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

第38章 逃

強烈感謝泥土春天來小童鞋的長評,小宅撲倒大力么么

小宅手捻佛珠碎碎念:要更多的長評……不寫?不寫我就讓來自長安的大帥哥葉瑋安一口濃重的陜西話雷你們喔錦卿,餓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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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肯定是知道了我們在朱家村住,只要她想找我們,隨時可以找到,如今只有離開這里了。”徐斌深思熟慮后說道。

“那我們能去哪里?”錦卿問道,她對這個世界還沒有足夠的了解,對朱家村還是很有感情的,在這里住了三年,從她一睜開眼,就是在這里了。

徐斌微微一笑,努力把氣氛營造的不是那么傷感,說道:“去京城怎么樣?”

京城?!錦卿和劉嬤嬤同時大吃一驚,要去那么遠的地方?

“我家原本就是京城的,雖然房子幾年沒住人了,可收拾收拾也能將就的。”徐斌摸著腦袋笑道。

劉嬤嬤還在遲疑,她真不愿回到京城那個地方,一回去就想起來小姐被那個惡人騙的丟掉了性命。

錦卿低頭想了下,如今確實沒什么好去處,袁應全在司州做官,怎么樣魏氏也不會大張旗鼓的找到京城里去,況且既然徐斌有房子在京城,一家人也有了落腳的地方。

若魏氏是個好人也便罷了,現在看魏氏這般做法,徹底讓她涼了心,錦卿絕對會把錦知交給魏氏的。

只是可惜了這里,她跟著汪祁昌學了三年,好不容易得了汪祁昌的點頭,成了坐堂大夫,眼見著好日子就在前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切希望都飄遠了。

“好,我們就跟徐叔去京城,我信的過徐叔!”錦卿抬頭說道,目光里充滿了決絕。

商量完,劉嬤嬤就去了栓子嬸那里,把錦知帶回了家。今日并沒有送錦知去王夫子那里,只放在了栓子嬸家里,叮囑他除了家人去接他,此外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

家里并沒有什么好收拾的,東西簡單的裝了小半個板車,劉嬤嬤傷感的瞧著灶房,嘆道:“好不容易攢夠了錢蓋了這灶房,可惜了……”

正在裝車的錦卿愣了下,走過去拉著劉嬤嬤的手說道:“錢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早晚會再攢起蓋新房子的錢。”

錦知也收拾好了他的文房四寶還有夫子發給他的幾本書,裝在劉嬤嬤給他縫的藍布書包里,坐在板車上,四下看著自己的家,不錯過任何一個角落。

錦卿瞧著他便有些嘆氣,錦知從出生到現在,每天晚上都是睡在這里的,如今突然像逃難一樣的離去,心里總歸有些不舍。

慌里慌張收拾完東西,天已經擦黑了,一家人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天亮了再走,錦卿也想去祁昌堂同師父道個別,師父辛苦教了自己三年,自己卻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師父了。

一夜下來,錦卿睡的很不安穩,連做了幾個噩夢,都是夢到自己和錦知被魏氏抓了去,自己被打昏了塞進了花轎,日日夜夜被逼著伺候一個躺著床上只會哼唧的糟老頭子,而錦知被魏氏養成了肥頭大耳的紈绔子弟,蠢的要命,嚇得錦卿一夜醒了好幾次。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錦卿就頂著黑眼圈起床了,一家人坐著板車到了清水縣城門口,錦卿從車上跳了下來,和徐斌他們約好半個時辰后在城西的十里亭見面,便往祁昌堂的方向跑。

到祁昌堂的時候,丁臨河剛把店門打開,錦卿就急火火的沖了進來,沒頭沒腦的問道:“師父呢?還沒來?”

丁臨河像看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錦卿,“你腦子壞掉了?汪大夫什么時候來的這么早過?”

錦卿原本也只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師父今日能來的早一些,又在大堂里坐立不安的等了會,還不見汪大夫過來。

丁臨河瞧著錦卿的樣子,心下疑惑,嘴上卻譏諷道:“你來來回回干什么啊?急著上茅房啊?”

錦卿眼看著門外的太陽一點一點的往上爬,大街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便打定了決心,對丁臨河說道:“等會師父來了,麻煩你跟他說一下,我家里出了點事,我要出遠門了……恐怕短時間內是沒法再回祁昌堂了。”

說著,錦卿鼻子都有些酸了,面朝汪祁昌坐診的東屋,恭恭敬敬的跪下來磕了三個頭,她突然有些后悔,這三個頭早該在拜師的時候就應該向汪祁昌磕的。

師父不拘小節,她又是個不懂事的人,若不是師父,她現在還是背著藥箱在鄉村里轉悠,每天賺上七八個銅板都要竊喜的鈴醫。

丁臨河沉默的看著錦卿磕頭,等錦卿起身后,訥訥的問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說出來,大家一起幫忙想想辦法,也不至于鬧到非走不可的地步啊。”

錦卿低頭笑笑,搖了搖頭,這是她的家事,這個世道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傳出去,旁人只會說她不孝,越少人知道越好。

丁臨河嘴巴惡毒沒錯,可本質上還是個良善的大男孩,不然他一個身強體壯的人,何至于三年來都被錦卿氣的跳腳,潛意識里還是讓著錦卿罷了。

“臨河,我走了之后,你記得中午給師父送飯,他一打起馬吊來就老忘了吃飯,也多勸勸他別總是打馬吊,年紀大了對身體不好。”錦卿低聲說道。

丁臨河點點頭,“你放心吧。”又扭扭捏捏說道:“之前,之前我老針對你,跟你吵架,是我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丁臨河居然向她道歉?這小子向來驕傲的跟小公雞一樣,錦卿吃驚的回頭看著他,丁臨河頓時紅了臉,強自大聲斥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啊!”

