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媳

第67章 夫妻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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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夫妻和諧

一住八一,精彩。

朱子瑞望見珠簾叮當聲下,媛姐兒拉著個妃色衣裳的女子出了內室,見她容顏秀麗,身姿妍婉,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從容氣度,雖與他記憶中那位恣意灑脫的表姐截然不同,可看起來卻要比從前更婉約端和,觀之可親。

他心下暗暗想道,果真該是這樣的女子,才堪當得阿燁那番用心,但也正因為如此,才令他倍感不安,怕阿燁在她身上用情過深,終卻成

彼此見過了禮,媛姐兒便笑著問道,“六哥怎么來了?”

陶然亭飲宴,便是隔開這么遠,還能聽到那頭隱隱約約傳來的笑聲,可見筵席尚未結束,這會子六哥身為狀元郎,又是主家,不在那頭陪客,竟過來寧馨園,確實令她有些不解。

朱子瑞笑容溫和,眼神里帶著幾分寵愛,“你前幾日說想念寧州府街上的冬瓜糖嗎?昨兒出門,恰瞧見有一家蜜餞鋪子里有賣的,便稱了一些回來,昨兒回來得晚,今晨去祖母那請安時候又忘記了,方才想起,怕再忘了,所以趕緊給你拿過來的。”

他從懷中取出個小匣子,遞了過去問道,“嘗嘗看,若是好吃,下回再給你捎。”

媛姐兒連忙打開,從匣子里取了顆冬瓜糖塞到嘴里,又忙分了一顆送入明萱口中,她眼睛晶晶亮亮的,神情很是興奮,“萱姐兒,我素日跟你念叨的冬瓜糖,就是這味道·想不到盛京如今也有呢,等你我都出了閣,規矩也沒那么嚴了,咱們一定要結伴出游去將盛京城里的好東西都翻個遍!”

明萱一時有些語窒,好半天才艱難地擠出個“嗯”字,媛姐兒在寧馨園中百無禁忌,屋子里的又是她素來親近的兄長姐妹,自然能將“出閣”“結伴出游”這些詞語說得毫無負擔,可她與朱子瑞到底只有幾面之緣·難免有些尷尬的。

果然,她抬起頭來時,便見到了朱子瑞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地望向

媛姐兒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眉心微皺,有些遲疑地問道,“六哥過來,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說?是不是……”

她似是猜到了什么,臉色微變,急忙搖頭說道,“不行的·萱姐兒再過幾日就要出閣了,若是鬧出什么難聽的風言風語,到時她去了裴家不好做人。六哥,我素來敬你,可萱姐兒是我最好的姐妹,若是你這回是來為顏探花做說客,要引著萱姐兒去見那人,我是決然不肯的。”

明萱心中一顫,見媛姐兒將她護在身后,眸光里頓現暖意。

朱子瑞似是十分驚詫·隨即他噗嗤笑出聲來,修長的手指探上前去輕撫一回媛姐兒的額發,“媛姐兒·你六哥我是這樣不知分寸的人嗎?若是你果真這樣想我,怎么辦,我有些傷心呢。”

他頓了頓,轉身對著明萱又行了禮,正了正顏色說道,“七表姐,子瑞確實有幾句要想要說,但不是阿燁讓我來的·他喝醉了·正在我屋子里歇息,人事不知。

明萱笑容越發清淺·“表弟有話便直說吧。”

她對顏清燁尚未生出情意,那段錦繡良緣不成·她雖也覺得可惜,倒并無太多眷戀的,可顏清燁心中卻牢記得那一飯之恩,失而復得,得而復失,恐怕要徹底忘懷,并非那樣容易的事,所以才借酒消愁嗎?

朱子瑞望了她良久,沉聲開口說道,“下月十八是祖母大壽,若是七表姐肯賞光,務請到時與表姐夫一塊蒞臨。”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若是表姐夫婦琴瑟合弦,阿燁便該能放下心中執念了。子瑞知道這請求太過唐突,若是表姐肯成全,便算是子瑞欠下您一個人情,將來若是有幫得上忙之處,定萬死不辭。”

輔國公夫人的壽辰,原不是整數,不必大辦的,但今歲恰逢朱二老爺晉升,又有六爺子瑞高中狀元之喜,所以闔府上下便商議著要請親戚們飲宴一回,連輔國公都首肯了的,明萱便是嫁了人,也當列在宴客名單之內。

原本便是要過來的,只是帶著裴靜宸,還要顯得恩愛······

明萱眼中閃過幾絲不確定,她不知道裴靜宸這病還要裝多久,若是他的計劃是暫時示弱,那拖著一身病體自是不好上門參加壽筵的,免得平白地讓人覺得過了病氣晦氣了去。

但想到顏清燁的重情,她又覺得朱子瑞的法子并非不好,想了想便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表弟放心,我會的。”

朱子瑞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他重重地對著明萱作了一揖,說道,“表姐的大恩,子瑞記下了!”

