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她對周寧儀起了殺心。

她想幫郭映出口氣，想要讓周寧儀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她想了很多辦法，讓周寧儀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最后，盡管她嫁給了孟昀，但她生不了孩子。

“你該知道，一個女人生不了孩子，是多么的痛苦，更何況她還是孟家的媳婦兒。孟家是世家大族，怎么可能容忍她這樣的人。”

“可是我偏偏又想錯了。”

周寧霜突然又笑了起來，眼里盡是不屑和鄙夷。

“孟昀那個傻子，竟然對周寧儀是真心的。他心甘情愿的，把周寧儀不能生育的事情瞞了下來，然后又找到了我，幫他們領養孩子。”

“我真替孟昀不值啊，喜歡一個蛇蝎心腸水性楊花的女人，一輩子被蒙在鼓里，間接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真是可悲。”

說到這里，周寧霜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她眼睛里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恐怖，就像是瀕臨絕境的野獸，最后想要撕扯些東西，不管不顧。

沐小橙神色冰冷，站起身來，認真地看著她。

“既然你那么恨她，為什么不把她做過的事公之于眾？為什么現在才說出來？”

面對沐小橙的質問，周寧霜輕笑一聲道：“公之于眾。害死你母親我是幫兇，害得周寧儀不能生孩子我是主謀。至于郭映，那就更沒意義了。郭映為她做的那些事，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就算我說出來有什么用呢？這個世界，從來都不講理。人們只相信他們看見的，從來不會追根溯源。他們也只相信他們認為的好人。”

“壞人永遠都是壞的，壞人的話，誰會相信。”

說到這里，周寧霜的語氣有些弱了。

似乎，她對這個世界已經沒了希望和期冀。

沐小橙朝她走近，兩人只一道柵欄之隔。

“誰讓你是壞人呢？”

“我相信，你剛開始犯錯的時候，周老爺子一定提醒過你，讓你不要犯傻。”

“我猜，當初周寧儀被你害得不能生育，也是老爺子幫你掩蓋了過去。所以，周寧儀很恨周老爺子。”

“老爺子救過你，教過你該怎樣做。而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自己不愿意去走出黑暗而已。”

“你怪不了別人。”

最后一句話，沐小橙說得很重。

她想讓周寧霜明白，這個世上沒有一個壞人是無辜的。

更沒有一個屢次不改的壞人只得可憐。

因為有人曾給過她機會。

周寧霜冷笑著勾唇，頹廢地靠在墻上。

“你真的很聰明啊。”

“不錯，當初周寧儀懷疑是我讓她不能生育，找到了老爺子，老爺子幫我把這件事壓了下去。”

“所以周寧儀恨他。”

想到周老爺子，周寧霜的眼簾便垂了下去。

她有時候就在想啊，如果周寧儀沒有害郭映，自己也沒有對她起殺心，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周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支離破碎了。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啊。

就這樣吧。

只要周寧儀不好過，她也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