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因為之前周寧霜給了她一筆錢,現在她媽媽已經暫時湊夠了醫藥費。
媽媽是慢性腎衰竭,每天都靠藥物活著,每周還要去醫院做透析治療。
一直以來,只有她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生病了,所以她不得不出去掙錢。
她知道自己沒有什么本事,她只有依附周寧霜,別無選擇。
她也很清楚,當她選擇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元晞咬了咬唇,想著自己今晚在沈家受到了屈辱,不禁鼻子有些酸。
屋內的元母許是聽見了動靜。
打開臥室的門,看著站在門口的元晞,關心地問到:“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
元晞別開臉,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學校最近要搞活動,排練得晚了些。你快回屋睡吧。”
聽到她的回答,元母無聲地嘆了口氣。
瘦削的身軀看起來孱弱不堪。
她慢慢轉身,準備回房。
忽而,又停了下來。
她那張蒼白的臉隱在黑暗里,語氣平淡地說到:“小晞,我這病……咱就不治了吧。”
“你胡說什么呢?”
元晞的聲音陡然拔高,眼淚不禁從眼角滑落。
“你的病能治好,我已經找到好心人幫咱們了。”
元母重重的嘆了口氣。
其實,有些事情,她都知道。
這世上,哪來那么多好心人啊。
“小晞,媽媽不想讓你過得不好。”
元母說著,眼睛開始發酸,聲音不住嗚咽起來。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拖累了你,我該去死的。”
元晞見母親這樣,緊緊抱住她。
強忍著淚水道:“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這世上就真的沒人愛我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一定會努力掙錢治好你,你別自暴自棄!”
這世上的確沒有那么多好人。
但于她而言,其實都無所謂。
只要能成為人上人,那她就是好人。
季淮深回到瑯茗苑,剛走進大廳,就看見穿著睡衣下樓的遲宴。
遲宴看見季淮深,不禁皺眉問到:“嫂子真的生氣回娘家了?”
還把他哥趕出來了?
嫂子真牛。
季淮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雖然沒有得到季淮深的回答,但遲宴也看出來了。
他哥這不明擺著在嫂子那兒受氣了唄。
遲大少端著水杯,朝季淮深靠近。
自顧自地說到:“女人嘛,生氣了就哄。咱們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說兩句好話也沒什么。”
“但我覺得女人也不能慣,慣壞了就無法無天了。”
嫂子就屬于無法無天那一類。
總是欺負他。
聽了遲宴的話,季淮深慵懶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很有經驗?”
遲大少:“……”
老實地搖了搖頭。
“那就閉嘴。”
季淮深冷冷地說完,提步便準備上樓。
遲宴癟了癟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沖著季淮深的背影說到:“哥,我想起來一事兒,前兩天嫂子向我打聽你的身份,我沒敢直接告訴她。讓她問你來著,你跟他說了嗎?”
聽見遲宴的話,季淮深眉頭一蹙。
他好像…知道她為什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