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深宮

第1120章 不可能坐以待斃

西夏……

夏廷風雙手握拳,直直地看向西北方向。

在周邊所有大小國家中。

西夏王重情重義是舉世皆知。

自當年一場意外丟失女兒。

他這一二十年,一有空便踏遍各個國家各個角落,去尋找女兒。

幾年前。

遍尋各地而不得,處在痛苦中的西夏王,終于在大楚朝尋到了自己閨女。

失散多年的父女終于得以團聚。

聽說……將海棠帶回去后,他便封她為公主,賜住最好的宮殿。

聽說……將女兒認回去后,他百般疼愛,生怕女兒受半分委屈。

聽說,他為了給女兒尋找最滿意的駙馬,找了幾年仍舊不得。

聽說……西夏王要在各國給女兒比武招親……

他待女兒滿心愧疚,恨不得把過去的一二十年缺失的父愛,通通彌補回來。

可謂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正是春秋鼎盛,盡心治理國家,享盡天倫之樂的時候。

他又怎么可能想不開,要來攻打大楚呢?

別說主兇,就連幫兇都不可能。

金王!

果然都是那個金王!

不知現在西夏王和海楓,還有海越太子,都在經歷什么。

僅憑金王一人,怎么可能攪起那么滔天的風浪。

一定是謀劃了許久,一定是……

夏廷風不敢再往下想。

自古宮變,勝者為王敗者寇。

葉兄弟,愿你……一切安好!

我欠你的,怕是這輩子都還不起了。

他和她雖然國籍不同,但過命的交情不會變。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出她。

可是……

老天會給他這么個機會嗎?

嘉元十四年,五月中。

西夏金王反,發動宮變,徹底控制西夏王、太子海越以及公主海棠。

嘉元十四年,五月下。

西夏金王稱逼迫西夏王退位,自立登基,自稱為帝,年號西金。

登基當天,金王下發首道諭旨。

廢海越太子之位,立自己的庶出長子海馳為太子。

廢海棠公主之位,冊封嫡女海楓為長公主。

一天之內。

謀劃了多年的金王終于如愿坐上了皇帝寶座。

一天之內,西夏皇宮所有下人被清理了個遍。

官兵四處剿殺宮人,到處鬼哭狼嚎,肢體遍地,血流成河,堪比人間煉獄。

也同樣是一天之內。

整個西夏奸人當道賢人自危,黑白顛倒,乾坤移位。

除了那些被金王洗過腦的,一直追隨著的官員將軍一片喜氣洋洋之外。

其余的普通老百姓則敢怒敢嘆不敢言。

西夏王是個仁君,金王則殘暴無比。

西夏王兢兢業業,愛民如子,經常和百姓同甘共苦,共進共退。

而金王……

他洗腦的只是小部分人。

廣大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他們又何嘗不知金王會如何?

只看現在便知!

野心勃勃,貪得無厭,狼心狗肺。

他不顧多年的兄弟情,謀權篡位。

他不顧百姓死活,強行征兵,即便國力懸殊也一定要挑起戰火。

他美其名曰為百姓搶來財富,可那些財富都被他繼續招兵買馬去了。

打打殺殺,戰火硝煙,什么時候是個頭?!

以后恐怕都沒個安寧日子了。

戰爭也許能替上位者滿足勃勃野心,也許能拓寬疆域,也許真的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可那要付出多少血的代價。

大楚朝國力強盛,他要耗費多少代價才能在大楚朝嘴里搶下肥肉?

更有一種可能,即便是耗費了無數生命的代價,也一無所貨!

而百姓卻飽受戰火流離之苦。

何必呢?何苦呢?!

戰爭從來都是一場賭注極大的賭博,沒有人敢輕易下注。

可金王卻不顧一切。

在他的眼里,百姓就那么命如螻蟻,不值一提嗎?!

西夏正式出兵。

大楚朝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只是,派誰過去卻成了問題。

大楚朝太平了幾十年,軍營里的將士閑的都要發瘋了。

有的人甚至在軍營里待了大半輩子都沒真正打過仗。

空有一身的本事,卻只能交付于練兵營的鐵人,梅花樁,稻草人等等。

實在手癢的時候,就拉著同僚切磋一番。

偶爾遇到的土匪流氓什么的。

那簡直是杯水車薪,根本過不了癮,簡直就像塞牙縫。

可即便這樣,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依舊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軍營里度過。

為了排解訓練的枯燥和無聊。

他們經常搞一些比武大賽,射技大賽,經常切磋武藝。

然而大家都是牛氣哄哄的純爺們、糙漢子,誰也差不了多少。

這次你第一,下次我第一,卻偏偏誰也不服輸。

時間久了就又沒意思了。

“干!老子練這身武藝,究竟是為了干啥?就為了個這幫手下敗將比武嗎?”

“你特娘才是手下敗將!老子才是第一!”

“去你娘的,老子三項都比你強,你有臉稱第一?!”

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浮躁,三句話兩句不忘問候對方的家人!

雖然戰火硝煙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

真的手癢啊!!太苦痛了好么?

就好像你費勁畢生的心血畫的一副畫,沒人能看得到!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不會有人看到,還要繼續費勁心血去描繪。

那種看不到頭的絕望,永遠不會有人承認和欣賞,自己的努力永遠不能發揮價值,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這就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趙君堯看著底下的武將們臉紅脖子粗的都快打起來了,他是真的頭疼。

‘派誰去呢?!’

“皇上,老臣愿領兵前去!”楊壑極力死諫!

上次沒去成讓他失落了好些天,連上朝都打不起jing神了。

這次終于有了機會,他當然不可能放過。

趙君堯張了張口,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以前知道言官的一張嘴皮子厲害。

他居然不知道武將也這么可怕,簡直刷新了他的三觀!

他甚至不敢開口答應。

怕底下人真的打起來。

現在想想,他忽然無比懷念言官們吵架了。

至少人家僅僅只是吵架而已。

這些武將要怎么辦?他們會不會把金鑾殿給掀了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