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良醫

第四佰七十九章 審

柳忠騎著馬飛奔,臉被兩側凜冽的寒風刮得更加的滄桑,一路逃出城,他自己都不知道一路上掀翻了幾個攤子,撞飛了幾個路人,引來了多少怒罵聲。

可他完全顧不得了,因為后面有追兵。

到平城來,他就安排了后路,所有人都不知道隔壁宅子也是他租的。回想剛才,他用沾了茶水的袖子捂住口鼻假裝暈倒躲過一劫,又趁他們不注意迅速逃跑,可哪知,對方來人不少,一路追他至此。

回頭看著后面遠遠綴著的追兵,一群兇神惡煞的莽夫……

可氣,可恨,總有一天他會殺回來的。

這些人破壞了他的好盤算,他找來的一群朝庭通緝之人,原本以為就就算事件暴露,官府只會追查到一群逃犯的事上,根本就不會想到是柳家所為。

原本想利用他們成事之后全滅之,可惜那一幫烏合之眾不堪大用,因為一個鄧二功虧一簣;是他大意了,那個鄧二一夜未歸他就應該撤走,居然傻傻的等著受擒,想到臨行前父親的眼神,柳忠明白此事若是不能全力辦成,那他也不用回去了。

遠遠的城門在望,柳忠大喜,他是回京的方向,可他怎么可能回京,他只想出了城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聲過了再出來。

遠遠的,夏小八看著奔馬上的人影,確與昨日鄧二交待的無二,吆喝!真來了耶。

“就是他,錯不了,準備。”夏小八說著從地上拽了一根繩子出來,繩子的另一端系在對面,那是他事先就埋伏好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夏小八看著緊張的蔣香媛,空置的一只手輕輕捏著對方的小手:“別緊張,咱們一起拉繩子,保證摔他個大馬爬。”

“誰緊張了,你別說話。”蔣香媛不滿的小聲反駁,眼神一刻不停的從石頭縫隙處盯著越越近的人影。

出了城,柳忠心下放了大半,城外小道多,易脫身,可惜,柳忠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卻眼光前方突然冒出根繩子來。

腦子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柳忠只覺天旋地轉起來。

撕~~

馬兒躍起長蹄,一聲慘叫,摔倒,再也爬不起來,而馬背上的柳忠被這一股慣性狠狠甩在了地上,匍匐在地。

“哈哈,成了。”夏小八與蔣香媛雙雙蹦了起來,高興的大叫。

“我看看,死了沒有。”夏小八說道,匆匆跑向柳忠,卻發現他意識尚存,嘴齒微動著。

夏小八一驚,立即反應過來,飛快的伸出手,只聽咔擦一響,柳忠的下額被卸了。

“想要自盡,沒門兒。”

“你干嘛呢?蕭茗要活的。”蔣香媛看著夏小八用匕首往對方嘴里捅,擔憂得不得了,本來都已經傷得這么重了,還這么捅,捅死了咋整。

可憐的柳忠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對方在自已嘴里捅來捅去。

巨難受。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可他一點反擊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一會兒,柳忠被夏小八生生的拔出一顆牙來。

“成了,這混蛋想要咬破毒牙自盡。”夏小八得意,一手握頭滴著血的匕道,一手捏著一顆帶鮮肉牙齒,鮮血淋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兇徒。

“嘔,真惡心,帶回去給蕭茗。”蔣香媛忍著惡心提醒道。

“走,回去咯。”

天亮了,平城的大街小巷熱鬧了起來,車轆轤聲,熱鬧的吆喝聲,相熟之人的談笑聲,小孩子們的嘻戲追打聲不絕于耳,被洗禮后的小院落大門正開著,偶有路過之人無不奇怪的向里望著,只見院內一片狼籍,散落的繩子,破鞋。

小院內安靜得只有風的聲音,帶著枯枝敗葉掃落于地。

突然,位于西北角的茅坑里傳來輕微的響動,一只臟污屎蛆的手推開了掩著的門……

這兩日,平城發生了一件大事令整城人都沸騰了。

平城的父母官彭大人抓住了十來個江洋大盜,朝庭要犯,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是近月來平城意外孩童死亡的真兇……,消息一出整城愕然,所人有都不知道那些夭折的孩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人為。

這一群喪盡天良的禽獸啊!

還好有他們英明睿智的彭大人,不然得有多少孩子死于非命,這一刻,彭知府的形象變得無比高大了起來,四鄰八鄉紛紛送萬民傘。

彭游欽無不春風得意,走路都帶著風,逢人便笑,臉上帶著春風和煦的笑容更加親民,把愛民如子的父母官形象發揚光大,在他的治下抓到這么多的要犯,這得是多大的政績,三年一度的考評上至少得再添一個優評,來年更有可能調任回京,甚至入閣拜相均有可能。

雖然,主使之人逃走了。

雖然,四海鏢行的實力已經到了朝庭忌憚的地步了,可這些又有什么關系,沒有任何能影響他高升。

與彭知府的春風得意不同,平城效外的一處偏僻的宅院里陰云密布,空氣中散發著沉默與緊張的氣氛。

小院內,石桌旁,蕭茗正坐在石凳上冥思。

這座小院是她年前讓易風購置的產業之一,她除了把那十來個不知內情的人交給了官府處置之外,獨留下這個主使安置在此處。

他們在他身上沒有搜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們日夜審問,可兩天的時間刑罰都了個遍都撬不開他的嘴。

審來審去只審出了一個結果,姓張,京城來的,而他殺人目的只有一個:因為父親身患奇病,必須要西北方位四歲孩童的血作藥引?

這些與審問那十五個人的口供一致。

這就是他殺人的理由?哼!說出去三歲小兒都不相信。

那顆毒牙又怎么解釋?

蕭茗看著那顆夏小八從對方嘴里拔出來的牙,如夏小八所述一樣,只有大家族精心培養的死士才會在嘴里藏毒,而毒藥往往都是見血封喉的那種,在事件暴露后立即咬破自盡,不給人留下任何的線索。

這個人恐怕連姓氏都是假的,又是什么樣的家族要用到這樣的人?或者說他們背后的敵人究竟是誰?

完全沒有頭緒……,

蕭茗想著只覺頭大如牛。她不怕目標強大,就怕沒目標,如果連目標仇人都不知道,談何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