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頭,四阿哥早上走的時候就留下了話,說是要賞賜烏蘇里格格。
蘇培盛特地跟他徒弟李祿說了:“主子爺的意思是,挑精細的,我不在,你就前院庫房挑吧。”
后院里,還得找福晉那一趟,不是蘇培盛本人,誰也沒那么大面子。
福晉跟四阿哥還鬧著呢,可別再出幺蛾子了。
李祿應著,心里也把這事當回事了。如今的烏蘇里格格不一樣了,這接連伺候了幾回了,還又得了賞賜,顯然是四阿哥很滿意啊。
于是,半上午的時候,李祿親自來了。
李祿實在不愛笑,但是嘴角還是掛著笑意,帶著一個小太監將手里的東西親自遞給了鈴蘭:“烏蘇里格格吉祥,這是主子爺的賞賜。”
雅利奇剛從回廊回去不久,喝了點綠豆湯,就迎來了李祿。忙謝恩。
又留李祿喝茶,李祿拒絕了,鈴蘭不敢耽誤,忙將紅包包好塞給李祿:“李哥哥拿著喝茶。”
李祿笑著接了,謝過了雅利奇,就帶人走了。
出了小院,李祿將那小紅包丟給了小太監:“拿著去吧。”
他都沒看,掂量一下就知道不多。
小太監美滋滋接了:“這也忒小氣了些。”
“知足吧,這烏蘇里格格家里窮,進府后銀錢是有數的,如今算著,她還能過日子就不錯了。日后她得寵了,還少的了你的賞賜?瞧著吧,這位能走幾步。”
比武格格強。
這話,李祿不想說,不過心里留意著,以后這位的事,他可要有數了。
雅利奇看著盒子里的首飾,噗嗤一聲笑了。
鈴蘭和玉蘭詫異的看她,這笑……也太怪了。
“挺好看的么。”雅利奇拿起一個手鐲:“這個叫響鈴鐲?”
“回格格的話,這個是響鈴鐲子,還是個十二生肖呢,雖說是銀的,也蠻貴重了。”鈴蘭笑道。
雅璃拿起那一對來,笑著搖了搖:“不錯呢。”
盒子里還有一對鐲子,是赤金如意花果紋手鐲,也精細漂亮。
還有三對耳墜,一對是銀琺瑯彩瓜瓞綿綿耳墜子。
一對是銀金魚紋耳墜子,做的尤其精致,雅利奇看著就喜歡。
一對是赤金空心葫蘆耳墜子。
這對于一個小格格,賞賜就足不算少了。
雅利奇尤其喜歡那對銀的金魚耳墜子,當下就換上了。
“真好看,奴才將這些收起來,這些時候就能換著戴了呢。”玉蘭高興的不得了。
畢竟之前格格的梳妝盒也實在是太空了些,如今多少填補進去一點東西了。
等過了中秋,上頭賞賜下來,就更多了。
以后格格換著戴也就不會單調了。
雅利奇自認對自己的定位賊清晰,就是個偶然被主子爺看在眼里寵幾天的格格而已。
所以她依舊很淡定。
不過想起四阿哥也真是好笑。
他昨兒非得給她定位做錯事了,然后逼著她求情撒嬌。再然后今天就賞賜東西。
這必須是昨天她說的戴多了您賞賜的東西,所以頭皮累了就先拆了的話取悅了四阿哥。
四阿哥這意思大概是……那你再戴幾樣吧。
“晚上還是給我好好打扮打扮吧。”雅利奇有點無奈。
雖說不想出風頭,可四阿哥這么喜歡腦補,動不動就怒了。她不好好打扮,到時候估計又是叫四阿哥覺得她做錯事了。
雖說,好好打扮也可能被認為做錯事了……
不過想想,也伺候了這么多次了,好在是個圣旨冊封的格格,雖說也不算個什么位份吧,不過如今府里不也就一個福晉是正經主子么。
格格們都一樣,她也不爭不鬧,就打扮一下,要是也能得罪人的話,那就隨意吧。
午膳送來的也很是精致,拋開打賞的銀子真是不夠花之外,如今的日子簡直完美啊。
于是午睡起來,鈴蘭玉蘭給她打扮的時候,雅利奇就石破天驚的說了一句話:“我首飾里,有那么兩件沒有府里的印記,你們說,找個前院的奴才給帶出去賣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鈴蘭嚇了一跳,差點拽掉雅利奇一縷頭發。
“格格!這……府里規矩不許的!”
“格格……您是擔心咱們銀子不夠花了么?”玉蘭驚嚇過之后,倒是比較淡定了。
“一個月八兩……如今咱們這里來的人多了,少不得要打賞。少了得罪人,多了給不起。”雅利奇說著就笑了:“你們說,我這明明是得寵起來了,怎么還越來越難過了呢?”
“格格,奴才覺得您先不要著急。”鈴蘭震驚過之后,就穩住了,繼續給她梳頭:“如今已經是七月里了,再熬個一個多月,中秋的時候,按例是有銀子賞賜的。您如今得寵了,賞賜也會多一點。不如再等等吧。咱們……咱們要是有一分奈何,也不能跟武格格一直住一起不是?只要您能搬出去,或者是武格格搬出去,就得加派人手了,到時候府里總要考慮您的銀子不夠花。”
雅利奇嗯了一下:“你說的也是。暫時還是熬著。”
她苦笑一聲:“我總是覺得,就這么不遠不近的,偶爾等著主子爺來一遭就挺好,可要是跟武格格分開住了……”
到時候人多了,她不上進一院子人吃啥?
“奴才知道格格是個不愛爭斗的,可是您也要為自己考慮。總……總也有個一兒半女的。您瞧李格格,就生了大格格,雖說是個格格吧。可是就不一樣了。”
“對呀,格格千萬不能想著不惹是非就好,總要生個孩子的。萬一您福氣好,生個阿哥呢?如今福晉可還沒孩子呢。”玉蘭小聲道。
雅利奇笑著應了,心說得,倆蘭花都有上進心。
竟然還盼著她早于福晉生孩子?
不過……就如今四阿哥總是來的這個頻率,嘖,可別真生在福晉前頭……
那就……呃。估計福晉拿她當個眼中釘還是輕的了。
“哎,得了,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這些時候,東廂都恨死我了吧?”雅利奇笑了笑,看著鈴蘭將最后一朵花給她戴在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