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孫這句話說的對極了,我們落日城的果品在這個大陸上是獨一無二的,一個水果,價值千金,今天,若不是外孫攜孫媳婦前來,我們落日城的官員,都未必有這樣的口福。”
殷聚蘭說道。
落日城的水果,因為地理條件特殊,再加上氣候條件特殊,水果的產量極小,含糖量卻極高,在這個大陸上,是獨一份的。
落日城在遠古的時候,就是殷家的地盤,自然,這些價值連城的水果,也歸殷家人支配。
從遠古的時候,這里就是女子為尊,男子地位地下。
也有志向高遠的男子,脫離了這里,去到別的地方謀生,再也不回來。
大多數的男子,還是眷戀故土,即便是為奴為婢,也不離開這里。
當然,也有她們從別的地方販賣來的男子,充作歌姬和奴隸的。
殷家流傳了幾千年,已經把落日城經營的鐵桶一般,即便是周圍的皇家一變再變,落日城的位置,還是特殊的。
落日城除了向當朝提供適量的水果之外,和當朝政權,沒有任何的關系。
相反的,當朝派來的官員,還要看城主的臉色。
此時,兩個士兵抬了一架秦箏進來,放置在顯眼的位子。
一個穿著艷麗服飾的男子走了上來,向著周圍施禮后,便坐在秦箏的前面。
他開始彈奏,居然是古代版的十面埋伏,正是當初聽到楊牧嬋彈奏的版本。
一曲下來,贏得了全場的掌聲,殷聚蘭便命人打賞。
“這是來自西秦的樂師,我們落日城上上下下的官員,都喜歡這支曲子,讓人熱血沸騰,像是回到了年輕時候的戰場上!”殷聚蘭激動的說道。
看殷聚蘭的樣子,也是個鐵腕的女人,手上的薄繭,正是她平時練功的證明。
年輕的時候,想必是吃過很多苦的。
“外祖母,悠兒也會彈奏這支曲子,比剛才的樂師彈奏的還要好,只是,大庭廣眾之下,我來彈奏,會給外祖母丟臉。等以后有了空閑,單獨彈給外祖母聽可好?”沈悠悠說道。
這里是女子為尊的世界,她是城主的外甥媳婦,去做一個樂師的工作,會不會讓全場的官員看低了,丟了外祖母的臉,老人家會不高興的。
楚冥煜眉梢挑動,悠兒何時會彈奏秦箏了?別一會彈奏不出來,讓外祖母失望。
“孩子!你還會彈奏曲子?且會彈奏秦箏?太好了!”殷聚蘭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沈悠悠心上一顫,不必這么激動吧?
不會是因為她出自高貴的城主外孫的府上,會彈奏秦箏,辱沒了老太太的名頭,老太太被氣糊涂了吧?
她看向楚冥煜,見楚冥煜一臉的幸災樂禍,感覺老太太應該沒事,反而是她,可能給自己惹了麻煩。
果然,殷聚蘭說道,“大家靜一靜!”
她安撫住了剛剛為樂師鼓掌的眾位官員,說道,“我家悠兒也會這支曲子,且比樂師彈奏的還要動聽,大家要不要再聽一遍?”
“當然要!大家歡迎!”下面馬上有人附和。
即便是不想再聽,大家為了給城主一個面子,也要附和城主。
沈悠悠如是想著,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冒失了,就不該和外祖母說些有的沒的。
誰知道這里的官員喜歡樂師版本的,還是她彈奏的版本?
若是彈不到大家的心里去,為了給外祖母留面子,勉強給幾個掌聲,她不是在楚冥煜面前丟人丟大發了嗎?
這個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只好站了起來。
“外祖母,我不過是剛剛學會,彈得不好,不知道能不能入大家的耳……”她唯唯諾諾,從來沒這樣過。
她原本以為自己就是個鐵骨錚錚的女子了,到了這里,到了外祖母面前,她才知道,她就是個小女子,根本就不是鐵骨錚錚的人。
“孩子!到了這里,就把女子的威風拿出來,不要一直躲在男人的背后,讓男人一直庇護,你說呢?”
剛才沈悠悠看楚冥煜的時候,殷聚蘭已經看到了,此時,趕緊撥正沈悠悠,怕沈悠悠一直躲在自己外孫子的背后,什么時候能揚眉吐氣一回?
沈悠悠只好挺直了脊背,說道,“外祖母說的是,都是悠兒不好,外祖母一席話,讓悠悠茅塞頓開,自此之后,悠悠特定做個鐵骨錚錚的女子,不讓男人庇佑!”
“這才對!”殷聚蘭說了一句,大手一揮,說道,“抬秦箏!”
聽到沈悠悠的耳中,仿佛殷聚蘭要出征,命人抬七尺長的青龍偃月刀似的。
很快,秦箏抬了進來,放在剛才的位子。
沈悠悠給殷聚蘭施禮,看了楚冥煜一眼。
楚冥煜什么也沒說,倒是殷聚蘭說話了,“孩子!大膽地彈奏,誰還沒有第一次?外祖母看好你!”
看在殷聚蘭的眼里,就是沈悠悠想要在人前出人頭地,又怕楚冥煜限制,她得支持一把。
沈悠悠哭笑不得,在楚冥煜的注目禮中,慢悠悠的下了臺階。
眾官員拭目以待。
畢竟,秦箏這種樂器,傳到東楚不久,會彈奏的人不多,特別是這種樂器,對彈奏者要求甚高,平常懂點樂理的,到了秦箏的跟前,根本就不夠看。
她們中,也不是沒有人學過,只是知難而退了。
眼看著城主的外孫媳婦上場,驚艷之余,都想要看看沈悠悠的深淺。
沈悠悠坐了下來,斂去一臉的笑容,開始彈奏。
當清明的樂曲飛出秦箏,讓大家的眼前頓時一亮。
全場沒有一絲雜音,然后,沈悠悠更加的投入。
到了金戈鐵馬這個畫面,這些在場的,大都是上過戰場的將軍,居然走出來,和著沈悠悠,舞刀弄劍,全場肅穆,除了沈悠悠的彈奏,就是金戈鐵馬的聲音,全場進入高潮。
楚冥煜不曾想,他的悠兒,居然真的會彈奏秦箏,這又讓他刮目。
他不知道,她的身上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到了最后,站在高臺上的殷聚蘭也走了下來,揮舞寶劍,加入官員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