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撇清
裴靜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地向四下張望,似是在尋找著與他昨夜一度的那個舞娘,遍尋不著之后,才慢慢踱步走到韓修身側,嘴里嘟囔著問道,“方才聽到好大的動靜,到底發生了何事令韓大人這般驚訝?”
他一邊問著,一邊瞥眼向屋內望去,那曖昧景象令他不由自主地浮起調笑神色,語氣頗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的調侃,“嘖嘖,韓大人,想不到您……”
昨夜那群舞娘姿色撩人,個個都是性感尤物,旁的不說,便只論那盈盈只堪一握的纖細腰肢,挺翹渾圓的肉臀搖擺,就讓人看了想要將之摟入懷中肆意疼寵一番,因此那些游戲花叢的貴公子們哪怕醉得已有分,也不忘回屋時帶走一個的,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身為堂堂平章政事,韓修這會開著楊文秉的房門,大喇喇地看著屋子里的景象,這卻絕非君子所為,與韓修平素的冷傲形象頗為不符,裴靜宵酒醉剛過,頭腦甚是不清楚,竟自以為看透了韓修本質,難免有些自得。
可當他終于看清楚在楊文秉身側躺著的那女子容貌時,卻猶如被一陣陰風席卷,整個人臉色都驀然巨變起來,他雙唇微顫地說道,“四表妹……怎么會?”
身后傳來幾個懵懂不明的聲音,“裴兄,什么四表妹?”
在韓修授意之下,宿醉在客院的公子哥們紛紛起身,見眾人圍聚便都湊了過來。連裴靜宸也在長庚的相扶下臉色虛弱地上前,他劇烈地咳了幾聲,然后輕輕將手搭在了裴靜宵肩上,“二弟。你剛才說什么?四表妹怎么了?”
裴靜宵醒過神來,望見四周不知道何時圍了那么多人,臉色更加不好了。他一時不知應該如何回答,思忖片刻之后,竟不再理會屋內的那兩人,反倒一臉關切地對著裴靜宸說道,“大哥,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又犯了舊疾?”
他轉身沖著韓修抱了一拳。“韓大人,我兄長身子不適,我看我還是先送他回府請個太醫瞧瞧,這里的事便都麻煩您了。”
將話說完,裴靜宵竟頭一次兄友弟恭地扶著看起來十分虛弱的裴靜宸離開。
韓修望著那對身形頗有幾分相似的背影眼神微微閃動。人人都說鎮國公府上的二爺不過是個魯莽的繡花枕頭,但今日看來,卻并非如此,眼見楊文秉這回決計落不到好,他為了不把自己牽連進去,連這屋子的門都沒有跨進去半步,反倒借著素來不和的兄長逃遁避開,可見其人絕非徒有虛名的草包。
他想了想,便對著蘇延一吩咐道。“昨夜喝得太兇,一夜未歸,倒惹了你們夫人擔憂,方才老柴來稟,說夫人身子不適合,我要先回府一趟。
他微一頓。“這里的事,你看著處理了吧,貴客們若是愿意多留一會,你便請總管好好招呼,萬不許怠慢他們!”
蘇延一微微一愣,從頭到尾他都與主上在一起,老柴何時曾來回稟過什么?可他在主上身邊待的時間久了,多少也能領悟上意,不過一瞬,便就明白主上此言不過只是為了撇清干系,便忙躬身說道,“夫人身體不適,還請主上趕緊回府,這里的事,有屬下呢!”
他說得鄭重,倒惹了不少矚目,心里卻悄悄嘀咕著,原來有個常年臥病在床的夫人竟也有這樣的用處。
等下楊五爺和楊四小姐醒了,這件事說不得要鬧多難看呢,主上若是還在這里,那多少都要擔上干系的,可若是主上及時離開,那楊家的這盆污水便潑不到這里來,一飲就醉的酒是楊五爺帶來的,那些衣著暴露的舞娘亦是楊五爺自己請的,至于他們的楊四小姐怎么會在此處,也自然要問楊五爺才是。
蘇延一目送韓修離開,直到背影消失不見,這才轉身對著圍聚一圈的公子哥們說道,“屬下讓別莊里的管事煮了醒酒湯,幾位爺既然醒了,屬下便派人給眾位送過去。”
他輕輕清了清嗓子,語音曖昧不明,“楊五爺似是醉得很深,還是莫要打擾了他休息吧。”
倒像是息事寧人的意思。
可方才裴靜宵一句“四表妹”早就勾動了圍觀者的心思,這時,勇威將軍的小兒子李晗頗有些迷糊地說了一句,“咦,我瞧著楊五哥身邊躺著那位,倒真的有幾分像他們楊家的四小姐呢。”
他用手肘捶了捶身旁護國大將軍長孫羅壁的胸膛,“羅大哥,那日楊府花會游船,你不是還說楊四小姐姿容絕色,更勝乃姐,可惜了是個啞子嗎,你過來瞧瞧,到底是不是?”
