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想這些人算計到陳景恒的頭上,畢竟陳景恒現如今可是半點沒想要染指朝政的意思,若是因為太子和太平公主的斗法,攪得陳景恒宋王府都不得安寧。
在皇后看來,這些便是有些過份了,按道理說立長立嫡,陳景恒為長為嫡,并未立為太子便就罷了。
旁人奪權,還將他卷進去,若是皇后坐視不理,日后如何面見地下的劉皇后。
也正是出于這點,皇后才會說出這番話。
皇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讓蘇云君好生替陳景恒綿延子嗣,莫要想旁的,當著盧霜霜的面,便也是表明了她的態度,宋王府有這個兒媳婦便就夠了。
若不然皇后該說的是:宋王府如今只有你一人,實在是有些少了。
皇后話一出,頓時屋子里的人,神色各異。
蘇云君能聽得明白,大家自然都是能聽得明白的,畢竟誰也不是傻的。
盧霜霜沒想到當初睿宗被廢,被幽禁在宮中之時,自己為了他們做了多少事,在武太后面前說了多少好話,現如今卻抵不過一個蘇云君。
一邊給皇后錘著腿,眼中閃過一絲委屈一絲恨意,只是低著頭誰也沒看見。
蘇云君只是恭順的應聲,沒有旁的話。
盧側妃沒想到皇后竟然半點面子都不給盧霜霜,頓時有些氣惱,覺得皇后此舉有些過分,不過她只是太子宮中的側妃,若不是皇后恩典,都不得進這宮中給皇后請安,哪有資格去說這些。
云側妃則是瞧著盧側妃一臉的郁悶,心情卻是極好,她與盧側妃斗了許久,卻總是被盧側妃壓一頭,無非是盧側妃的出身比她強一些,現在瞧著盧側妃的算盤落了空,她心里甭提是有多開心了。
趙鶯鶯也是低著頭沉默不語,皇后這話雖然沒有說她的意思,但是她畢竟再也不能為東宮綿延子嗣,在這種時候開口自然是不太合適的。
一時間這清寧宮內的氣氛很有些尷尬,倒是祁王妃見此,笑著說道:“母后向來最是關心大皇嫂,平日里對我們旁的姐妹就沒見著這么關心,也不問臣妾的身子如何。”
祁王妃乃是工部尚書李維的長女,雖說是最先進門的,但是年紀卻是不大,平日里也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這般說話倒也正常。
皇后看了祁王妃一眼,佯怒道:“就你什么事都要說上一說,總覺得本宮會偏私了不成。去去去,待會本宮便叫太醫院的太醫,都上祁王府去走一趟,挨個給你瞧瞧,可好。”
祁王妃聞言卻是沒有半點懼色,反而笑著接到:“那是最好的,臣妾謝過母后。”
祁王妃這一出,頓時讓眾人忍俊不禁,氣氛倒也緩和了不少。
眾人正說著話,從外面宮女前來稟報,說是太平公主來了。
皇后不由的眉頭微皺,原本云君每日是要進宮請安的,皇后念著新婚,便就免了她每日進宮。
所以從上次進宮拜見,到現在這不過是第二次來清寧宮。
上回蘇云君和趙鶯鶯在清寧宮給皇后請安的時候,太平公主就來了,說了些不冷不熱的話,皇后心中便有些不舒坦的。
怎么這次又來了,似乎只要云君進宮,太平公主都會不早不晚的趕過來。
雖然心中有些著惱,不過面上皇后卻是沒表現半分,端著笑容吩咐宮女:“快請太平公主進來。”
宮女領命出去,隨后就見著太平公主一身錦衣華服,踩著細碎的步子從門口進來。
瞧著眾人都在清寧宮中,不由笑著說道:“還是皇嫂這最是熱鬧,平日我那公主府里都沒什么說話的人,日后我瞧著要多到皇嫂這來坐坐才是。”
一邊說著一邊恭恭敬敬的給皇后行了禮。
皇后聞言笑著點點頭:“你只管來便是,我們也好說說話。”
說完自然有宮女為太平公主搬了椅子,挨著皇后坐下。
眾人也都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給太平公主行了個萬福禮。
畢竟太平公主于她們來說也是長輩,就是太子妃見著太平公主也照樣是要見禮的。
太平公主瞧著眾人行了禮,看著盧霜霜笑著說道:“霜霜這兩年在五臺山為母后祈福,瞧著瘦了不少,人也是越長越漂亮了。這兩年可苦了你了,一個女兒家,伴著青燈古佛每日誦經祈禱,五臺山上的日子只怕是清苦的很啊。”
盧霜霜聞言微微屈了屈膝:“霜霜能為太后祈福,是霜霜的福分,霜霜不覺得苦。”
皇后聞言笑著點點頭:“霜霜是個好孩子,這次回來本宮瞧著也是清瘦了不少,也是該補補身子了。前些日子燕北進貢了一些上好的人參,和福建進貢的燕窩。本宮待會就叫人送去平陽侯府,你也要好好調養一下身子。這段時間若是沒什么事,就在府里多休息休息,別累著了。”
皇后這就是把太平公主的話給截住了,給了賞賜堵了盧霜霜的嘴,然后讓在府里休息,算是變相的給盧霜霜禁了足。
皇后這般自然是為了蘇云君與陳景恒考慮的。
盧霜霜登時就變了臉色,看著皇后,愣了愣點點頭:“霜霜謝皇后娘娘恩典。”
太平見此卻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追著問道:“霜霜如今已是年十七了吧。”
聞言盧霜霜點點頭,可不是剛年滿十五歲過了及笄禮,就去了五臺山呆了兩年,現如今可不就是十七了。
陳唐雖然說相對沒前朝那般多的束縛,但是女子過了及笄禮,都成了婚的,現如今十七還在家中做姑娘,也算的上是老姑娘了。
只是盧霜霜為什么會十七還未嫁人,這清寧宮中的人,心中都跟個明鏡似的,誰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所以聽到太平公主開口,不由的都繃緊了神經。
就聽著太平公主嘆了口氣:“你現如今的年紀也是該讓平陽侯和平陽侯夫人幫著給相看一門好親事了,這女子是最耽擱不起的。”
說著還很有些感慨的意思。
頓時有些有眼色的,不由都看了看蘇云君,反倒是蘇云君一臉的淡定,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仿若這屋子里無論誰說什么都與她無關一般。
盧霜霜看了眼蘇云君,隨后幽幽的回到:“霜霜的婚事怕是爹娘做不得主的,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