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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下,靠著自己掌握的知識,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業,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可阮云絲卻還是十分畏懼,她害怕自己的身份會暴露,一個逃婚的女孩兒,還是從侯府中逃出來的,一旦身份被揭穿,抓回去后的下場簡直就是用腳趾頭想都能夠知道,就算能夠僥幸不死,也要脫層皮。//W去讀讀
想到蘇名溪先前的客氣,阮云絲不禁苦笑,暗道你若知道我便是當日那個讓你在京城中丟了臉面名聲的逃婚女,只怕就沒有這會兒的親切溫柔了,或許會親手掐死我也說不定。唉!為什么偏偏要讓我穿越呢?我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啊,我也根本不適合這個時代,要我把一生耗費在那大宅院中,要我對著一個擁有三妻四妾的男人順從聽話,老天啊老天,你當初為什么不讓我直接死了投胎?
她苦惱的又添了一把柴禾在灶膛下,忍不住站起身走進臥房,在梳妝臺上坐下來,看到銅鏡中那張秀美的面孔,雖然還是年輕的容顏,然而經歷了這許多滄桑,那份先前的名媛千金風韻氣質早已經變了,就連容貌,都不再是少女模樣。
變了?
阮云絲猛然就愣了一下,然后她忽然攬過鏡,細細看著里面映出來的那一張面孔,一邊在腦海里回憶著自己在侯府時的模樣,這會兒才真正發現,自己真的是變了許多。(·)
少女的長發已經盤起,現在的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婦人裝束,雖然大家都不知道她丈夫的來歷,但卻都知道她是一個年少寡婦,只要把眉毛稍微修一修,善用一點胭脂水粉,就算是父親站在面前,大概也只會覺著這女人很像他那個逃婚的女兒,卻不敢咬定自己就是曾經逃婚的侯府千金——阮明湘吧?
因為這個發現,阮云絲空前的興奮起來,一直壓在心頭多年的大石忽然之間就被搬開,她在房中跳了幾圈,甚至還跳了一小段已經生疏的街舞來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也幸虧窗上都是窗紙而不是玻璃,不怕被人看見她的癲狂之態。
正沉浸在興奮中,忽聽外面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聽聲音像是蕓娘,于是阮云絲連忙接了出去,果然,蕓娘手里拐著一個籃站在街門外,見她出來便笑道:“我今兒蒸了年糕,給你送幾塊來。只是聽人說今兒你家里熱鬧,還有人送了許多好東西,倒未必是把這年糕放在眼里了。(·)”
阮云絲笑道:“怎么會?我最喜歡吃年糕。今兒索性留在我家里吃飯,先前救助的那位京城公,的確給我送了不少好東西,里面有一頭豬,說是什么茯苓香豬,咱們今兒正經也嘗嘗。”
茯苓香豬向來就是在皇莊上精心培養的,喂以各種好東西,因其肉質細膩香鮮為世人所喜,只不過民間所謂的茯苓香豬一般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東西,不過是喂點好料罷了,哪里能得到皇莊上喂豬的秘方?蕓娘并不知道蘇名溪的來歷,只當他是大家公,阮云絲心里卻明白,這茯苓香豬必然就是皇宮中賜下的,想當日她貴為侯府千金,尚且沒有榮幸吃一口正宗的茯苓香豬肉,卻沒想到如今竟可以大快朵頤,如何能不開心?
蕓娘和她是熟了的,因此就坐下來笑道:“好好好,順便把這冷糕也蒸一蒸,呀,看你家的狗,繞著鍋直打轉呢,不是我說,別人家養狗都是看門護院,你可倒好,把這狗當成兒似的養了。”
阮云絲嘻嘻一笑,聽蕓娘又問起小黑,她就將獵戶村孩患虷病的事情說了。倒讓蕓娘也跟著嘆息了一回,搖頭道:“這天寒地凍的,黃鼠狼都龜縮不出,即便出來,那東西最是機靈奸猾不過的,哪里就容易獵到?也罷,但愿上天保佑,能讓那些獵戶們打到一只,換孩們平安無事吧。”
當下兩人就把糕蒸了,阮云絲又拿出那些點心給蕓娘吃,又把其他的年貨也分了些給對方。因兩人素日里便如姐妹一般,又都覺著是同病相憐,所以蕓娘也沒有多推辭。
這茯苓香豬的滋味果然不同尋常,阮云絲從穿越到古代,只發現一樣好處,就是古代的豬肉好吃,到底是糧食喂出來的,不是現代那些用飼料喂養,幾個月就出欄的豬肉可比。然而這茯苓香豬,卻是比她在侯府吃的豬肉更勝一籌,就連蕓娘不喜肉食,都吃了好幾塊,大黃則是一幅吃撐了的模樣,趴在灶臺邊,嘴邊猶有一根帶肉的骨頭,它有一搭沒一搭的啃著。
“瞧瞧大黃這肚,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懷了一窩崽呢。”蕓娘沒好氣的指著大黃狗,恨恨道:“若是沒有個七八斤肉,斷斷撐不出這樣一個肚。”
阮云絲笑道:“這家里就我和它兩個,后院的雞鴨鵝都不吃這些,不給它吃可給誰吃呢?好了,我要去喂雞,你且在這里寬坐,我一會兒就回來,到時咱們剪幾朵窗花,早上我剪了一張大的,偏那位蘇公看中了,到底要了去。”
蕓娘忍不住搖頭笑道:“那位蘇公真真是不解風情,竟然只看中了窗花,他怎么就不好好看看這剪窗花的人是何等心靈手巧……”不等說完,早被阮云絲啐了一口,聽她罵道:“你是個寡婦,竟然還說這種話,若是春心蕩漾了,我介紹那蘇公給你認識如何?”
蕓娘笑道:“罷罷罷,我是心如死水的人,早決定了給我們家那死鬼守寡一輩的,如今已經過了三年,再堅持七年,我賺一座貞節牌坊,讓那死鬼在地下也高興高興,順便告訴他,安心在地府等著我,可不許先去了。只是你和我怎么一樣?你素日里便是個有主意心眼活的人,不像我這般……”
阮云絲打斷她,淡淡道:“沒什么不一樣的。你是為了王大哥守寡,我是為了我自己守這個寡。我們女人難道離了男人就活不成嗎?雖然我不想賺什么貞節牌坊,卻也已經決定這輩不會再嫁人。”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