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農門

第077章 隔壁的姑娘

平陽縣,當初許掌柜帶走杜氏母女沒多久,城門口便站了一些何家的人跟衙門里的捕快。

阿繡已經消失大半年了,消息卻一直被江南何家捂著,沒有往外放。

這事情張揚不得。

卓家如今就剩下這么個獨苗,多少雙眼睛盯著,要是消息走漏了,在外找人的可不止他們何家。

要知道卓家的繡坊雖然被瓜分了,但祖傳的針譜下落不明,頂尖的針法已經失傳。

還有卓家出品的輕紗羽衣,自從卓家倒下,紡紗的作坊還在,卻再也沒出過精品。

世人都低估了卓家對祖傳手藝的把控,不是卓家人,根本延續不了卓家的輝煌。

找人的事何文筠不敢大張旗鼓,他沒有讓官府那邊貼告示,只是帶著人在城門守著,過了兩天沒有收獲,便挨家挨戶去查,去找。

這日,他們來到一個很深的小巷子。

何文筠讓捕快依序拍開了門,大家見到畫像上的婦人跟姑娘俱都搖頭。

“這半年來,附近可有新搬來的住戶?”

那些人再次搖頭,不過也有人說,好像巷底倒數第二家是新搬過來的。

一行人去到那家院門前,捕快拍了半天也沒人應,正想要不要破門,巷口上進來一位挑著兩綁柴禾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一身破舊短衫,雙眼炯炯,皮膚黯黑,身形也健碩魁梧。

他見到那些人拍門,上前問道:“官爺,這家無人。”

“無人?”捕快頭子不悅地看著這挑夫,“不是說剛搬進來半年,怎的會無人?”

提到這事,年輕漢子嘆道:“本住著一個老母親跟一雙兄妹,怎想前些日子老母親去了,兄妹倆人回鄉奔喪去了。”

還有這事!

捕快頭拿出畫像:“見過這兩個人嗎?”

男子搖頭:“沒見過。”

捕快皺眉,收了畫像正想去下家,卻聽那男子道:“官爺,這是我家,人口簡單,除了我,就是老母親在。”

男子說著上前拍門喊道:“娘,我回來了。”

不多會,院門開了,一身形微胖的婦人探出頭來。

捕快一看人又不對,很快便從巷口那邊出去了。

“大牛,你咱這么早就回來了。”

婦人見那些人離開,將兒子拉了進來。

王大牛放下柴禾回道:“早上問了許掌柜,今兒個沒貨來,去山里打了柴便回了。”

婦人點頭,想起剛剛那些人,又擔心問他,“大牛,你說隔壁那母女倆會不會真……”

“娘,別說了。”王大牛打斷她,“她們是好人,只是有人想抓她們而已。”

真是犯人為何不貼告示,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就幫忙買了幾個月東西便說人家是好人,婦人哼笑,“你就是見那姑娘長得好看。”

“娘,你瞎說什么呢。”

王大牛偏開頭,目光卻放在幾步外的院墻上。

他還記得那日自己在院里劈柴,墻頭突然有顆石子飛了過來,一位穿翠綠衣衫的姑娘趴在墻頭笑問道:“你就是王大哥吧,我家的米糧沒了,能麻煩你幫買一點么。”

許掌柜跟他說過,隔壁住的是他娘家表妹,讓照顧一二,只是沒想到許掌柜孫子都有了,表妹還是個大姑娘。

第一次,王大牛送了一大筐東西進去,是那姑娘開的門,跟他道了謝,還笑著說她叫小娟。

小娟,小娟,這名字真好聽。

王大牛捧水抹了一把臉,到現在姑娘明媚的笑容還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只可惜,隔壁那母女走了。

那天他從外面打柴回來,看見城門口有人拿著母女倆的畫像。

他匆匆回院翻墻去隔壁,結果里面已經人去屋空。

忙碌一天,又是無功而返。

何文筠帶著人回去,何家二爺已經在門口等著。前廳布好了宴,就等他入席。

“我四叔可有歸?”

這兩天何景澄去了外面辦事。

何家二爺笑道:“未曾。”

“既然四叔未歸,這宴不赴也罷,改明兒等四叔回來,再勞煩二爺。”

何文筠說著就準備走了,何家二爺趕緊跟了過去,并道:“今兒大哥在外找了個不錯的廚子,不如將席面送過去給二公子嘗嘗鮮。”

“那就有勞二老爺了。”

既然住在人家府上,還讓他辦了事,這點面子是要給的。

“二公子客氣了。”

何家二爺躬身,等人走遠暗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管事道:“你親自帶人送去,可別出什么差錯。”

“是。”

管事領命走了,何二爺看看天色去了后院一個小妾院里。

那小妾之前就聽說二老爺今晚陪客不來了,此時見著人喜上心頭,立即拉他坐下,幫男人揉起肩膀,為他解乏。

“老爺,你不是說今兒個不來了么?”

何二爺閉目養神,聞言笑道:“人家不賞臉,請不動。”

府上來了貴客各房上下都是知道的,小妾聽何家二爺嘮叨過兩回了,此時聽聞對方連吃個席都不去,小聲抱怨道:“這臉也太了吧,左右我們都是姓何,千里而來當下人使喚了還不夠,面子都不給。”

“住嘴!”

何家二爺睜了睛,神色發寒。

小妾嚇了一跳,立即跪了下去,“二爺恕罪。”

“管好你自己的嘴巴,那些人可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何家二爺起身,甩袖走了。

江南的何家,大老爺在京中已經入了太醫院,這兩年運勢正濃,加之本家那邊又得了一批繡坊,而今生意如日中天,好不容易來到他們這些小地方,怎能不巴結著。

放以前,就算去到人家門前說不準也沒人幫你通報。

思及此處,何家二爺又去了前院,詢問席面可有安排妥當。

青竹院那邊,何文筠梳洗了一番便坐到桌前。

何家二爺所說的席面已經布上,他大致看了一下,發出一聲嗤笑。

還以為有何不同,無非就是一些庸俗的大魚大肉罷了。

何文筠不喜過于油膩,看著那幾道大肉菜還有些厭煩。

布菜的丫鬟很有眼色,避開了那幾道硬菜,專挑了一些青淡的。

飯罷,何文筠用茶漱了口,才發現今日布菜的丫鬟換了,是被他解了足的紫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