蘇延一目光微垂,眼底露出笑意,心中想道,這些盛京城中的貴介公子們一旦將話傳揚出去,不管之后楊家拿出來什么說辭,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若那女子真是楊四,那兄妹相奸,整個楊家的名聲都算是毀了,以后還有誰敢娶楊家的女兒?敢嫁楊家的兒郎?便算那女子不是楊四,那也坐實了楊五戀妹的不軌心思,不論如何,楊五前程盡毀已經是定數了。
蘇延一嘴角微微翹起嘲諷笑容,誰讓楊五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既然敢在韓家別莊動這些手腳,那么就該要做好失敗之后承受無邊痛苦的準備。
他這樣想著,便假作為難地往后退了幾步,不再說話,將主場讓給好奇心盛的李晗和羅壁等人。
床榻之上,楊文秉其實早就醒了,在裴靜宵嚷嚷的時候他頭腦便已經清醒,從外頭的竊竊私語中他約莫揣測到了如今面對的景況,他心中又驚又怕,卻始終以良好的自制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睜開眼,只要外頭有人肯將那門合上,給他一點點喘息的時間,他便能做到從這惡劣景況下抽身而退。
但他失望了,他的好表哥裴靜宵并沒有幫他一把,而是選擇了避開這場鬧劇。
他萬般無奈,便只有繼續裝死下去,可李晗開口之后,他便頓感大事不妙,那兩位可是盛京城中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倘若真的任由他們追根究底,證實了身側那女子是四妹妹的話,那簡直就是對他直接宣判了的死刑。
絕不能夠的,必須要想個法子將自己摘出去才行。
楊文秉悠悠轉醒,從床榻上起身坐起,揉了揉眼睛,一臉莫名地望著逼上前來的李晗和羅壁,皺了皺眉說道,“好吵,發生了什么事嗎,李兄弟,羅兄弟?”
李晗嘻嘻一笑,指著他旁側的女子說道,“這舞娘身段真好,長得跟貴府上的四小姐一模一樣呢,楊五哥,想不到你……”
他擠眉弄眼,臉上曖昧不已,聲聲句句都在暗示著那女子便是楊四小姐。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樣的話,必該雷霆震怒,但楊文秉卻笑了起來,“李兄弟,還沒醉醒吧?說的什么胡話呢,咱們是好兄弟,這些大不韙的話我便只當沒有聽見,切勿再提。再說,我昨夜可是一個人回屋的,身側哪里有什么女子?”
他講話說完,看到羅壁臉色怪異地指著他身后,便轉過身去,似是被驚嚇到了一般,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毫不客氣地一腳將那女子踢下床去,臉色顯得十分惱怒,“這定是二表哥的惡作劇,他分明知道我有些潔癖,向來不沾那些風塵女子,竟還將那樣賤人扔在此處。二表哥?二表哥呢?”
楊文秉臉色很差,將外衫罩住后,便急匆匆出得屋子,語氣煩躁地對著蘇延一說道,“這位大哥,我這個人天生潔癖,剛才鞋子沾到了不干凈的人,這會覺得渾身都癢癢,便不再這里久留了,若是看到韓大人,還請給我道個罪,就說文秉改日再攜重禮過來請罪。”
他話音剛落,便落荒而逃,竟真的將屋子里的楊四小姐給丟在這里忘得干干凈凈了。
李晗和羅壁原已經有七八分確認這女子乃是楊四小姐了,但楊文秉的態度卻又讓他們不敢確信了起來,等到楊文秉惱怒離去,眾人見無戲可看也都散場,李晗雙手捧著地上女子的臉不解問道,“羅大哥,我的眼睛沒看錯呀,這女子果真該是,怎么會……”
沒有得到回應,他轉臉過去,只見羅壁正滿面沉醉地撫摸著女子的腰身,他眉頭微皺,“羅大哥,你在做什么?”
羅壁沖著他嘿嘿一聲邪笑,“管這女子是誰,我只知道這絕對是個天生的尤物,看見她,我的身子就有了反應,你瞧她身上衣衫整整齊齊,楊五哥也說了他有潔癖,不碰風塵女子,可見昨夜倒白讓她空虛寂寞了,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何不一起?”
他一把將地上女子打橫抱起,放到床榻之上,迫不及待地將她身上衣物盡數除去,一邊撫摸著,一邊沖著李晗吼了一聲,“兄弟,把門栓了,快過來,可別讓小美人兒久等。”
過不多久,屋子里便傳來了男人快活的嘶吼,陣陣聲聲,夾雜著女子的奇異的叫聲,聽起來像是凄厲慘叫,可卻又偏偏說不出一個字來,倒惹得里頭男子越加興奮了,那淫.靡的嘶叫喘息不停,一直持續了許久許久……()
天才一住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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