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廳堂里,只剩下白夜寒與盧子昱二人。
白夜寒默默無言,盧子昱卻急了眼,什么意思?就這樣就完了,這不就是坐實了他的罪過嗎?
他真的不是這樣的人,這個鍋他不背。
盧子昱想要解釋,可惜蕭茗并未多留,直接走了,那邊的易風與夏小八自然也跟著走了,蔣香媛臨出門時還不忘給了他一個得意的鬼臉。
“表哥,她說謊,那分明就是八表妹。”盧子昱就差指天發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知道。”白夜寒擺擺手,示意盧子昱,他自然更愿意相信自家表弟,至于只見過一面的小姑娘他自是不信,只因她的表情太作偽,欲蓋彌彰。
他只是在心底思量蕭茗此舉為何意,明明剛才還有要狠狠處罰一把盧子昱的意思,可如今又輕飄飄放下了,雷聲大雨點小,息事寧人。
既沒有趕他們離開,也沒有要狠懲盧子昱的意思,總感覺她要憋大招。
桌上冷掉的茶盞,還有那一身名貴的衣料,都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白夜寒的大腦,不能沖動,如果說御賜貢茶只是意外,那么那一身月白融景的衣料又代表著什么?
“那我們怎么辦?”盧子昱問著表哥,煩燥的將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以此來澆滅心中的郁悶,但他并沒有品出來。
看了一眼盧子昱,果然暴燥脾氣是要不得的,會使人迷失心智,忘記用腦子思考。
“多留幾日,我立即去信回京,請母親派人過來交涉。”白夜寒提議,蕭家并無主事男丁,這個家是蕭茗一個未婚嫁女子當著,他們幾個男子確實不方便,他們總不能去找十歲上下的蕭昱去談白小雨的事兒吧!找蕭茗?
白夜寒搖了搖頭,以蕭茗那黑白不通又歪曲事實的行事作風,白夜寒完全有可能知道自己會討不著好。
面對白夜寒的提議,盧子昱只得點頭,他倒是有點不怕蕭家人,昨日除了那兩個小的把他打了一頓之外,那易管事與那老頭兒也只是把他制住了關柴房里,并沒有對他多刁難,不難看出蕭家是守禮之人。
所以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更為了讓八表妹認祖歸宗,他表示:即使接下來的日子再難,面對千難萬險,他一定要堅持下去,堅持到證明自己的親白為止。
只是該如何接近白小雨呢?這是個問題。
為著弄明白白小雨是否是白家人,盧子昱拿出身上的物件,暗地里收買蕭家里那個叫翠花的小姑娘,又許以不少好處,結果人家羞噠噠的收了東西,一轉眼就上交給了易媽媽,當易風拿著東西還回來時,那寒冰冰的眼神令盧子昱汗毛豎立。
所以,第一戰,出師未捷身先死。
第二計,盧子昱緊接著裝病,很嚴重的風寒,咳嗽發熱,下不來床,請醫出診,結果來人卻是白蕓苓,白小雨未見其影,王蕓苓除了看診開方以外,并不與他交談,甚至對他視而不見,這讓電眼放到抽搐的盧子昱大受打擊。
所以,第二戰,卒!
兩日后,盧子昱就變成了孤軍奮戰之人了,因白夜寒聽聞青山書院里有著大量的藏書畫作收藏,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名家孤本流傳,書癡的他便與陳元昊結伴去了青山院觀瞻,留下盧子昱一人獨自求著真相。
且說養傷的沈澈,在養傷一天后,又生龍活虎起來,獨自下床四處溜達,觀賞著蕭家的菜園、果園,并不與白夜寒一起去青山院,也不與盧子昱為伍,只是在蕭家大院外游蕩,帥氣俊美的容顏倒是吸引了一大票村里的小媳婦和年輕姑娘們,不出幾日劉家村上下都知道了蕭家來了四位年輕高貴的帥小伙。
對于他們遲遲不離開的作法,蕭茗也不管,每年來青山院求學看書的學子不少,只要不惹事兒都是由著他們去了,再者說一個是陳家人,一個是與石亭玉相識的白家人,她更不會趕人走了。
留就留下唄!只讓易風收取每日的食宿銀子,當然,住在蕭家與住在青山院的費用是不一樣的。
傍晚回家的路上,蔣香媛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蕭茗,知道今日哥哥送了西北的書信過來,就知道蕭茗又在想著那個石亭玉了。
也就是蕭茗這么傻的,日日念著。
呵!男人,不在身邊,這愛得太辛苦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眼轱轆一轉,就拉著身邊的白小雨教訓起來:“像盧子昱這樣的,像是個小白臉,看著好看,實則屁頂用沒有,別看平日里說得天花亂墜無所不能的,專哄著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一遇到事兒就不頂事了,所以啊!他說什么你千萬別信了他,信了他你就完了。”
“還有她既然同意了給你做實驗,你只管使喚,可勁的使喚,保管每一針都扎準了,哎呀!就是扎不準也沒關系,多扎幾針就準了……”
白小雨:“……”
她是要扎得準還是要扎不準呢?雖然人家自愿來讓自己扎,但也不能亂扎吧!太殘忍了。
與大家一簾之隔的夏小八,在風中凌亂。
‘黃蝎尾后針,最毒婦人心’,這人還是自己家的,他該怎么辦?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試針可以,但是別拿耳朵聽他的,一個字都別信他的,就算是真表哥也不成。”蔣香媛繼續耳提面命,哪里管車簾外坐在車沿上瑟瑟發抖的未婚夫。
一邊的王蕓苓看了白小雨一眼,目光里帶著艷羨之光,自學醫以來,從開始跟著姑姑學習銀針,每日對著姑姑姑制作的銅身上練習,日復一日,當她們對每個穴位都銘記于心,如今只是也只是在兔子,豬、狗等動物身上實驗,如姑姑所言,無論任何人,高矮胖瘦,只一眼,上手就能精準的下針,差厘無誤。
如今她們已經學有所成了,可惜很少能在病患身上實驗。
白師妹可好了,盧子昱在聽聞她要找人練習針法,便自告奮勇的找易風報名了,有表哥可真好,可惜啊!她就沒有,她有弟弟,舍不得。
蔣香媛不厭其煩的為白小雨傳授著遇敵經驗,終于把蕭茗拉回現實,不由哭笑不得,這蔣香媛,聽聽都說了些什么,刺眼、下藥、潑辣椒水……
也不知道夏小八聽著是什么感受。
白小雨好看的秀眉蹙著,不忍心了,又想到對方可能是自己的表哥,就更加的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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