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不在這幾年家里置的產業,家里的生意賬冊,都是京城部分的,你也知道,我的事情繁雜,無暇照看家業,家里的事情都是托給易風打理著,明笙也能獨擋一面了,不過家業畢竟是我們的,我們自己得有守家創業的本事,把蕭家傳承下去。”
“如今你回來了,這些都交給你了,襯著吳先生還沒有來京這段時間,你把家里的產業熟悉一下,把賬本清理一翻,莊子房產鋪子都去走一走熟悉熟悉,以后家業上的事要怎么決策就由你拿主意了。”
蕭茗交待著,心里有著大業交出的痛快,哪里還顧得上蕭涵吃驚的眼神,這些產業都是在京城置辦的產業,大部分是明笙之前置辦下的,她們到京城后,易風又買了些。
易風每日跑來跑去,就是去打理著這些,然后造了冊,交了總賬本子給她。
但蕭茗卻是不大愛看這些,多的時候都是蕭昱清理。
如今蕭涵回來了,這個大任自然得他來承擔,作為將來的一家之主,他也該成長起來了,以后蕭家的風風雨雨都得由他來擔著。
如今以她手中的錢財,讓大家過富足的生活很容易,但是他們這一輩之后又如何呢,如果不能很好的培養家人的能力,教育子孫,那么他們蕭家也逃不過三世而衰,五世而斬的命運。
紅樓夢里若大的賈家都有衰亡的命運,何況是他們小小的蕭家。
陳家,白家之流為什么稱得上是清貴名流,書香門第,幾世不朽,在與后輩子孫的教育上有很大的關系。
他們可以,蕭家也可以。
蕭涵已經十六了,如今又有了功名,等到吳先生到京就會指導他考取功名,將來大仇得報之后,他或是出仕為官,或是做個田舍家翁,她都希望他能帶領蕭家繼續傳承下去。
至于她,或許等到一切結束之后,她就會背著藥箱與心愛之人一起浪跡天涯吧!等到走不動了,就相攜回到劉家村去,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
對天她來說,一生有一人相伴到老足矣。
蕭涵目光沉重,游歷的四年,行走在外他的見識更加廣闊,也深知金錢的誘惑是多么的讓人戰栗,有的人為了家產會弒父殺兄,有的人為了銀錢偷搶拐騙做盡惡事。
而他的姐姐,卻把家里的產業交到他的手上讓他管理,并且這些財富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雙生子的蕭涵突然明白過來,這些哪里是什么賬冊和契紙,這些都是責任,姐姐是希望他把蕭家傳承下去,一代一代的走下去。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將蕭家發揚光大。”蕭涵點頭,對接管家業一事表現得義無反顧。
蕭茗點頭,對蕭涵很滿意,你這樣積極承擔著責任,她終于把麻煩都甩出去了。
“姐姐,上次昱兒被人綁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都不與我說。”蕭涵又問起了上次蕭昱被綁一事,姐姐寫信告訴他要來京城,卻對蕭昱被綁之事避之不談,這令他很是擔憂姐姐遷到京城的初訓,回家之后就私下里問了易風,才知道蕭昱曾經被人給綁架,姐姐有大的動作,把人給一鍋端了,甚至要糾出幕后主使。
至于蕭茗把人給弄殘弄瞎弄癡傻的事易風卻是不敢告訴蕭涵的,怕把這個陽光少年給嚇著了。
蕭茗目光一沉,低聲道:“那件事有驚無險,你又遠在西南,我便沒有告訴你以免你擔心,我順著這件事也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我懷疑兄嫂生前可能得罪了仇敵,并且他們的死并非是簡單的山賊搶劫,而是仇殺,而且蕭昱被綁也是仇敵所為。”
“仇殺!”蕭涵臉色也跟著變化了起來,他早已不是無知的小白了,以前年紀小不明白的事如今再回想也漸漸變得可疑起來。
從未謀面的哥哥突然帶著家小歸家,不是游子歸鄉的安家落戶,而是帶著不足六歲的他們姐弟匆匆離開。
之后又頻頻的遷家,居無定所,以及他們每到一處都不與人深交,每日拘著他們不讓他們亂跑,處事更是小心謹慎,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尋常。
如果是為了躲避仇敵追殺,倒也解釋得過去了。
“是誰害了他們?”蕭涵又問題,一雙眼漸漸染上了血紅,語氣也急促了起來。
至如今他還記得哥哥寬闊背脊和嫂子溫柔低語安慰。
是什么樣的恩怨讓那些人追著他們不放,害了哥哥和嫂嫂,如今又要謀害昱兒的性命。
蕭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把自己查到的告知蕭涵,于是手指沾了茶水在書桌面上寫下一字。
蕭涵底頭看著桌上的字便怔住了,水跡慢慢變淡,最后干涸,只是桌面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蕭涵反應了過來,這個字他自然認得,抬著頭看著眼姐姐,俊美的面孔上寫著置疑。
姐姐如此鄭重,難道意指京城里人人熟知的那個人?
蕭茗在弟弟的目光下緩緩的點頭。
“只是確認那人與這有關系,至于是這家人里面的誰參與其中還有待查證。”蕭茗保守的解釋了一句,她并不想把事情透露得太嚴重,不然把蕭涵給嚇住了,把他嚇退了或是不管不顧的與想要與敵人來一個同歸于盡就不妙了,她并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好在,蕭涵的理智很快回籠,在得到肯定后很快冷靜下來,沒有驚聲大叫,也沒有驚慌失措,他把心里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憋屈給生生的忍了下來。
相依為命的胞姐不會騙他,兄嫂臨死前的慘狀在他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任何人也不能再剝奪他們家人的性命。
他知道敵人很強大,他不會因為對方的強大而勸姐姐退縮,也不會因為對方的強太而心生恐懼。
敵強我弱,恐懼害怕有什么用?它并不能得到敵人的憐憫之心。
在他們面前蕭家猶如螻蟻般存在,興許別人會認為他們是浮游撼大樹自不量力,只是他們不想做刀俎下的魚肉。
誰又會心甘情愿的做任人宰割的魚肉呢?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應該要怎么做?”蕭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