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報名的家長,蕭涵小小的激動了一把,回頭對姐姐說道:“姐,我去先生處了。”
蕭茗點頭:“去吧!中午請吳先生在家用飯。”如今吳先生吳通已經住進了青山院,蕭涵蕭昱和陳元澤三人每日去念書也方便,出了蕭家幾步路就是青山院了,別提有多方便的。
蕭茗發現在這大門口,好像也沒有她什么事兒,蕭茗呵呵笑,老村長把新學生入學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明叔帶著人收拾著桌椅,她大閑人一個,杵在大門口,真成了‘嫌’人了。
一直以來,她都習慣于做個甩手掌柜,家里有易媽媽打理著,應付著各家的來往,平城鋪子里有易風看著,學院有明叔和村長,以后這青山院的事務,她還是打算請村長劉濟生幫忙管理,劉濟生是土生土長的村里人,做了幾十年的村長,為人正直,辦事公正,當然除了在對待劉老婆子一家處理有些不妥之外,其他地方可圈可點,在劉家村也算得上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一聲號令眾人響應,莫不信服。
青山院要做到公平、公正、透明,不以盈利為目的,就不能用她蕭家的人,明叔不行,易風更不得,思來想去,還是劉濟生合適。
蕭茗漫步往家走,青山院外已經種植上了幾百株果苗,這些小果苗在空間水的滋潤下正在茁壯成長,從果苗邊上直走兩百米就能看見蕭茗的涼亭,此時涼亭里正坐著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個人。
這兩人正是王家村的王大富與女兒囡囡,兩個見著蕭茗過來,就快步迎了出來。
“蕭大夫。”
“早。”蕭茗點頭,看著眼前的父女兩人,目光從王大富牽著囡囡的小手上略過,王大富應該很疼愛囡囡的吧!
“嫂子身子怎么樣?”蕭茗問道,自那日王大富鬧了一場,徹底的分家出來,就帶著妻女住在村里的一間破屋子里,這兩個月里蕭茗又連續去了三次,發現興許是因為分家之故,李氏心境放開,這胎也出奇般的保了下來。
“好,好,這兩日還下床做飯來著。”王大富想著家里的妻子就開心激動,這個二十五六的大男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蕭茗點頭,看來李氏這一胎是安穩了,“我再給她開一副保胎藥吃著,以后做活注意些。”
“謝謝蕭大夫。”王大富父女感激涕零,可一想到銀子,王大富又擔心起來,他已經欠下了蕭茗不少的藥錢。
“無防,先欠著,以后有了再給。”蕭茗說著,走進藥房就坐在案上開起藥來,藥是平常的安胎保胎藥物,蕭茗在里面又加了幾位藥材。
至于藥錢,蕭茗也不計較,平日里來抓藥的都是附近的窮苦鄉鄰,寬余的就給銀子銅板,沒有的也會送幾個雞蛋什么的抵了,蕭茗向來是來者不拒,收下了,實在沒有的,蕭茗也會把藥錢免了,反正就是欠著唄,至于什么給,她沒有想過。
王大富搓著手,心里別提多不好意思,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卻不如眼前這個小妹子,心里想著過兩日再去鎮上多找幾份活兒干,好歹把藥錢付了些,不然他真的沒臉見人啦!
當日他可是沖冠一怒為紅顏,誓要與家里的惡勢力父母姐姐斗爭到底,終于分家成功,帶著妻女逃離無邊苦海,這個分家心愿達成了,可王大富卻擔了一個不好的名頭,在父母長輩及村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然要在這個印象之前加一個‘壞’字了,如今的王老頭一家可是在王家村里出盡了風頭,唯一的兒子被逼著帶著大著肚子的媳婦兒分家單過了,這在村里這是何等的大事,何等的笑話,就是家里有個村子親戚也堵不住悠悠眾口,一時間王家村里是八卦暴長,王老頭一家子風頭無兩,王老太太搓磨兒媳的手段一流。
王老頭頂著村里人的嘲笑、指指點點過日子,分家出去的王大富同樣的也不好過,他被凈身出戶趕出王家,一間破房子,要地沒地、要糧沒糧,物資嚴重不足,這日子別提有多苦哈哈了,要不是有蕭茗給的二兩銀子,他們一家四口怕是要拿著一根木棍,一只破碗出去咯!
你說去干嘛!當然是去要飯唄。
即使家里什么也沒有,王大富心里還是有一種苦盡甘來之感,他與妻子女兒擺脫了壓迫、擺脫的剝削,終于實在了當家作主的愿望,像不像是翻身農民把歌唱。
感覺女兒扯了扯他的大手,王大富不由的低下頭看去,只見女兒睜著一雙大眼抑著腦袋,滿眼里盡是渴求,面前如此模樣的女兒,王大富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小囡囡作為王大富的長女,是他們夫妻愛情的結晶,王大富對這個女兒是疼愛的,可他面對著眼前認真寫著藥方的蕭茗,到了嘴邊的話又像是一口水似的給咽了回去。
突然的,為了女兒的心愿,他有一種難以啟齒、無法站立的感覺。
這不怪他啊!實在是女兒的要求太驚世駭俗了些。
妻子說得對,蕭大夫人好,大方、是了不起的善人,如今又辦了免費學堂,免費的識字念書,這很好,他要是能年輕二十歲,他一定也來,不浪費這么好的機會,這本來是男娃子的事,可女孩子們來攙和什么。
特別的,這個女孩子還是他的女兒。
王大富心里突然有一種自己是老賴的感覺,如今家里還欠著蕭大夫的藥錢銀子還不上,他們還要得寸進寸的討要好處。
這不好罷!
是大大的不好啊!
感覺女人又在扯著他的手指頭,罷了、罷了,聽妻子的,他們不求女兒以后像男娃子一樣出人頭地,只希望她將來能夠許個好婆家。
王大富定了定神,才開口說道:“蕭大夫,我還有一件事想求你。”不知不覺間,王大富對蕭茗說話的語氣更加的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