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得以看到傷口,那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小口子。
傷口不大。
只是出血有點深。
傷口附近的頭發都被血污和藥粉糊成粘糊的塊狀了。
魚兒看得心都揪起來,滿臉難受,手不自覺地緊緊握起來。
小少爺看著也臉色一凝,他都不知道對方傷到頭部是怎么一路背著這么多東西回來的,而且還得翻墻。
他心里也說不出什么滋味。
又酸又苦。
傷口不能碰水。
小少爺只是讓魚兒把東西遞過來,他給她添些新藥粉,再換條干凈些的純棉布條,這回小心地松松綁著。
打算好些再清洗它。
但萬分小心,還是難免會碰到傷口...
陳喜受疼嘶地倒吸一口冷氣,還是幽幽地睜眼醒來。
魚兒聽見這動靜手都緊攥,心也高高提起,欲言又止。
她總不能跟主子他放狠話說“小子,你給我輕點吧?”
于是只能干著急。
可惜都處理完了。
魚兒總不能說還是讓我來吧?
她只能巴巴看著她的喜鵲姐姐慢悠悠皺緊眉頭清醒過來。
小少爺也被嚇得手抖了抖,但很快控制住又恢復正常。
他只是秉著呼吸等著她清醒。
陳喜才醒就覺得頭一跳一跳地要炸了,頭暈還直犯惡心,她沒忍住伸出細白的捂著嘴,滿臉難受的樣子。
魚兒趕緊跑去拿痰盂,又火急火燎地沖地跑回來。
小少爺配合地扶起陳喜,陳喜沒忍住順著力氣哇地就吐了,早上才吃的飯食又重新吐了出來,萬幸剛吃味道還不算難聞。
魚兒半點不嫌棄,只是滿臉焦急,小少爺雖然蹙眉但還是強忍著,努力在陳喜后背學著拍拍拍,給她順氣。
陳喜覺得是反噬來了。
她昨日歇息得還挺好的,早晨精神也不錯,胃口也好。
結果估計是回程運動量太過,走路腦袋就越來越疼。
這么晃來晃去就不成了。
還得靜養。
陳喜猜想她自己估計有些腦震蕩,那一下磕得有些狠。
頭暈的惡心。
但吐出來舒服了。
陳喜喉嚨都有些啞,想說聲謝都暫時說不出口了。
魚兒見吐完趕緊撤了。
門口碰上拿熱水和端著新鮮飯食的福珠還有玲瓏她們。
“玲瓏先別把吃食端進去,喜鵲姐姐才吐完,擔心她聞著不好受,先等等吧,看能不能換些茶水去給她漱漱口。”
魚兒說著話時貼心地把痰盂拿遠些,福珠和玲瓏聞見味道臉色一變,玲瓏愣愣點頭答應就把東西先撤回去。
福珠哪里顧得上那些,急得跳腳,端著熱水就朝里頭跑。
魚兒被嚇得不行,忙叫她,“我的祖宗誒!可慢些!”
福珠這才放慢腳步端進去。
魚兒搖搖頭先離開。
“喜鵲姐姐你還好吧?怎么吐了?你昨晚是怎么了?”福珠還沒進門呢,就已經帶著哭腔詢問了起來。
陳喜能聽見聲音,聞言清清嗓子才啞著嗓子說道:“說來話長,等會兒緩緩再跟你細說,也算因禍得福。”
她肯定不能說自己是追野雞沒留心摔了的,那太沒面子,所以她打算就說自己沒站穩摔到遺棄的陷阱就成。
其他的事情她也沒打算隱瞞。
東院這種情況。
也是需要花費的。
總不能混吃等死,還得學習什么的,哪樣不用花錢?
陳喜覺得不能讓自己一個人全承擔,怎么也得大家一起分擔,順道有富余的還能給大家攢筆小積蓄嘛。
是好事。
福珠聽見這話很乖巧地點頭說好,把熱水放下很殷勤地擰帕子給她擦擦臉,又沒忍住一直看向小少爺。
小少爺明白她需要清洗,于是耳根子紅了紅起身離開。
陳喜連忙叫住他,說道:“還沒來得及道謝,真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恰巧過來,我可能又得傷上加傷了。”
她無奈地苦笑著。
小少爺只是腳步頓了頓,悶聲說道:“有來有往罷了。”
她也同樣救了他。
說完就留下帥氣的小背影離開。
陳喜見他那別扭的模樣也覺得好笑,又覺得他又幾分可愛。
福珠看著他離開才連忙扒拉陳喜的紐扣說道:“我給你松松扣子舒服些,衣裳就先不脫啦,被褥臟些就臟些,回頭我給你沾水刷刷,也能干凈的,再曬曬就成。”
陳喜忽然有種晚年被孩子伺候的謎之感覺,好笑地點點頭。
福珠似乎很高興能照顧她,還挺有小大人的風范,給陳喜仔細輕柔地擦拭臉蛋和脖子,有把她的手臂擦了。
陳喜被熱乎乎的毛巾呼得昏昏欲睡,身心都覺得很暖和。
她精神不大好。
吐干凈后也就沒再犯惡心。
玲瓏后邊端來熱茶水漱口也讓陳喜覺得舒服了很多。
她認真地跟她們道謝。
福珠和玲瓏都洋裝惱怒,非說不讓她再開口道謝了。
明明她出去也是為了她們啊,又為何要跟她們客氣。
受傷了還那么逞強。
倆小丫頭弄得鼻頭酸酸的。
因為受傷。
陳喜很快又睡過去。
估計是回到熟悉想地方吧,所以能放松地讓自己養傷。
若不是安全的環境呀。
指不定她還能撐。
陳喜受傷后,魚兒她們就開始跟前跟后地細心照顧。
等她好些。
陳喜就把張漢三父女倆的故事還有鬼市的事情跟他們都說了。
大家都很高興。
并且很感激父女倆。
畢竟他們給他們帶了好些肉和糧食,夠他們吃幾天的。
順道還讓陳喜小心些。
可惜還得靠她出去社交,不然她們就真被困死啦。
因此她們也糾結。
陳喜挨個摸摸小腦袋安慰道:“沒事兒,這回是意外,吃一塹長一智,下回我真不敢沖動了,你們別怕。”
每個人的能力不同,也有限,她只不過是承擔起這部分,像似魚兒福珠還有玲瓏,甚至是小少爺他也是。
大家都不是吃白飯的。
都有在努力克服困難,學著幫忙,也會學著照顧他人呢。
陳喜若不是這回受傷,也不知道他們對她居然這么上心,還半點不嫌棄她,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也是人。
所以她也不會覺得自己負責的是要危險些的事情會吃虧或委屈,畢竟這里只有她能做到,其他都是個孩子啊。
他們把她當成重要的人,陳喜覺得自己也該回報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