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茗沒有說話,背著藥箱快步向前,她們剛才把馬車留給了易風,這會兒只有走著去廣濟堂,好歹鎮子不大,幾步路就到了。
“跑什么跑?一點小事值得跑路,以后躲躲藏藏過日子?先把藥堂打個招呼再去平城。”蕭茗說道,她要去看看彭青天要怎么斷案。
蕭茗腳下走得飛快,一頓早飯吃不了多久,路上再耽擱一下走點彎路,劉家村晃眼就到了;不過她示意易風偷偷給銀子打點,又加上她提前打了招呼,想來一路上何來順不會為難劉鐵生,只是到了公堂之上就難說了,她的面子還大不到公堂上去。
最開始她就沒有讓劉鐵生跑路的意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劉鐵生跑了留下來的大王氏一家就會為其頂罪,再者為這點小事跑路,有失男人風骨。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只是她并不知道劉鐵生把陳榮祖打成什么模樣了,居然要鬧到對簿公堂的地步。
事情鬧大了,對劉瑜更不利,難道讓所有人都知道劉鐵生打人是因為陳榮祖敗壞他妹妹的名節名聲,那劉瑜就真的出名了。
因為事關女子名節,陳家人才有持無恐,他們不怕鬧大,鬧大了吃虧的是劉瑜;又仗著陳榮祖的功名身份,報復劉鐵生甚至是劉家。
一邊是未來的同僚,一邊是毫無背景的白丁,彭大人心中的天平向著誰可想而知。
想到這些,蕭茗心里有一股莫名煩燥,你有功名在身很了不起是不是?一定要得寸進尺、盡殺絕是不?
到底知不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道理。
氣性比天大,心眼比針小。這樣的人以后出入仕途為官為將,是造福百姓?還是禍害千里?豬都不相信他是個好人。
蕭茗計劃打得好,可計劃沒趕上變化,廣濟堂的繁忙時讓她盤算好的計劃落了個空。
秋干物燥,平安鎮最邊上的一家屋子著了火,一家五口被燒得死了一個傷了四個,蕭茗一進屋就被心急的唐六申給拉了壯丁。
“師妹,快來幫忙。”唐六申忙得臉上抹了灰都來不及擦,手里還拿著個藥包,看到蕭茗就急急的喊,聲音大得都快要把屋頂給掀了。
蕭茗:“……”認命的過去幫忙,這個時候她要敢她有急事的話肯定會被唐六申給削了的。
人命比天大。
這一忙就過了午時,蕭茗帶著三個徒弟從手術室里出來,口中還不忘教育幾個徒弟道:“剛才的手術你們都記住了嗎?今晚把這個醫案詳細的記錄下來……”
“是,姑姑。”
“蕭茗,趕緊的,我們得去城里了。”蔣香媛心急的催促,身上的白大褂都還沒來得及脫下。
“哦,對。”蕭茗一撫額,忙起來把這么重要的事這忘了。
等蕭茗四人急沖沖的出了藥堂之后,明叔駕著馬車早已等在了外頭了,是易風一早就安排了他過來接人,他先跟著進了平城了。
“明叔,快,我們去城里。”還沒坐穩,蕭茗就急急的吼著。
“姑娘坐穩咯。”明叔提醒一聲,甩了鞭子馬兒就蹬蹬蹬的跑了起來。
一路上,明叔倒是給蕭茗講了何來順去劉家村抓人的事,捕快進了家門大王氏才知道自己的三天打不出一個響屁的悶頭兒子打了秀才老爺,急得差點暈過去,又是哭又是叫不讓人抓兒子,鬧了好大一出。
何來順收了蕭茗的銀子倒是沒怎么為難人,只把人抓了走,居然又厚臉著皮征用蕭茗家的馬車,于是易風又帶著他們繞了一回路。
大王氏一家怎么能放心兒子被抓走,自然也一起跟著去了,村長讓兒子套了牛車也跟著去了,明叔趕過來接蕭茗,沒想到這一等就是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案子斷了沒有。
明叔把馬車駕得飛快,好不容易進了城,還沒有到府衙就看見易風駕著車正往回走。
明叔放慢車速,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易風跳下馬車,行到蕭茗車窗外說道:“姑娘,知府大人已經定了案,打了二十板子,罰了兩百兩銀子。”
聽得被把了板子還罰了銀子,蔣香媛當時就怒了起來,她明白兩百兩銀子對一個普能家庭來說是什么慨念。
有的一輩子也賺不到兩百兩銀子,這不要人命么。
蕭茗同樣也是一驚,太過了。遂掀開窗簾子問易風:“她們人呢?”
“都在馬車里。”
蕭茗看了看,易風把馬車停靠著路邊,車簾子并沒有打開,有男人壓抑的痛哼聲,也有女人的哭聲傳出來,她聽到了劉瑜的聲音,也有大王氏的聲音。
這世道,悲傷說來就來,從來不用在乎時間地點。
遠遠的村長家的牛車過來了,老黃牛拉著馬車走得是那么的悠閑瀟灑,時不時的哞哞叫兩聲,完全不理會馬車里的悲傷。
“先回去再說。”蕭茗拿出一瓶金創藥遞給易風。
事后,蕭茗才在易風嘴里知道事情的經過,原來有蕭茗的關系在,劉鐵生最多罰點錢也就過了,可是她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有黃教諭插手,陳家聯合黃教諭在公堂之上雙雙向彭知府施壓,黃教諭居然打著學院的名義要求嚴懲行兇之人,必須重處,不然府學里的學生們還有什么安全可言…..
在他眼中府學里的學生們別看是滿腹經綸、才高八斗的狀元之才,本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小子,哪里抵得過莊稼人的拳頭,這次不重罰了,以后兩方若有矛盾都用拳頭解決,那他們得多吃虧。
知府大人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嘛,只是他不太明白黃教諭哪里來的自信府學里有那么多的狀元之才,不過當看到陳榮祖被打得雙眼大熊貓,鼻子歪了,半個手壁還吊著的慘樣時,他不淡定了,劉鐵生結實的胳膊給了他和讀書人共同的憂患。
得罰。
黃教諭一再要求重罰嚴懲,知府大人以儆效尤的心思蓋過了蕭茗的小小面子,于是就有了二十板子和兩百兩銀子的事。
“原本黃教諭還要求將人收押發落三年勞役,好在被知府大人駁了。”易風說道,想到公堂之上陳家人戳戳逼人的嘴臉,大王氏一家的尊嚴被踩在腳底下,他就打人的沖動。
“嗯。”蕭茗點頭,陳家黃教諭都不是個好人,還虧是老師,教學問不教德行,還助紂為虐,還好她的小涵與昱兒沒有送進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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