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靜無影。寒風肆意的吹佛著田野,所過之處風霜啟蒙遍地,霸占了整個仲夏夜的蟲鳴蛙鳥在這寒風里化作了塵土。
寒冬過境,誰與爭鋒。
偏遠的小山村里一偏寧靜,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早已關門熄戶,安然睡下,四處靜悄悄的,黑漆漆的,沒人會舍得在這寒夜里點上一盞奢侈的油燈。
遠在西北角的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內卻隱隱透著光亮,可惜地處偏僻,村里人并未發覺。
小院內,石桌上,一盞油燈一豆薪火,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易風與蔣四海二人相對而坐久久無言,從兩人緊張的神情中可感覺到氣氛的凝滯,目光交匯處是那燈火通明又緊閉的房間。
房門外,梨兒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雙手杵著下額打著香甜的盹兒,窗戶外悄聲扒拉著一團黑影不動如山,夏小八正睜大了眼向里瞧著,時不時的唉聲嘆氣,因為窗戶緊關著,他瞧不見。
唉!唉!唉!他只覺雙眼都快要給瞪成了鐵鈴鐺也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子,至于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是不能的。
夏小八心里可急了,蕭茗把人弄進去做手術了,不讓他審問了,這是在質疑他能力啊!他怎么能忍,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他呢?他的能力天可鑒月可證,諸天神佛有目共,他一定能審出來的,這只是時間問題。
可惜,蕭茗不相信他了,可她又要干嘛呢?
真的要治好了放走~
唉!唉!唉!好好奇,好想要知道,腫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寒風都沒有他急迫。
可片刻,夏小八又被易風給拎了回去,像拎小雞仔一樣,為什么是‘又’?大家伙心知肚明。
“唉!唉!唉!”夏小八雙腳離地,小聲的噓噓。
“不能打擾姑娘。”易風沉著臉解釋,復又坐下,臉色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變得更加小心沉重。
姑娘說,她要把人弄成傻子再送回京城。
變成傻子?人怎么能變成傻子?
易風滿腦子都是問號?他見過有風寒發熱燒壞腦子的,也有摔壞腦子變傻子的,可就是不知道怎么把一個正常人變成傻子,難道姑娘要打他腦子,不過,動手動腳這種粗活明顯是他這個大男人來干合適。
可姑娘自己動手了
唉!這是他做奴才的失誤,不能為主子分憂,愧對主子的信任。
易風他相信姑娘的能力,姑娘是無所不能的。
但是,好可怕啊!一想到屋子中,自家清風和悅的姑娘拿著一把鐵錘猛敲腦袋的模樣,易風的心里狠狠跳,畫面難以形容。
寒夜里,易風的心情很明顯不太好,對夏小八反抗視而不見。
坐等傻子……
蔣四海盯了緊閉的房門一眼,端了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雖然酒已冷,可他品不出味道來,喝酒不為享受,只為驅寒。
三個男人,兩個悶葫蘆,夏小八碎碎念,好奇加不滿,又去偷窺然后又被某人給拎回來。
不多時,滿身疲累的蕭茗打開了房門,用時三個時辰的手術終于完成。
院中三人站了起來,夏小八最先竄到蕭茗身邊,急切的問道:“他怎么樣了?死了沒有?”有沒有結果,他的腳都快凍僵了,還是繼續審吧。
蕭茗睨了一眼這個家伙一眼,為什么蔣香媛不在這人的智商就下線了,她出手搶救的能死嗎?
也沒等有個結果,夏小八就越過蕭茗進了屋,蕭茗伸手想攔,想了想又作罷,伸出的手轉而舉起來活動下。
只要不死就成,細菌感染什么的,不存在的。
“姑娘,喝口水,一直在灶上溫著呢。”易風端來熱騰騰的白開水,至于為何是他而不是梨兒。
別提了,梨兒丫頭蹲地上鼾聲起,睡得正香。
唉!有這樣的丫頭也真是夠了。
蔣四海不滿的盯了一眼易風,想著他一直喝著的冰酒就不是個滋味,灶上有火咱不把酒給溫溫,還好他是個粗漢子,如果是個女孩子受這樣待遇都沒有愿意嫁給他吧。
活該憑實力單著。
“蕭茗,不好了,他好像死了。”夏小八急沖沖跑出來,咋呼咋呼的叫。
蕭茗喝了一口熱水,感覺胃里舒服了些,一個人連著三個時辰的手術,累得不起,聽到夏小八的叫喊,不由再次鄙視道:“麻醉時間還沒過,怎么會醒。”
蔣四海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小八,嗯,這點常識都沒有,笨得可以的,看來以后少讓他與妹妹接觸,沒得把寶貝妹妹給傳染了。
聽說,智商是可以傳染的。
“二妹,如何了,接下來怎么安排?”蔣四海斂下心思問道,現如今只要蕭茗一聲令下,他就安排下一步行動。
“成功了一半,為保萬一,十五天后送出去,這十五天每天給他喂藥。”蕭茗點頭道,她做的這個手術并不是救援,而是真的挑斷了他的手經腳筋,讓他再無痊愈的可能。還不止如此,經她之手他再也耳不能聞,嘴不能言,一雙眼再也不能視物。
耳、嘴、眼只是擺設。
接下來的十五天,她還要側底讓他變成一個傻子。
面對殘害她家人的仇人,她心狠如鐵。
夏小八聞言咬著牙不敢說話了,很害怕的樣子,他真沒有想到蕭茗如此之狠啦!丙然,女人心海底針啦,狠起來比惡魔還可怕,他從來都不知道蕭茗有這么心狠的一面,只因那個人綁了蕭昱。
太可怕了,他得好幾天睡不得覺覺了,還有以后咋個辦?
好想回家家,爹啊!娘啊!扮啊!世子啊!救我啊
風在吹,馬在嘯,心里在咆哮
夏小八不知道蕭茗這么做的緣由,而蔣四海與易風卻是知情,因為這個人是殺害蕭恒的兇首,是以在他們看來對待殺兄仇人怎么樣都不過份,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蕭茗在得不到結果的時候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追兇。
只要把人送回京城,只要有人與此接觸,那么他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他背后的主子。
真兇一旦沉出水面,報仇的日子就不遠了。
可是這樣的難度不比審問的難度小啊!路漫漫其修遠兮,任務太艱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