他與阿燁十年好友,同在一個書院讀書,又拜在同一位師傅名下,論情誼,堪當兄弟,原先聽說彼此要成為親戚時,他滿心歡喜,后來見婚事起了變故,他心里也跟著難受,這會子,既七表姐已經定下終身,那阿燁這段感情也當到此終結。

哪怕阿燁將來怪他多事,他也要這樣去做的。

等瑞的背影離去,媛姐兒有些擔心地望著明萱,“還好吧

明萱笑著搖了搖頭,“我無事。”

她不是滯留原地的那種人,若是無法回頭,便不再回頭,只一心一意地往前看,顏清燁雖好,卻不可能是她的,那她便毅然絕然地轉身,去追尋屬于她的那個人。

媛姐兒怕明萱心里不舒服,便忙將話頭扯開,兩個人窩在寧馨園中說了許久的悄悄話,直至輔國公夫人屋里派了小丫頭過來傳飯,這才又攜手過去。

等用完膳餐,朱老夫人帶著明萱略坐了會,便才打道回府。

六月初八日媛姐兒大婚因與明萱的婚期相隔太緊,她并未出席,只能在事后聽朱老夫人談及當時盛況,聽說忠順侯府的二公子孟廣庭性子溫和,人品才學又都出類拔萃,與媛姐兒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心中便暗暗地祝福媛姐兒能得良婿,一生順遂。

媛姐兒那樣美好,也值得最好的。

安泰院里朱老夫人拉著明萱的手說道,“明日便是你出閣的好日子,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祖母左右陪著我,這會子想到你很快就要進了別人家的門,以后要回來看祖母也不是那樣容易的了,我心里就有些像剮心一樣地疼。”

她眼中含著淚說道,“萱姐兒,今夜睡在祖母這,咱們祖孫兩個好好說會兒悄悄話。”

按照盛京風俗,女子出嫁的前夕當由母親陪著睡,順便指導些房中閨事,可明萱生母已逝,嚴嬤嬤又是個沒有經驗的,教習不了得什么,朱老夫人憐惜,便打算親自跟明萱說些夫妻相處之道。

明萱知道祖母心意,忙點頭說,“好,孫女兒陪祖母一塊睡。

夜色漸深朱老夫人摒去左右,寬闊的內屋便只剩下祖孫兩個。

她讓明萱扶著來到屏風后面,穿過一扇小門便至一間不大的小屋,三面皆是沉香木做的柜子,一直高到屋頂出,旁邊還有個木梯形狀的物事,靠在柜門之上。

明萱臉上很是驚訝,“這是?”

朱老夫人笑著說道,“萱姐兒,你還是頭一次見到祖母的私庫吧?這里的東西皆是我歷年存下來的體己有些是出閣時我母親偷偷塞給我的有些是你祖父給我的,大多都是沒有寫在單子上的東西。”

她頓了頓輕撫著明萱的手掌說道,“祖母知曉你前些年日子過得不富裕原是想先前就給你的,但我尋思著你房頭里還留下了點銀子,也能撐過一陣子的,倘若我提前給了,讓人知曉了,這家里便又要鬧翻天了。”

明萱忙道,“孫女兒的日常供給皆是公中出的,在家里有您護著,餓不著也凍不著的,不過是手頭不夠寬裕,買不得那些華貴的玩物罷了,也不值當什么。”

真論起來,她還真是沒有操過幾天當家過日子的心,素來都是雪素煩心著這事的,后來手頭上沒錢了,她去翻了一趟庫房便就有了,因此倒還真沒有因此怨過什么。

朱老夫人欣慰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些布緞綾羅,還有些釵子首飾,你揀喜歡的挑了,我令緋桃稍會給你送去漱玉閣,這些倒不算什么,祖母要給你的是這個。”

她從一個小抽屜中取出一個朱紅色的匣子,遞給了明萱,“古董字畫也好,綾羅首飾也罷,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在緊要時刻,都是帶不走的東西,倒還不如銀票來得實用些,只要周朝不倒,這些銀票便也不會失效,萱姐兒,祖母用不著這些,你拿了去置田地也好,買莊子也罷,都隨你。”

明萱輕輕打開,只見匣子里靜靜躺著好厚一沓銀票,她小心翼翼地翻了翻,票面各不相一,票號皆屬周朝內的大銀號,林林總總,約莫竟要有二十幾萬兩之多,她又是驚訝,又是感激,“祖母······”

朱老夫人沖她“噓”了一聲,“你可要藏好,以后去了裴家若是日子難過,你身邊有銀錢傍身,總也能好上一些的。祖母無能,不能給你擇個上好的人家,以后的日子如何過,便全靠你自己了!”

她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萱姐兒,右手邊那個抽屜里有幾本書,你拿出來自個看看,若有什么不懂,再問祖母。”

明萱心中想,莫不是這抽屜中藏著的是春-宮-圖?她依言將冊子取出,便瞥見圖冊封面上的妖精打架圖,臉上一時羞得通紅,她語若蚊聲喚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