錦卿呵呵笑了起來,最后看了眼房門虛掩的東屋,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自己的桌子旁將常看的幾本醫書抱到懷里,便要從正門出去。

這個當口上,錦卿卻看到游婆子扭著肥胖的腰身,氣勢洶洶的帶著兩個手拿棍棒繩子的粗壯婆子往祁昌堂走。

游婆子眼尖的一眼看到了門口的錦卿,昨日被錦卿綁在椅子上一下午動彈不得的記憶立刻沖上了腦袋,看向錦卿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指著錦卿叫道:“就是那個丫頭片子!快給我抓住了!”

錦卿頓時就慌了,她自己瘦不拉幾的小身板哪能打的過這三個壯實婆子啊!

丁臨河雖然弄不清楚事情原委,但看這群婆子兇神惡煞的直奔錦卿而來,也猜到了大概是個什么狀況,連忙往后推了錦卿一把,低聲道:“從藥堂小門出去。”便搶先關上了祁昌堂的門。

錦卿感激的望了丁臨河一眼,拔腿就往后堂跑去,然而游婆子等人見錦卿要跑,連忙跑了過來就要往藥鋪里沖。

丁臨河只來得及關上了半扇門,索性拿自己的身體堵在了另半扇門口,攔住了這幾個婆子,沖那三個要擠進來的婆子叫道:“你們要干什么?還有沒有王法了?”

游婆子眼見著錦卿一溜煙的跑進了后堂不見了,急的大罵道:“我們抓我們府上的小姐回家,你再擋著,就讓我們夫人辦了你!”

這三個婆子是打架的老手,力氣大,又是踢又是擰又是抓,丁臨河根本不是對手,咬牙死把著門不松手,白凈的臉漲的通紅,罵道:“哪個是你家小姐?你們這幾個瘋婆子,當心小爺告你們上縣衙!”

錦卿跑進了后堂,慌里慌張的去拉藥堂的小門,小門長久沒有開過,鐵栓都銹了,錦卿連拉了幾下拉不動,又急又惱之間,直接拿了藥堂里搗藥的石藥杵砸了過去,砸掉了鐵栓才開門往城西奔了過去。

跑起來后,錦卿覺得頭上一片冰涼,伸手一摸,這才發現,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頭的冷汗。

錦卿心里痛罵著魏氏,果然是軟的不成便要來硬的了,幸好她早做了決定,否則這會上豈不是被魏氏逮了個正著,錦知也會落到魏氏手里。

剛出祁昌堂,錦卿迎面碰上了巡街的一隊衙役,領頭的是個認識的熟人,之前去他家替他媳婦診過病,錦卿連忙跑過去。

那衙役見是錦卿,連忙上前問道:“顧小大夫,干什么慌成這樣?”

錦卿喘了口氣說道:“有人……有幾個潑婦,到我們醫館正門口撒潑,你快去,把她們逮起來!”

衙役一聽,立刻火大了,這還了得,居然敢到汪大夫的醫館去撒潑?簡直不把他放在眼里!那領隊的衙役立刻對錦卿拍胸脯說道:“顧小大夫放心,那幾個瘋婆娘就交給我們,包管讓她們蹲幾天大牢!”說完帶著小隊就往前面跑去。

錦卿呵呵笑笑,也趕緊往西門趕,此時太陽已經全部升了起來,西門處不少進城的鄉民挑著擔子趕著驢車魚貫而入,錦卿心里急的要上火,鉆著人群的空隙往外跑。

如同有惡狗在后面追著一般,錦卿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好一會,這才敢回頭瞧了一眼,并沒有人追上來,魏氏的人對清水縣這些曲曲繞繞的小路并不熟,想是還在祁昌堂里找錦卿。

緊趕慢趕終于趕到了十里亭處,一家人正在亭外等著她。錦卿跑過去,跳上板車,上氣不接下氣的嚷道:“快走!快走!那姓魏的死老妖婆派人來捉我們了!”

錦知嚇的連忙抱住了錦卿,坐在車頭的徐斌連忙甩鞭,板車飛快的跑了起來。

錦卿還在呼哧呼哧的大喘氣,摟著錦知安慰道:“沒事,沒事,咱們現在安全了。”

板車背對著初生的太陽,飛快的往前跑著,錦卿抓緊了劉嬤嬤和錦知的手,不管怎么樣,逃出來就有希望,前方會有新的生活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