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后,勞累了一天的工人們紛紛抗著家伙回家而去。
劉二郎夾在人群中間,吊二郎當的走著,嘴里哼著小調,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招呼,不過都沒有人答理他,相比于其它的人勞累、筋疲力盡,他反而要輕松得多,悠閑自得。
“這個劉富貴,真是偷奸耍滑的,跟他一組真是倒了血霉了我。”李家村來的兩個工人在一起指著劉二郎小聲說話,一臉的嫌氣鄙夷。
“是啊,一組五個人,就他一個人站著,做活兒粗不說,還懶得很。”另一人也很無奈。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劉家村幫著修房子,因著工錢高,大家都很高興,差不多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第一天來就遇見了這個劉富貴,熱情得很,說是要一起做活,他們不知道情況就同意了,當時劉家村里人看他們的眼神很古怪,如今想來怕是同情他們來著。
不過幾天,他們就了解了劉富貴是個什么樣的人,做事偷奸耍滑不說,還愛瞎指揮,又愛說大話。
“算了吧,他是劉村長的侄兒呢,少說兩句。”另一人提醒道。
“呸,什么侄兒呢,我聽說劉村長早就放話不管他們家了,要與他們家斷絕關系呢,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劉老婆子把自己的孫子孫女都給賣了呢。”其中一個人悄悄地說著自己聽來的事。
“當時和劉村長鬧得可兇了,劉村長就放話不管他們家里。”
“這事兒我知道,好像是要把人賣到宮里去,你們說這男娃子能進得宮嗎?那可是斷子絕孫的事,這劉家毒著呢,最后還是蕭大夫看不過去,把人買下了。”其中一個人知道不少內情。
“這蕭大夫是好人,人不錯,我上次感染了風寒,就是在蕭大夫這兒抓的藥,喝了就好了,一副藥才五文錢,便宜得很。”
“這算啥,蕭大夫如今家里老有錢了,還會在乎那幾文銀子,每天拉出去的那兩車菜都值不少錢,聽說是運去城里一家新開的酒樓。”村民李艷羨,他每天來做工都會看見兩大馬車的菜往從蕭家拉出來。
“如今的蕭家可不一般。”其他人紛紛附和,必競每天兩馬車的青菜是有目共睹的。
天時已晚,幾人也不再說話,匆匆往家趕。
劉二郎走進屋,看見母親和劉富順坐在屋內說著話,喜道:“三弟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說著在屋里隨便找了個矮凳就坐了下來,看著弟弟一身綢緞衣裳羨慕道:“喲,發財了呀,這一身衣裳要不少銀子吧。”
“嗯,才回來。”劉富順停下來,招呼哥哥,看著哥哥這一身泥土皺眉,有些嫌棄。
“在城里怎么樣,讓你幫我找個活兒,找著沒。”劉二郎追問道。
“城里哪是那么容易找活兒啊,你在鎮上打點零工多好,還可以照顧著家里。”劉富順不奈煩。
“那哪兒成啊,這鎮上搬一天貨才一二十文,怎么能和城里比呢?”劉二郎不滿意了,,他想找個能和弟弟一樣的輕松活計,工錢又高
他一早就想去城里了,平城的繁華可不是小小的平安鎮能比的。
“你一個月幾兩銀子的工錢,你哥哥我一個月才百來文,有時候還沒有活兒干呢?”
“是啊,這工錢太少了,讓你給你哥也找個固定的活計,找到沒有,他東一天西一天的也沒什么錢。“劉老婆子幫著說道,家里掙的錢都是上交給她的,劉二郎收入多了,她也能多存些。
“我知道的娘,這不是在找著嗎?這城里的活兒也不是那么好找啊。”劉富順只得奈著性子解釋,在他心里他是一萬個不愿意讓自己哥哥去城里的。
“對了,新來的夏家是什么樣的人,怎么突然來我們村修屋子來了。”劉富順看向自己的哥哥問道。
“誰知道呢?聽說以前是幫大戶人家做工的,看樣子很有錢的,請了百十號人修房子呢?伙食比當初蕭家還好,頓頓大魚大肉。”劉二郎說著不由舔舔嘴。
“你嫂子這次運氣好,去幫他們做飯呢,不但有工錢,每頓還有不少剩的帶回來,等會兒帶回來你嘗嘗。”劉老婆子這回滿意了,這夏家做事不像蕭家那樣小氣巴啦的,好歹讓王小花去幫著做飯。
“對了娘,家里還有多少銀子,那兩個賣了多少銀子,拿給我全帶走。”劉富順對這些剩菜飯可不感興趣。
“什么,你要拿銀子走,干什么呢?”劉二郎大叫,不滿道。
“當然有事了,我在城里看了一處房子,準備買下來。”劉富順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買房子,好,這個好,到時候我們全搬到城里去住。”劉二郎喜道,他早就不想待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想耍個錢都沒地方耍去,又沒個吃飯喝酒的地方,嘴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
劉老婆子同樣喜行于色,她也不想待在這里,她想去城里過富太太的日子呢。“你要多少,上次那死鬼沒了,朝廷發放了三十兩銀子的補貼,全用來修房子了,家里這幾年存了點,還有上次把野種賣掉得了三十兩銀子,如今算起來還有一百來兩銀子。”
“怎么才這么點,我不是跟你們說過要五十兩才賣嗎,娘你怎么三十兩銀子就把他們給賣了,這可虧大了。”劉富順不滿道,對自己的老娘有些埋怨,才這么一點,遠遠達不到他預期。
“兒啊!不知道,那兩個倔得很,知道我要賣了他們就去投了河,撞到了頭,要死不活的,不少銀子人人家還不要了呢。娘為了這三十兩銀子,可受委屈了,叫你回來你又不回來,娘這心里苦啊,他們一個個的都見不得我們好。”劉老婆子抹著淚,看著優秀俊朗的小兒子,想起前些天受的委屈,訴起苦來。
“我這不是有事兒嗎?再說了,我在城里做工有掌柜的看著,哪能想走就走啊。”
“是啊,三弟,你不知道,叔不讓賣掉大丫和二蛋,要和我們斷絕關系呢,還要把我們一家除族;那天要不是娘厲害,別說這三十兩了,一文都沒有。”劉二郎幫著腔,把那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弟弟。
“還有這事,我們賣人管村長什么事。”劉富順不滿,“你是說大丫和二蛋讓蕭茗給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