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一片月

005 反常

周菀青與周景云兩人都出不得府,趁著這個時機,周菀青把府里的庫房翻了個底朝天,給周景云備了整整兩大箱子的好東西。

如果改變不了周景云去北疆這件事,最起碼要比上一世多點準備。

因著心里積壓不少事情,周菀青神色也憔悴了不少,周母看在眼里,令周景云日日帶著她早起練武。

這么一來二去的,周菀青倒是比上一世更熟悉周景云的報負了。

周景云深覺大楚文盛武衰,想在邊關立一番事業,改一改當下的風氣。

他先前去楚地上陣殺敵,蕭將軍還親口夸贊“景云真乃麒麟兒”,南王世子楚闊天,也欣賞周景云的志向,打算向南王舉薦周景云呢。

可想而知,假使上一世周景云沒有英年早逝,那么大楚很有可能會多一位新的小將軍。

瞧著周景云現在興沖沖去試兵器盔甲的模樣,周菀青突然改變了想法,她不想像之前那樣,一味的阻攔周景云去北疆了,而是想著順著他的心意,任他去實現理想。

為了應對之后的禍事,看來有必要給爹爹和哥哥找個謀士了,思來想去,還真被她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上一世周菀青在得知真相后行刺楚炎,失敗后本要自殺,是楚炎的謀士方孺勸下了她。一來用雙云和爹爹舊部的性命要挾,二來用搜集信息為爹爹正名而利誘。

北疆當時的戰事實際上順利的很,胡人年年上貢,偶有小股騷擾邊境,也是搶一搶糧食鹽巴,且偽裝成強盜,不肯正面與大楚為敵。

石嶺一戰后大楚連失三城,這樣的恥辱是開國以來第一遭,因此朝堂上不少人頗有怨言。

死很簡單,可身故后爹爹的冤屈就永遠沒人聲張了。楚炎不一定會承認自己的過錯,但推給別人還周將軍一個公道,他還是能做到的。

周菀青被勸住后,楚炎也采納了方孺的建議,娶了蕭依依為側妃,重心放在了蕭將軍一系。

從那之后她就對方孺多了份關注,這個人既可以使陽謀,又能夠行詭計,實在是楚炎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不知道這一世能不能為她所用。周菀青決定好后,就命雙云去處理這件事了。

“小姐,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雙燕邊研磨邊念叨著:“之前咱們和林公子約好了要去踏青的。”

周菀青并不在意:“林公子?我經仙人點化,對他不感興趣了。”

“啊?”雙燕愣住了,“小姐你遇到仙人了?”

“嗯,仙人還告訴我一個了不得的事情。”周菀青對著雙燕道。

雙燕一臉興奮,眨巴著眼睛催促周莞青。

周菀青輕輕笑了聲,對她道:“林公子是三皇子。”

看著雙燕瞪大了眼睛,周菀青忍不住上手捏了把她臉頰的肉,嗯,手感不錯。

雙燕口中的林公子的確是三皇子,之前的周菀青也知道,只是誰也沒告訴,只當作自己與楚炎的秘密。

既然周菀青回來了,就沒必要再走之前的路子了,至少這個所謂林公子的約,自己是不會去了。

雙燕尚在消化這個消息,她捂住了嘴巴,像是說悄悄話一樣小聲問道:“那小姐是不喜歡他了?”

“自然是不喜歡的,今晨我讓雙云去推了這個約。”周菀青往外一瞧,“這不就回來了。”

院內走來一位著青綠色衫子的少女,扎雙平髻,樣貌雖不大,看著卻是很沉穩。

正是雙云。

她進來先是行了個禮,又自請罪道:“小姐,今天您交代的事情沒辦成,那人被帶走了。”

雙燕探了探頭:“啊?你不是去推林……那位的約了嗎?”

聞言雙云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這……”

周菀青把雙云拉起來,“不用瞞著雙燕,你慢慢講,不急,前因后果講清楚。”

雙云定了定神色,將今日的見聞說了出來。

她今日出門得了兩件差事:一是要推了楚炎的約,二是要替周菀青買一個人。

誰料怪事一樁接一樁,她還未去推辭約定,就遇到了楚炎的小童阿茶,阿茶見了她直言說林公子近日染了風寒,不便出門,踏青的約定便作不得數了。

聽上去很湊巧,但奇怪的是第二件事情。

小姐命她去城西天香居買一位帳房先生,雖不知道天香居是不是有這么個姓方的賬房先生,但小姐的吩咐她照做就是了。

天香居的確是有位姓李的先生,說是科舉失意后付不起房租,便做了帳房先生,換完債后也不急著走,就這么干了下去。

可是這李先生,又被人買走了,且就是她去之前!

她打聽了那人所在的雅間,借著小廝上菜的功夫瞧了瞧:

里面兩個人她居然都認識:正是“感染了風寒不能外出”的林公子和他的小童阿茶,剩一位中年文士,想來就是原天香居的賬房方孺方先生了。

“小姐,那方先生的消息是林公子告訴您的嗎?可他既然告訴了您又為什么自己去招攬呢?”雙云不解的問。

周菀青單手支著下巴,左手在桌子上輕敲著:“那方先生是個奇人,遲了一步就算了,其余的我再琢磨琢磨。”

上一世她只知道方孺是楚炎門客中最優秀的那位,卻不知道他早早就將其發掘了。

不對!

她記得方孺當初說的是承平十九年,他科舉不中后才遇到了楚炎,那屆狀元正是后來官居宰相的謝貴安,他二人后來還成了至交好友。

可現在明明是承平十七年,楚炎應該并不認識方孺才對!周菀青心亂如麻,這難道是她重生帶來的影響嗎?

時間線不準了,那石嶺關一戰還會是上一世的結局嗎?

冷靜,冷靜,僅僅是一個消息而已,周菀青在心里思索著:這事還是要弄清楚,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問當事人。

沒想到才決定不和楚炎多走動,就要去向他打探消息了。

“你替我再約林公子,請他病好了與我一敘。”周菀青下定了決心。

雙云福身應下了。

次日,天朗氣清,雙云又帶來了楚炎的回話,令人驚訝的是這個結果一點不也合理。

前些日子對著周景云說與周莞青兩情相悅的楚炎,在推掉了踏青之后,拒絕了和周莞青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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