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下,蕭涵把今天所有的花銷都認真地記在本子上,一筆筆的算起來。
“姐,我今天出去買石頭、磚瓦就花了一百多兩銀子。”蕭涵心疼道,除了木材山上有外,其它的都要買,到處都要用錢。
“現在工人有三十多個,給大牛哥和劉伯的車馬費,還要買糧食物資,我們每天都要開支不少銀子呢?”蕭涵算了一筆帳。
“我知道,你那兒還有銀子沒,我再拿點給你。”蕭抱著已經熟睡的蕭昱輕輕地拍著,她知道用錢的地方多,就單獨給了蕭涵二百兩銀子。
“還有幾十兩,石頭十文,磚瓦五文,我今天訂了一百兩銀子的,不夠再補。”蕭涵道,他們家房子主料就是這三樣,用量特別大。“我算了下,按我們每天的工錢和伙食費用,單獨要給老李頭幾人的工錢二十五兩算在內,差不多要三四百兩銀子呢。”
“嗯,差不多吧。”蕭茗沒有算,但心里大致有個數目,又給蕭涵拿了五十兩銀子。
突然趴在地上的毛毛站了起來,竄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狂叫起來,一聲黑毛溶入黑暗中,只余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黑夜中散發著瑩光,看得來人心里發毛,魂飛魄散,不要命地向來路跑去。
”汪汪。“聲大如雷,把睡夢中的蕭昱驚醒。
”姑姑,怎么了。“蕭昱揉著眼睛問道。
”沒事,我們出去看看。“
只見門外一道模糊的黑影飛快起跑遠了,只聽撲通一聲的水聲,可能是掉進了水里。
毛毛就站在屋檐下并沒有追出去,人跑了后就慢悠悠的回去趴著了,期間還得意地瞄了眼蕭涵。
蕭涵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哭笑不得。
興許是被工錢和好的伙食感動了,村里又來了幾個人幫忙,其中就有劉老婆子的二兒了劉老二,不過他干活偷奸耍滑,舍不得下力,村里沒人喜歡和他做搭檔,但劉老二厚皮比城墻厚,一個人都干得起勁得很。
李氏找上門來問蕭茗還有沒有活,她閑著沒事也來幫忙,蕭茗想了下,村里壯勞力都在這兒了,還剩下些婦人,這些人做體力活不行,不過把荒地打理一下,把雜草除去這是行的,就讓李氏去村里跟大家伙兒說一聲,有愿意來幫忙鋤草的都來,她每天給八文工錢,只給荒地除草,開荒是個苦力活,她打算把房子修好以后,再安排人把地再挖一片。
八文錢只鋤草,算是高價了,主要是還管飯,怎么算都是賺了,村里不少閑著的婦人都來了,主要是為了那頓肉來的,連寶根他娘王小花都來了。
還有劉大丫兩姐弟,不過他們是被劉老婆子逼著來的,工錢要上交,經過上次的指點后,他們靠吃山藥沒有再餓肚子,對蕭茗很是感謝,可又不敢當做眾人面和蕭茗打招呼,怕給她惹麻煩。
蕭茗見不得那么小的孩子被逼著干活,讓他們去幫汪氏他們打下手,劉大丫洗菜,二蛋燒火。
王小花東扯一點,西拔一點草,看見蕭茗讓劉大丫姐弟在廚房幫忙,忙跑了過來,
“蕭妹子,你可別讓他們做這些,我婆婆是讓他們來鋤草賺工錢的,我婆婆說了讓你可勁地使喚就是。”王小花怕他倆做簡單的活,蕭涵不給工錢。
“我們這里不興虐待幼童。無論做什么活兒,我都給工錢。”蕭茗輕蔑道,對劉老婆子和王小花的作法忍無可忍,說話也不客氣起來,諷刺道“這是我蕭家的事,怎么安排人手,由我們自己決定,用不著勞累劉奶奶來安排。”
“好的,好的“王小花聽到給工錢她就安心了,像是完全沒聽懂蕭茗話里的意思,又腆著臉道“我炒菜好吃,我也去廚房幫忙炒菜吧。”說著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幫忙,卻被蕭茗攔了下來。
“不用了,王嫂子,廚房的人手已經夠了。”蕭茗道,直接趕起人來“我看你身嬌體貴,這鋤草的活又累又贓不適合你,你還是先家去吧。”她對這個偷奸耍滑的人實在包容不了。
周圍的婦人聽了蕭茗趕人,紛紛笑著勸王小花回去,王小花做活粗糙,她經過的地方,她們還得返工。
“不累,一點都累,我做得了。”王小花害怕了,趕緊去干活,為了中午那頓肉她厚著臉皮留了下來,不過經過警告后干活認真了不少。
”你看看她,跟她婆婆一個樣。“王小花的作派把汪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把這么小的孩子可死里使喚。呸!早晚遭報應。“大王氏恨道,折磨劉大丫姐弟,沒少她的功勞,多少事都是她在后面慫恿,明面上裝好人賢惠給誰看。
傍晚劉老二和王小花慢悠悠地往家趕,想著中午那大片肉混著土豆片一起炒,吃得劉老二滿嘴流油,又厚著臉皮、死皮賴臉的央著汪氏給添了一碗肉。
王小花更甚,白米飯和饅頭可勁的吃,那吃象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實在撐不下了才肯罷休。
把老村長氣得臉都青了,這李家村的人還在呢,簡直給劉家村的丟人。
“娘,我們回來了。”劉老二回屋直接坐了下來,對屋里坐著的三弟道:”老三,可惜你沒有去,中午飯管飽,肉菜隨便吃。你明天跟我們一起去吧。“
”你三弟才這么幾天假,現在又病了,去做什么活。得好好在家養養,再說了那點銀子才多少,你弟弟隨便打件家具就不止這個價。“劉老婆子嫌棄道,老三劉富順自小得她寵愛,她可舍不得他去做那粗活。
劉富順長得和劉老二劉富貴的粗曠相貌不同,他完全遺傳了母親的樣貌,面容陰柔,膚白英俊,不過一雙眼睛太過于靈活。
他自小在家具店里學習,現在已經出師了,能做家具,若是勤快些多接些活,日子過得能比現在更好,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的愿望。
劉富順咳嗽幾聲,擦著鼻涕,他才看不上那幾文錢,不就是一頓肉食嗎?有什么稀罕的。
”二哥,我受了涼去不了,不過我明天還是要過去一趟,找蕭姑娘抓些藥。“他心理還有一個不可明了的心思,他曾經在鎮上看見過在廣濟堂坐診的蕭茗,那模樣長得好,讓他心生喜歡,日夜思念,想著找個借口接近接近,施以好處,憑他的手段還不得讓她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