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神往
類別:都市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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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其芳覺得最近二皇子變化著實很大。無彈窗自萬貴妃薨逝之后,二皇子整個人都不再復從前的儒雅溫文。剛成婚時,她雖知自己不受二皇子的喜愛,但那時候的二皇子好歹還會對她溫和相待,會給她最起碼的尊重。
但是現在呢?
她不是瞎子傻子,不是看不出二皇子每次見到她時就一副很是不耐煩的嘴臉。盡管她已經竭盡全力的小意討好,可是二皇子對她,仍舊是那個樣子,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她知道,自己并不討二皇子喜歡,至少在一個男人心悅另一個更為貌美的女子時,她這個相貌平常的正妻就已經很看不入眼了。可是趙其芳心里不平。既然這樣不喜歡她,為何還要娶她?為何還要照常讓她履行妻子的義務,卻不肯多一點溫柔給她?
才剛,她聽見那個小內監說起齊妙了。所以二皇子此時才會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就連她親手烹制的湯吃在口中都索然無味。
一個是肯陪伴他照顧他為她煮湯的嫡妻。一個是只可遠觀求而不得的美人兒。看來二皇子是很是在的選擇后者。
所以才說,這世上的男子都是一副德行。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趙其芳心里對齊妙的恨意已經升上一個新的高度。她恨不能齊妙能如萬貴妃這般被老天收了去!萬貴妃那般對待她,不就心悸而死了嗎!?這世上對她不好的人,都該死!
她滿身彌漫的恨意如何都掩藏不住。不過二皇子此時只顧著去想齊妙,又哪里在乎她的情緒。
吃了湯,將空碗隨手丟在趙其芳手捧的托盤之中,二皇子就命人伺候漱口。
趙其芳端著托盤,覺得自己比那些伺候二皇子漱口的宮人都不如。起碼那些宮人做的是分內之事,而她卻是被這般苛待。
二皇子去了養心殿的內殿,正有太醫在仔細的守候著皇帝。而皇帝顯然還在發燒,面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可是雙唇卻干燥蒼白,即便昏睡著也十分不安穩的模樣。
二皇子心下含笑,面上卻是十足十的擔憂,低聲叫過曲太醫到一旁,焦急的問道:“父皇的情況如何?幾時才能醒來?”
曲太醫如今見到二皇子,心里卻有一種無可言狀的恐懼感萌生而出。他是萬貴妃的心腹,自然也了解萬貴妃的身體狀況,照例說他與齊妙聯手已經將萬貴妃的身體調養的比從前要健康的多了,她又沒有心臟的病灶,沒道理會忽然之間就因心悸而死。
然而這宮廷之中,許多事都是不可言語的。就如同當初白希云病重時候,脈象竟然會與萬貴妃早年身中寒毒時的一模一樣。少不得誰在背后謀害,讓年幼的小世子也跟著吃了悶虧?也如萬貴妃無故心悸而亡……
他不過是個小小八品御醫,只想安穩度日,不希望自己知道任何不該知道的秘密,不想卷入任何人的斗爭之中。
此時見到控制著宮廷的德王殿下,曲太醫賠上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心思飛快的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才能讓這位當全職而滿意。
“回殿下,皇上的情況不容樂觀,許是皇上因著貴妃娘娘的事情傷心過度,平日里就郁結在心,加之朝務繁忙,身體積損,這一發就不可收拾了。若是能夠退熱,且還好說,這樣就不退熱就只怕會燒壞了內腹……”
“大膽!庸才!”二皇子一聲怒斥,打斷了曲太醫的回話,直將人嚇的一下子身跪伏在地。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其實曲太醫此時很想說將齊妙請進來,一同商議著,或許會有辦法,但是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預感,覺得這話若說出口,怕是二皇子不會高興,倒顯得他們太醫院全體都很無能。
二皇子其實并不想怪罪曲太醫什么。畢竟現在的情況,是二皇子希望看到的。
只是一個孝字當頭,他不得不如此:“本王告訴你們!平日里不論你們面上如何,該要做到的還是要做到,別想著偷耍滑糊弄過關,父皇的事,那是涉及到大周朝的興衰的大事,若是父皇安好,百姓才能安好。這些年來父皇雖然積勞成疾,但也不至于就這般不成了。你們若是治不好父皇,到時候就提頭來見本王!”
