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做人不能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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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梵音自覺早已百毒不侵,可面對景澤珩時,她總會因他三兩句話而方寸大亂。
然后發自肺腑的覺得她的前準嫂子真瞎。
再然后就會深切的覺得你奶奶永遠是你奶奶,找男朋友的確不能找大叔,大叔太會撩,讓人心神激蕩。
「不過關然那邊就得你去做工作了,她未必肯接受治療。」
景澤珩拍拍她的頭,「睡吧,養足精神,明天才能有力氣勸她。」
「嗯。」
沈梵音點點頭,卻沒躺下,而是很認真的望著他的眼睛:「哥,謝謝你,我……」
頓了頓,她皺眉沉思。
景澤珩也不催她,耐心等著。
「實在無以為報,要不我把蘇沐送給你吧?」
景澤珩沉默半晌,認真回道:「梵音,做人不能恩將仇報。」
「嗯……好的,我改。」
沈梵音索性直接問道:「那你說,我怎么報答你才好?」
以身相許。
這四個字在景澤珩嘴邊縈繞半晌,被他硬掰成了——
「好好睡覺。」
好好睡覺是不能當作報答的,至少沈梵音不覺得這是。
只是她現在實在沒精力思考該如何報答景澤珩,她太累了,精神極度疲憊之下,她的頭都開始痛了。
暈暈乎乎的睡到第二天,她一早回家換衣服,才進門就對上了奶奶審視的眼神:「你昨晚沒回來?」
沈梵音點了下頭:「嗯,我師姐病了,昨晚陪她了。」
「病了?」奶奶的注意力瞬間轉移,「什么病?嚴重嗎?」
「還好。」沈梵音勉強扯了扯嘴角,對她說,「奶奶,我換件衣服,等會兒還得去醫院,您和張姨在家,別亂跑哦,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好,你不要擔心我。」奶奶拉著她的手點頭,囑咐道,「好好照顧她,午飯我給你們做好送過去吧?」
「不用的奶奶,她不能亂吃東西,醫院有飯的。」沈梵音說著,「您別擔心,沒事的。」
「那好吧。」
奶奶沉默片刻,掏出來兩顆糖,一顆剝開來塞進沈梵音的嘴里,另一顆放進她的衣兜。
「給那個姑娘也帶一顆。」
「藥太苦了。」
老人家笑著說。
「奶奶真好。」
關然含著奶糖,笑得眼睛彎彎的。
沈梵音雙手托腮,望著她說:「奶奶的糖以前只給我的,沐沐都撈不到。」
「瞧你這心眼小的,」關然失笑出聲,「吃你一顆糖都舍不得。」
沈梵音伸手拉住她的手,輕聲說:「吃了我的糖,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關然無奈輕嘆:「讓我看病?」
被她一語戳穿,沈梵音也不辯白,直接點頭:「嗯。我哥找到了個這方面的專家,你就再看一看,好不好?」
關然握住她的指尖,輕聲說:「音音,我瞞不住你,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便被推開,一個人探頭探腦的進來,瞧見關然,她的眼睛立即亮了,大踏步進了病房。
來的是個中年婦女,穿著深褐色風衣,長發燙得精致,只是皺紋略重,并不是保養得宜的貴婦人樣貌。她的眉峰上挑,顴骨略高,一臉刻薄相。
關然一看到她便皺起了眉頭:「你怎么來了?」
「哎呦,這話說的,」婦人輕笑著,沒看到沈梵音似的,毫不避諱的對關然說,「關然,你表弟都開學一個月了,你怎么還沒給他生活費?」
關然呼吸微滯,不自覺的握緊了沈梵音的手,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怒火。
「還有啊,他要換個新電腦,你之前給他買的那個破筆記本太差勁了,他得換個新的。」
關然怒極反笑:「他之前的筆記本電腦不也是他自己挑的?去年暑假買的,現在就要換?他還真把自己當富二代了?」
沈梵音皺著眉頭,安撫似的拍了拍關然的手背,站了起來。
她對這女人有點兒印象,上大學時見她來找過關然,也是要錢的。
她就是曾經養過關然一段時間的,關然的姑姑。
沈梵音輕皺著眉,全神戒備下一秒就要動手趕人似的。
「他才上大學他懂什么電腦?你這當姐姐的可不能只管自己過得舒服,連親弟弟都不拉拔一把!」關然姑姑的聲音猛地拔高八度,「要不是我把你拉扯大,你能有今天?關然,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
「夠了!」
沈梵音呵斥道:「這里是醫院,用你那所剩不多的腦細胞想想,關然她為什么會在醫院行么?」
關然姑姑睨了關然一眼,翻了個白眼:「她從小就愛裝病,這么大了也沒點兒長進,這是不想供我兒子上學了,找的借口吧?」
「關然,不是我說你,做人可不能像你那沒良心的爹媽似的,當初你自己答應的,我供你讀書、你供小軍讀大學,這才兩年你就不想管了?」
「不管去哪兒說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沈梵音看著她那刁鉆刻薄的嘴臉,牙都咬得咯咯作響了。
她不想忍,也忍不住。
「出去!」
隨手操起床邊的枕頭,她不管不顧的朝那女人的刻薄臉上砸去。
女人尖叫出聲,難聽的謾罵倒豆子似的從她的嘴里倒出。
「咳咳……」
關然氣得咳嗽,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白被單上落下了一片紅。
「師姐!」
沈梵音哪還有心情管這女人?趕緊給關然遞上紙巾,另一只手按響了呼叫鈴。
關然姑姑見她咯血了,立即捂住口鼻后退三步,用看傳染病菌的驚悚眼神看著關然。
愣了三秒鐘,她轉身就跑,嘴里還嚷嚷著「晦氣」。
病房里亂了好一會兒才消停。
醫生離開后,關然看向沈梵音,苦笑:「音音,你說……我活著有意思嗎?」
沈梵音抿了抿唇,沒答話。
「錢軍兩年大學,花了我十幾萬,」關然靠在枕頭上,望著天花板說,「別人有的他得有,別人沒有的他也要。我若不給,他這好媽媽就會上門來鬧。」
「其實我真沒花過他們家多少錢。他們心情好了,我能吃剩飯,他們心情不好,我就餓著。我從小學起就會做「生意」——」
「小學時幫同學寫作業,初中時代抄筆記,高中時在學校門口的書店幫忙整理貨物,不要錢,只求管飯。」
「你知道的,咱們這行業,說起來也算半個公眾人物,真鬧起來,有理也是沒理。我根基不牢,沒有讓人安生聽我說話的力度,我跟他們耗不起的。」
「音音,我真的太累了。他們就是甩不開的螞蟥,不吸干我最后一滴血,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你信不信,再過幾天,他們就該來問我要遺產了。」
關然緩緩轉頭,看向沈梵音。
她笑了,握住沈梵音的手輕聲說:「音音,別為我的死難過。」
她從泥濘中爬出來,本以為可以擺脫臟污,但低頭一看,那些泥土卻牢牢地吸附在她的身上,任憑她如何努力都洗不干凈。
那些骯臟至極的東西不會覺
得它們有錯,它們只會烙印在她的白色皮膚上,怪她不肯與它們為伍。
「我死,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