笑，“我也希望只是嚇嚇你，這事就能過去……可惜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的……姐夫……”小海緊緊保住沐思明的腿不放手，“你肯定是認為我不聽你的話，所以想嚇我，給我教訓……是不是，姐夫……”

沐思明這時腿上一用力，掙脫了小海的手，走出了看守所，頭都沒有回一次。

小海聽到鐵門啷當關上的時候，心里最后的希望也覆滅了，癱坐在地上，看么鐵門，嘴里喃喃地道，“不是，姐夫，你是嚇我的……我沒殺人……我不會死……”

沐思明出了看守所，周士亞正等在門口，聽著小海在看守所里發瘋一般的叫著，眉頭一皺。

“你和他說什么了？”周士亞詫異地看著沐思明。

“沒什么，讓他好好上路而已！”沐思明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周士亞更是詫異地看著沐思明，見沐思明緩緩走遠以后，這才讓人打開了看守所。

當周士亞再看到小海的時候，小海正癱坐在地上，褲襠下一灘黃水，眼神呆滯地看著地面，嘴里還在念叨，“我不會死，我不會死……”

“魏兆海！”周士亞沖著小海叫了一聲。

小海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應，嘴里還在念叨，“我不會死……”

“這就他媽真瘋了？”周士亞一陣詫異地看著小海。

小海現在的表現和之前裝瘋賣傻的雖然還是很像，但是從眼神，臉色上已經完全可以分辨出來了。

“沐思明！”沐思明剛走出看守所，就聽到旁邊季念的聲音，“是不是還是為小海的案子？我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沒有！”沐思明扔掉煙頭，看了一眼季念，這才走到自己的車前，打開車門，上車后立刻掏出手機，給陳蔚文撥去了電話。

季念站在原地看著沐思明，雖然不能怪沐思明，但是也覺得有些委屈，自己好心好意要幫他，他卻這般冷冰冰的。

這時周士亞也從看守所里走了出來，看到季念站在門口發呆，連忙問道，“小季，你干嘛呢？”

“哦，周副局長！”季念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周士亞，“小海的案子是不是很棘手？”

“嗯，有點麻煩……”周士亞嘆了一口氣道，“小海估計真瘋了！”

“瘋了？”季念一陣詫異地看著周士亞，隨即一想這話不對啊，什么叫真瘋了，難道之前還假瘋過？

周士亞一邊拿出手機給第三人民醫院打電話，一邊看向坐在車里的沐思明，心中暗道，沐思明究竟對小海做什么了，進去不過半個鐘頭，就把小海搞瘋了？

沐思明此時也正和陳蔚文說著電話，陳蔚文說周士亞所言的那一切情況，他也剛剛收到風聲，正想給沐思明電話呢。

“如果真是這樣，案子就比較棘手了！”陳蔚文鄭重的道，“小海即便是裝瘋，人家肯定也會要求不斷的檢查，這樣下去，小海遲早露出馬腳……”

“如果小海是真瘋了呢？”沐思明問道，“這樣是不是對方就查不到任何線索了？”

“真瘋了？”陳蔚文一陣詫異，“好好的人，怎么可能真瘋了？”說著意識到有些不對，又問一句道，“小海真瘋了？”

沐思明沉吟了片刻，沒有回到陳蔚文的話，按照他的估計，小海應該已經瘋了吧？

沐思明之所以對小海說那些刺激他的話，無非也就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即便是瘋了，還有希望治好，不然就真的什么機會都沒有了。

“一切還是按照小海瘋了既定方針進行吧！”沐思明和陳蔚文說了一句后，立刻掛斷了電話，隨即又給鐘彬撥去了電話。

“三天內，必須找到黃錦龍，生死不論！”沐思明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