二皇子動了雷霆之怒,滿屋子的宮人都嚇的不敢開口,一時間人人噤若寒蟬,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二皇子拂袖而去。
誰也沒看到,轉身之后,二皇子面上那志得意滿的笑容。
而此時的田莊上,齊妙凝眉到了書房門前,猶豫著抬起手來。
還不等叩門,白希云就忙迎了上來:“妙兒。”
撩起珠簾,白希云拉著齊妙的手都進門去,笑著道:“怎么這會子過來了?晚上風有些涼,別冷著了再感冒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齊妙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冷,你不要擔憂我。只是皇上那里我怕是等不得那么久了。咱們還是要想想對策才是。我現在有兩個法子,都覺得是可行的,你幫我瞧瞧,到底哪一種比較合適。”
白希云聞言,也知道這件事再拖延下去恐會生出更大的變故,便將齊妙帶進了屋來,低聲問道:“你說說。”
齊妙道:“第一,我曾經與曲太醫有過深交,雖然曲太醫是個極為功利的人,到底這世上的人又有誰不功利呢?我想這個時候,曲太醫一個不知情的,必然是希望治好皇上的病的。我們可以避開人,暗中聯絡上曲太醫,想辦法將我師門的藥摻入進皇上的藥里。第二,我可以去求三皇子。三殿下與徳王之間的矛盾早就不可調和了。當初斷腿之仇,三殿下可是一直都算在徳王的身上,如今徳王掌控宮中,一手遮天,若是真讓皇上出個什么問題,徳王怕是這一輩子都于皇位上沒有指望了。我想去求徳王,想法子替我安排。”
白希云聞言沉默了一瞬。
片刻后嘆息了一聲,將齊妙嬌小玲瓏的身子擁在懷里。
“我真不想將你牽扯進來,但是現在皇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咱們的情況就更不樂觀了。”
“是啊,我去做什么,那也都是為了咱們一家子,況且又不會有什么危險,你就不要擔心了。阿昭,你覺得我才剛說的兩個法子,哪一個好?”
白希云放開手,為齊妙理了理垂落在肩頭的長發,笑道:“你覺得哪一種好?”
“我比較傾向于去尋曲太醫幫忙,這樣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用藥了。”
白希云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倒是傾向于后者。”
“哦?”齊妙拉著白希云的手,笑著問:“為何?”
“因為我不能確定,曲太醫與徳王之間是否有瓜葛,而三殿下與徳王是確信沒有瓜葛的。雖然后者不能接觸到皇上的用藥,但也可以想辦法安排你去給皇上瞧一瞧,對癥下藥豈不是更好,總比胡亂用藥還要好的多。”
白希云的顧慮齊妙能夠理解,也覺得這樣很妥當。雖然她能保證她的血對皇上的病灶有奇效,但是外人并不知道這個秘密,她也不想將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訴白希云知道。
是以她點頭道:“那么去求三殿下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也是該給三殿下復診的時候了。”
“好。”白希云點頭,懸著的心終于方放下了一些。知識對齊妙的愧疚也更增加了一層。
他到底還是要將她牽扯進來的。
齊妙見白希云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只略一想,就明白了白希云心里的糾結,禁不住好笑的道:“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了,有這個時間不如你幫著我去照看元哥兒算了,免得你閑下來就胡思亂想。”
白希云被她俏皮的表情逗的噗嗤一笑,掐了下她的鼻尖兒,笑罵道:“鬼機靈。”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齊妙當日下午就給三皇子處遞了她的牌子。稱要給三殿下復查腿上的傷情。
吳妃現在掌管宮中之事,聽聞此事,事關三殿下往后是否能夠完全恢復成正常人,也不等三皇子發表意見,當即就同意了次日齊妙入宮的行程。
齊妙如從前那般帶著藥箱來到三皇子所居宮中時,天上飄下蒙蒙細雨,她在宮人的引導之下緩步走在游廊之中,剛剛開口預備詢問三皇子如今的情況,卻見一身天青色外袍的三皇子就撐著油紙傘站在廊下。
齊妙有日子沒見三皇子了。少年人各自竄的快,才幾日不見,這人就長高了一截,且周身上下的氣勢也強了幾分,與行圍時那個遇到了事情只知道憤怒嚷嚷的少年已經大不相同。
齊妙便微笑,提著行醫箱走上前來:“三殿下。”
“我以為我的腿已經無大礙了。”三皇子微笑,聲音已經從略帶公鴨嗓的稚嫩變成徹底的低沉磁性。他笑看著在雨天里緩緩走來的齊妙,恍惚之間,素色衣裙不施脂粉的她就像是從水墨畫中走下來的仕女,那樣令人神往。